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条形灯管的白光透过眼皮传来。
夜何其缓缓睁开双眼，但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让他感到不适，意识还很模糊，仿佛大脑被灌入了浆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
夜何其痛苦地捂着脑袋，记忆如同破碎的镜子，支离破碎地散落在脑海深处。
“我这是在哪？”
他努力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天使、毁灭、逃亡……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突然，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小鱼……”
这个名字让他心头一紧，随即一阵剧痛袭来。
他想要回忆关于这个名字的事，可过往的一切中都是空荡荡的。
记忆就像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溜走，越是努力去抓住，那些记忆消散得就越快。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已正在遗忘某个很重要的人。
“哥哥！你终于醒了！”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夜临曦冲了进来，一把扑到他的床边。
银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紫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小……小曦？”
夜何其摸了摸妹妹的头，心中的恐慌稍稍缓解。
“对了，小鱼她……”
“小鱼？那是谁？”
夜临曦疑惑地歪着头，紫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嗡！
这个回答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夜何其心上，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竟然也想不起那个名字代表着谁。
明明刚才还在脑海中萦绕的记忆，此刻却完全消失不见。
“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当然可能是我做梦了。”
为了不让夜临曦担心，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看来你已经醒了。”
韩天城推开门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镇守司的制服。
长款的黑色风衣上别着队长的徽章，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正气凛然的气质。
“韩……队长？”夜何其微微点头示意，但却有些惊讶。
他现在才知道韩天城竟然是个队长。
“我代表长空市镇守司，邀请你加入我们。”
韩天城开门见山。
“你的实力很强，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
“抱歉，我拒绝。”
夜何其想都没想就回答。
韩天城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意外。“我理解，这个邀请会一直作数，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不过，话说你们现在有住处吗？”
夜何其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申请一处住所，就当是对你们在海渊市遭遇的补偿。
另外……”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里有三千块钱，够你们暂时生活了。”
“这……”
“别推辞了，就这么定了。”
韩天城说完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但在他转身关门时，却用一种自责和怜悯的眼神看着病房内的兄妹二人。
“另外……节哀。”
夜何其：？？？
啥意思？
……………
回家的路上，夜何其突然想起了什么。
“代价……”
三途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
“难道自已会忘记某些事情就是代价？”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新家是一栋小平房，和他们以前的家差不多，虽然少了个院子但胜在干净，房子结构也还算完好，看上去大概是近几年的产物。
夜临曦在屋里跑来跑去，兴奋地像个小孩子。
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夜何其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不觉见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
“哥，咱们去吃火锅吧，好久没吃了都！”
ok，才出现不到十秒的笑容没了。
资金-527
…………
第二天一早，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
“这钱好像不太够用啊。”
韩天城给的这所房子真的就只是一个房子，里面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以外啥都没有。
而且昨天出去吃火锅时他就发现了，可能是因为末世的缘故，现在那些物资之类的卖得巨贵，跟抢劫一样。
末世前当牛马，末世后还特么是牛马！
夜何其叹了口气，决定出门找工作，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对不起，我们不需要新员工。”
“抱歉，我们只招男的，女的不要………男的？南梁也不要。”
什么玩意？南梁？再狗叫信不信让你飞起来？
一整个上午分文未进的夜何其干脆沿着街开始闲逛起来，但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街上的行人看到他时，总是躲躲闪闪的，哪怕是无意中释放出一丝异能波动，也会吓得周围的人四散而逃。
这座城市表面上与末世前无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但人们的眼神中却藏着深深的恐惧。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街角的小店门可罗雀，店主躲在柜台后面，神色紧张。
“喂，老东西，今天的保护费该交了吧？”
几个混混推开店门，为首的是个留着黄毛的年轻人。
“张三，我昨天才交过啊……”店主战战兢兢地开口。
“我说要交就要交！”
张三一拍柜台，店主吓得缩了缩脖子，围观路人们纷纷低下头快步走过，生怕惹祸上身。
“这些异能者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谁让人家有个当强化者的舅舅呢。”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
夜何其站在路边和围观群众吃着瓜，看着这一幕扬起眉头。
涨见识了。
wok，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收保护费的？
没有城管么？
张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睛一亮。
“哟，这不是个美女吗？”
他晃悠着走过来，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夜何其身上打量。
“要不要陪哥哥玩玩？”
夜何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装什么清高！”
张三伸手就要去抓夜何其的衣领，下一秒，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其他混混见状，纷纷冲上前。
夜何其连异能都没用，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放倒。
强化者！
事到如今围观众人也反应过来了，除了强化者谁能一拳给人打飞三四米？
一阵骚动后，众人连忙远离夜何其。
夜何其眉头微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抹厌恶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