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喝了一杯水后,清了清嗓子,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张三本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没有啥远大的志向,想着能混口饭吃,过完这一生就好。阴差阳错走上这条路,也没有什么后悔的。路是自已选的,后悔也没用。”
闫小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三,义正词严地说道:“张三,你这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违法犯罪的道路岂能是混饭吃的正当选择?你这是在亲手葬送自已的未来!”
张三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回应道:“未来?我这种人哪配有什么未来?”
闫小海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你错了!只要你愿意迷途知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法律会给真心悔过的人一个机会。”
张三喃喃自语道:“回头?未来?机会?对我来说都已不可能了。”话落,张三苦涩一笑,那张扭曲的脸上出现了落寞的表情,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闫小海看着张三,心中五味杂陈,他放缓了语气,说道:“张三,别这么悲观。只要你真心悔改,一切都还有希望。”
“希望?”张三突然提高声音道:“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希望,但对我张三而言,却没有任何希望了。”
闫小海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张三,言辞恳切地说道:“张三,你不能如此轻易就放弃。你要知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你真心想要改变,就一定能迎来转机。”
张三感受到闫小海的真诚,由衷地说道:“小子,你很不错,可惜都太晚了!”
闫小海立刻反驳道:“不晚!只要您现在愿意配合,一切都还来得及。您想想,如果您能帮助我们阻止更多的文物被非法贩卖,保护住咱们国家的珍贵遗产,这也是一种救赎。”
“真不知你小子,小小年纪怎总是想着国家这个那个。别的孩子在你这个年龄都是在假期游玩,会亲朋,约好友,尽情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你倒好,年纪轻轻,”张三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解和感慨继续说道,“却把心思都放在这些严肃又沉重的事情上。”
闫小海神色坚定,目光炯炯地回应道:“张三,这不是年龄的问题。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文物是咱们国家的瑰宝,不能让它们就这么流失。我虽然年轻,但也明白保护它们的重要性。”
张三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你是对的,是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闫小海趁热打铁:“那您就更应该和我一起,为保护文物出一份力。”
张三却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低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独和沉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其实,我此次被抓之后,就已经做好了交代一切的准备。但前提是,得遇到让我觉得对眼的人,我才会全盘托出。否则,我宁愿把这些秘密带进棺材,也绝不吐露半分。”
闫小海听闻,连忙向前走了两步,急切地说道:“那您看我算是让您对眼的人吗?”此时,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给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不安。
张三上下打量了一番闫小海,目光在他坚定的眼神上停留了片刻,说道:“目前来看,还算有点意思。但最终能不能让我彻底信任,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
闫小海郑重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决心。
张三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了几秒,仍没有马上交代什么,而是问道:“小子,你可知道像我这样无牵无挂之人,为何选择在被抓后,决定要坦白一切吗?”
稍顿了一下,张三不等闫小海回答就接着说道:“我得了癌症!肝癌晚期。由于这些年一直四处奔波,生活毫无规律,也从不注意,等到发觉身体不适去检查时,已经是后期了。我张三的时间不多了!这也就是我说的,并不是你想的没有未来、没有希望啥的。”说完,张三落寞的脸上更加显得落魄了,那原本就黯淡无光的眼神此刻仿佛被一层阴霾彻底笼罩,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
闫小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张三,没想到您……”
张三摆了摆手,打断了闫小海的话:“这都是命,怨不得别人。我现在只想着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做点好事,给自已积点德。”
闫小海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和惋惜,深吸一口气,说道:“您能这么想,就还有救。只要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阻止更多的犯罪,也算是为社会做了大贡献。”
张三苦笑一声:“但愿吧,接下来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接下来张三把这些年作为中间人所进行的交易,买家和卖家如何联系等等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闫小海。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这几年,我作为中间人,牵线搭桥促成了不少文物的非法交易。买家有来自本地的富商李某,他对古董瓷器情有独钟,每次交易都通过加密的电子邮件联系我。他的邮件总是伪装得特别好,看似普通的商务邮件,实则暗藏玄机。”
闫小海表情严肃,手中的笔快速地记录着,忍不住问道:“那这些邮件的加密方式有什么规律吗?”
张三摇摇头说:“没有固定规律,每次都不同。还有个外地的收藏家王某,他一般是用特定的电话号码跟我沟通。那个电话号码是临时卡,用完就扔,每次号码都不一样,特别谨慎。”
闫小海皱起眉头又问:“那他跟您联系的频率高吗?”
张三想了想说道:“频率不是太高,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回,不过,我事后听说他交易的量毕竟大点。”
闫小海神色愈发严肃,紧追不舍地问道:“每次交易的量大概有多少?卖家都有哪些人?
张三想了想说道:“我只负责联系,至于他们如何交易?交易多少?我不参与!卖家这边,有个叫赵六的盗墓贼,他每次有新货就会直接到我常去的茶馆找我。这个人看着其貌不扬,但眼光很毒,弄来的东西不少都是精品。”
闫小海目光犀利地追问:“他通常多久能弄到新货?”
张三思索片刻回答:“这个说不准,有时一两个月,有时半年。另外还有个专门走私文物的团伙头目陈麻子,我们主要通过一个地下黑市的秘密联络点传递消息。那个联络点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隐藏在一个破旧小区的地下室里。每次交易前,我都会去那里拿信物。”
闫小海神色凝重地说:“信物是什么样的?”
“那信物是一块小小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只有他们内部的人能看懂。”张三接着又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们之间的交易地点每次都不一样,有时在废弃的工厂,那里人少偏僻,不容易被发现;有时在偏远的农村仓库,看似普通的仓库,实则内部有玄机。还有的时候会选在一些临时租来的民房里,交易完成就立刻撤离。这些交易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是凌晨,总之就是想方设法避开执法人员的注意。”
闫小海的脸色愈发凝重,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双眼紧紧地盯着张三,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