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略显沉寂却又暗藏喧嚣的站台之外,那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悄然站立,
周围是匆匆过往的行人,他们或行色匆匆,或悠闲自得,却无人留意到这少女即将做出的举动。
她轻轻地抬起手,动作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缓缓地,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摘掉了紧紧贴合在头皮上的精致假发。
那一刻,随着假发轻柔地滑落至她的掌心,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也随之揭晓——
没错,这位看似柔弱无骨的少女,实则是一位精心伪装后的少年,安紫夜。
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将自已深锁在女性化的外表之下,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身份,悄然做了这一切。
安紫夜的伪装并非简单的装扮游戏,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他的精心设计与雕琢,
从发丝的弧度到眼神的流转,无不透露出一种令人信服的真实感,
不然,黄宇鸣也不会一时间被骗了。
随着假发的脱落,安紫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那是一种回归自我、卸下重担的轻松感,
因为,粘着自已的尾巴,终于消失了。
。。。。。。
<仓库>
“这......这难道真的是我的儿子?!”
施南天站在昏暗的仓库一角,目光颤抖地落在面前那个冰冷而瘆人的器皿上,
里面赫然装着一块块难以辨认的人体组织,他的声音因难以置信和恐惧而变得沙哑。
在一旁,两名刚刚参与完河面打捞、浑身湿透的工作人员,目睹此景,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痛苦与惊恐,仿佛连胃里的胆汁都要被这股恐惧逼出。
“他......他竟然变得像超市里摆放的牛肉罐头一样......”
施南天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阴森,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话音刚落,那两名工作人员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冲击,纷纷转身,踉跄着奔向仓库的一角,弯腰呕吐起来,
胃液与胆汁混杂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回响,更添了几分恐怖氛围。
“还有......还有我儿子其他的部分没找到吗?”
施南天强忍着内心的翻涌,转向一旁同样面色凝重的王波,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没......没有,施先生,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找到了这些......”
王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中满是无奈。
“这真是太诡异了!”
施南天喃喃自语,突然,他猛地打开了仓库顶部那盏昏黄的吊灯,
刺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也照亮了桌台上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器皿,
每一个器皿中都静静地躺着一块令人毛骨悚然的人体组织,它们无声地诉说着一段段悲惨的故事。
“那么......这些大量的人体组织......究竟是......?”
“这些肉片、这些骨头......又是谁的身体呢,又为何会在这里?”
施南天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恐惧,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等待着某个未知的答案,或是更加恐怖的真相浮出水面。
“施先生......倘若眼前这些骇人听闻的碎片,都和这件事情有关的话......您务必、务必要万分小心。”
王波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恐惧如同无形的触手,紧紧缠绕着他的心房。
他虽曾是警界的老手,历经风雨二十年,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恐惧,
“虽然我之前干过二十年的警察,但如此残忍的杀戮手法,我王波生平仅见,这种程度的犯罪,可是相当糟糕的呀!!”
“我所说的‘糟糕’,绝非单指受害者的数量之多,而是......”
王波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内心的恐惧一并压下,
“而是这起凶案背后,我丝毫感受不到凶手的......任何‘欲望’。”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音。
“欲望?”
施南天眉头紧锁,不解地重复着这个词。
“是的,欲望。人们因钱财而杀人,因仇恨而杀人,或因爱恨情仇而杀人等等,”
“人之所以会杀人,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动机才会杀人,在那动机之下隐藏的便是‘欲望’。”
“可是这个凶手却有所不同,我感觉这家伙......”
王波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
“他似乎只是单纯地......在杀人,没有任何附加的目的或动机。”
王波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那种东西,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会在人类社会中偶尔出现一次——纯粹以杀人为乐的杀人鬼。”
“相信我,施先生,与那种存在扯上关系,绝对是你此生最不想经历的事情。”
“它们虽然披着人类的外皮,但早已不再是人,不再是与我们共存于世的生灵,”
“而是单纯依靠自已本能行事的动物,是游离于人性之外的怪物!”
“怪物?动物?”
施南天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王波的话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切割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施南天接起电话,简短交谈了几句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挂断电话的同时,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了口袋。
他缓缓掏出那本记载着《所有物清单》的笔记本,
指尖轻轻摩挲过页面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最终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黄宇鸣,他的秘书,
那个被派去调查“奶牛侠”案件的年轻人。
愤怒与悲痛交织,他悲痛的并不是黄宇鸣的死,而是自已得“所有物”又少了一件。
施南天毫不犹豫地拿起笔,狠狠地划去了那个名字。
“我的秘书,黄宇鸣,那个负责调查‘奶牛侠’案件的人,已经死了。”
施南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是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绝望,
“有目击者称,他像是被人故意推下了站台......”
王波闻言,脸色更加苍白,恐惧让他的声音几乎细若蚊蚋:
“那......那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下我们这边的人数?这样......或许能更安全一些......”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慌,仿佛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的保障。
“你的话确实有道理!那么就找个帮手吧!刚才你说过动物吧?”
施南天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他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喂!我是陈炳豪,你找谁啊?!”
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感。
“好久不见了,陈老爷子,我是南天啊!”
施南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怀念。
“南天?南天?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臭小鬼啊!哈哈,因为你突然说起官话,我这一下子还真没听出来呢!”
电话那头,陈炳豪老爷子爽朗的笑声穿透了听筒,仿佛能驱散施南天面前的阴霾。
此时的陈炳豪老爷子,正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搭配着一条大裤衩,坐在老旧的木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新闻联播。
尽管他的个子并不算高,但整个人看上去却异常精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干练与精神。
他的皮肤被岁月和阳光雕刻出深深的纹路,每一道都记录着他与大自然搏斗的辉煌岁月。
那双眼睛,虽然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闪烁着锐利而深沉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其实,老爷子,我这次找您,是有点棘手的事情想请您帮忙。”
施南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决绝与认真。
“哈哈,只要给钱,我陈炳豪啥都会干!反正这夏天也不打猎,我正闲得发霉呢!”
陈炳豪老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透着一股豪迈与不羁。
此时,在陈炳豪老爷子的屋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兽皮,墙上还陈列着几只动物的首级,它们的眼神似乎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