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秀的目光看向阮乐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阮乐安也算是在岳灵秀的注视下长大,但是岳灵秀却未曾对阮乐安有过过多的关注。
可也许母性的本能还是存在,在对整个村子下手的时候,岳灵秀绕过了几个小孩,绕过了那些曾对她释放过一丝善意的人。
原来,她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那张脸看起来很是阳光,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吧?
阮乐安察觉到了岳灵秀的注视,似乎也读懂了岳灵秀眼中的期许,他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真心的,纯粹的。
真好啊。
岳灵秀也笑了,她的笑容也极具感染力,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日出云散了。
再之后,岳灵秀看向了岳千霖,岳千霖很好,甚至什么都没有做错,命运的牵引让所有人的未来交织在一起。
岳灵秀露出鼓励般的笑容,像是母亲对远行的孩子的谆谆教诲。
岳千霖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盛然就静静的站在岳千霖的身边,试探性的抓住了岳千霖的手腕,很快就滑下去,和他十指相扣了。
很快,岳灵秀的身形慢慢的消失了,她已经坚持了太久太久,也她相信季眠和郁凌北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一切。
既然这样,就让自已永远的沉睡过去吧,她真的太累了。
阮乐安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看向岳灵秀那双眼睛中却有泪水正在慢慢的聚集,但被硬撑着不流下来。
岳千霖也看着岳灵秀渐渐消失的身影,他究竟是谁呢?岳千霖问自已这个问题,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路走来的经历都是有意义的,他还有盛然,还有很多很多爱他的人。
甚至连受到最大伤害的阮乐安,也从来没有对他恶言相向过。
在岳家成长的经历已经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未来的风雨就算有再多,也总会有人陪在自已的身边。
岳千霖的手慢慢的收紧,紧紧的扣住了盛然的手。
红色的盖头慢慢的漂浮到了季眠的面前,上面刺绣的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是阮家村的累累罪证。
阮爷爷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一眼就看到了自已妻子的名字。
那刺绣的针迹看起来很是慌乱,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呐喊,她也曾期盼自已的丈夫前来救她,只是却没有想到要来救她的人,也推她前往深渊。
“她的灵魂是自愿消散的。”季眠开口说道,“有很多人控诉自已的命运,痛恨这个村庄,所以灵魂还残留着。”
“但是总要有人成为蝴蝶的养分,被蚕食殆尽。”季眠看向盖头上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他的手慢慢的滑过,似乎知道每一个人名背后的故事。
“她说,她年纪最大,所以要冲在最前面,如果以后有人来找她,记得告诉他,她这一生都很快乐。”季眠的手停留在了阮爷爷妻子的名字上面。
“可最终,她没等到你,也没能等到阮家村的覆灭。”季眠毫不留情的将所有的事实摊开在了阮爷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