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遇在警务大厅的椅子坐下,就看到莫村长气呼呼地走进来,他对李恩遇说:“李先生,我刚才打给莫所长,他说莫志坚那个家伙要求做的伤情鉴定,现在还赖在医院不肯出院。”李恩遇看看紧闭的里间的门,想了一下,问莫村长:“伤者在哪个医院住院?” “听说是在县医院。”莫村长觉得江橙江桔已太辛苦了,真不希望她们再有什么事情。
“莫村长,你辛苦了,你先回家休息,我已联系你们当地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刑事律师,明天一早就会过来的,你放心吧。明天早上,你带着江桔过来这里,我们在这里汇合。” 莫村长点点头,说:“李先生,你看有什么需要我的就说。”李恩遇也点点头,莫村长离开派出所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正在做春秋大梦的莫志坚,打着震天的呼噜,流着口水,被护士拍醒。他的整个头包得像个粽子,醒来就看到床前站了三个医护人员,还有一个男的穿着西装。还在一头懵的莫志坚问:“干嘛这么多人,吵着老子睡觉了。”正装男严肃地说:“莫志坚先生,我是江橙女士的代表律师杨正,我已代表我的当事人向江城市公安机关提出申请,重新鉴定伤情,已得到批复。现在警车已停在医院门口,带你到指定的司法鉴定机构,重新进行伤情鉴定。”莫志坚骂骂咧咧:“滚你的蛋,老子为什么要重新鉴定,老子不去你又能怎么样?”
杨正一闪身,身后站着两名身穿警服的人员,杨律师说:“两位警官,伤者不配合重新鉴定,请两位作证。”莫志坚一听急了:“你谁呀,什么律师,江橙她给我脑袋开了瓢,她就应该来跪求我,整什么重新鉴定,老子不去。” 其中一名警官对莫志坚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申请复核伤情鉴定是公民的权利,如果你拒绝,不配合的,那之前提交的原鉴定结论,我们公安机关和法院都不予采用,你考虑清楚。
莫志坚一下子被这大阵仗吓住了,他滴溜转动的眼珠子暴露了自已的心虚。杨正观察着他,心里有了猜测,他再次加压:“莫志坚先生,你接受重新鉴定的话,现在就马上出发,警车已在门外等你。如果不接受的话,这里两位警官可以做证,你本人拒绝鉴定复核。” “唉哟,我脑震荡,走不了。” “没问题,我们准备了轮椅。轮椅都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安排担架供你选择。”莫志坚“……”犯愁啊,昨晚做的什么鉴定他心里很清楚,但如果不去,岂不是直接承认自已作弊,还连累兄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被医护人员推着出去。
李恩遇在派出所的大厅坐了一整晚,早上七点多,他才走去附近的小商店给自已买了牙刷,到公共洗手间洗漱后,又去了早餐店吃了点东西。从店里出来时正好遇到了莫村长带着江桔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妇女。
半个月没见的江桔,看着似乎比之前胖了一点点,气色好些了。但是小脸上一片乌云,小眉头紧紧的皱着。李恩遇其实一直缺少面对江桔的勇气,自已的妹妹让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差点丧失生命。李恩遇自已做好心理建设后,走到江桔面前向她招呼:“hi,桔子,还记得叔叔吗?”江桔点点头,想要打招呼,但随之嘴一撇,打招呼的话变成了:“叔叔,姐姐被警察捉走了。”李恩遇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他对莫村长说:“我想和她谈一谈。”
四人在派出所外面的社区小公园找了两个相近的石凳坐下,李恩遇问江桔:“桔子,昨天晚上叔叔有打电话给你姐姐,你知道吗?”桔子点头,说:“我当然知道呀,电话是我点开的呢。当时橙子和我在床上玩猜谜游戏,就听到外面大门有响声。橙子让我在床上别下来,她起床,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被踹开了,那只臭肥猪冲了进来,哼!” 桔子小大人似的又叹了一口气,说:“那只猪一直在骂橙子好难听的话,说姐姐就是什么烂货什么的,居然瞧不上他,还说要让我们在乔美没法呆。好像是这个时候姐姐放在床上的电话响了,我看到写着“恩遇公益李先生”我就按了接听。”
这个小丫头语言表达到位,条理清晰,李恩遇心想: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江桔继续说道:“橙子大声叫他离开我们家,然后那猪说什么你家,这是老子的房子,橙子就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然后那猪就用那脏手捂橙子的嘴,那我就急了,我就骂他坏蛋。他过来推我,臭坏蛋把我推倒还撞到床框上起了个包。”说着,江桔向李转遇展示了她额头上的还鼓着的包。“橙子最爱我了,看到我被臭猪欺负就生气了,拿了扫帚打他。我摔倒在床上时,把橙子的手机弄掉在地上,就摔坏了……哇……橙子说手机很重要,被我摔坏了……”毕竟是孩子,说着说着就哭了。
吴姨听到孩子哭,心痛得不得了,过来抱桔子。桔子趴大吴姨肩上,又说:“坏蛋想要把姐姐按在床上,我担心姐姐有事,就拿床头柜上的水瓶砸了那只胖猪的头。他的头是我砸的,是我砸的……”莫村长走开来,说:“今天桔子说是她砸的,李先生,你看这事要怎么办?”李恩遇站了起来,摸摸江桔的头说:“桔子干得好,这种人就是要砸他。桔子真勇敢,保护了姐姐。”桔子第一次把人的头砸破,当然……这种事人生也不可能有很多次。她有点不确定:“叔叔,我没有做错吗?” “当然没有,姐姐保护妹妹,妹妹当然也是要保护姐姐的。你做得好,也做得很对。”
听到大人对自已的肯定,江桔破涕为笑。李恩遇电话响,是杨正律师:“李先生,我们已经对莫志坚重新做了伤情鉴定,现在鉴定报告还没出来,但我通过关系问到,构不上一级轻伤。大不了就是轻微伤,上不了刑事线,放心吧。脑震荡问题也重新鉴定了……” “不会有脑震荡,一个五岁小女童拿一个玻璃水瓶砸一下,成不了脑震荡。”李恩遇很肯定,他指示:“杨律师,你现在到派出所这边来。”
李恩遇向江桔伸出手,说:“走吧桔子,我们去接姐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