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过去见陛下没有动静,高长喜悄悄偏过脑袋就看见他的视线一直在旁边小书桌的杂书上,那是之前贵妃娘娘留下的,想着如今的两人高长喜默默在心中叹气,曾经多要好的两人啊,怎么如今...
小邓子进来禀告,“陛下,纪大人在殿外求见”
“宣”
等殿内只剩他们二人时,纪陵才将收到的消息一一禀告。
萧擢沉默,好一会才说道,“计划不变”,说完摆手示意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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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宫
“娘娘在喝一点吧,养好了身子,以后才能在继续为陛下诞下皇子”红屏将勺子递到秦纤嘴边,一遍劝着她在喝一点,自从上次陛下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她们娘娘的心情也一天不如一天。
秦纤嗤笑,“本宫是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她神情黯淡下去。
“你说的对,本宫可要快些养好身子”,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已的情绪,“长宁宫那宫女解决了吗”
“娘娘放心,已经解决了,是奴婢亲自看着她咽气的”红屏回答道。“不过事情太过顺了,里面会不会有......”,解决的太过顺利,她担心里面会有他人算计。
“在这后宫之中到处都是牛鬼蛇神,想要她沈思思死的看来不止我们,依着她那嚣张跋扈的劲,还想要她命的也不少,你没留下叫人抓住的把柄吧?”
“奴婢说的太过顺利,是因为后面的尾巴都被人扫干净了,甚至奴婢都伸出一种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一样”
秦纤眼中闪过一抹深思,“既然查不到,那就算了,有人替我们扫尾那又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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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宫
沈思思这几日过得倒是十分的悠闲,整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和月莺她们玩叶子牌,日子过得好不快乐。
今日沈思思像往常一样和月莺她们玩了几把叶子牌后脸上带着几分困倦,就吩咐她们各自早些回去休息,今日就玩到这里。
白秋给沈思思拆发髻,内殿中只有她二人,白秋看了一眼四周,附耳在沈思思耳边轻声道,“收到陆校尉的传信,信上说一切都按照娘娘说的安排好了”
沈思思轻轻“嗯”了一声,看向铜镜中的自已,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时机。
暑往秋来,夜间下了一场大雨,湿漉漉的地面铺满落叶,沈思思撑着脑袋看着宫人扫落叶。
月莺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现如今气温转凉,就算是在殿内,娘娘还是要多穿一些,要是不小心着凉了怎么办”
沈思思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在月莺脸上捏了一下,“行了行了知道啦,小管家婆”。
“娘娘别取笑奴婢了”,月莺手很巧,很快将披风系好,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好啦,去传早膳吧”
月莺沉默了一下没有离开, 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娘娘,再有一月便是万寿节了”
她听白秋提起过,从前每次万寿节前,他们娘娘都会提前上两月纠结该给陛下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如今娘娘因为贤妃的事被禁足,她想着万寿节娘娘送给陛下的礼物道歉,陛下和娘娘之间的关系会不会破冰。
她没有等到沈思思的回答,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悄悄退下。
两仪殿外,“高公公,陛下用晚膳了吗,这盅乌鸡汤是本主炖了快两个时辰才炖好的,特意送来给陛下尝尝,烦请你代为通报一下”,最后这话她说的的极为小声,她身旁的宫女在她眼神示意下,拿着一大荷包给高长喜递过去。
高长喜后退,连忙拒绝,“梁贵人,陛下现在有事正忙,不见人 ,还请贵人快快回去吧”
梁贵人身边的宫女赶紧说道,“高公公,这汤是我们小主熬了许久,特意为陛下做的”,她说完见高长喜站在那稳如泰山,想着自家主子进宫后所受的委屈,高长喜这样不将他们小主看在眼中,不就是因为他们小主不受宠吗,要是她,噩梦小主受宠看着些人还敢不敢在这样对她,这样想着,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心一横大声道:“高公公,你都不进去想陛下通传,怎么知道陛下不见我们小主”
听着这丫鬟一下变得如此大胆,竟敢在御前大吵大叫,高长喜示意侍卫将这宫女压下去。
见着冬宁要被侍卫带走,梁贵人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不明白怎么一下就变成眼前这样,不过想冬宁也是为自已好,她想也不想的说道,“住手”
她说完后,侍卫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见状,她只能对高长喜道,“高公公,本主这宫女进宫时间短,不懂规矩,还请公公高台贵手”
高长喜“贵人小主,不是奴才故意为难,实在是宫女着实大胆,敢在御前大吵大叫,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还请小主理解”
梁贵人见这阉狗,嘴上说的好听,却还是未将自已放在眼中,要是今日来的是贵妃,会被拦在门外,见不到陛下吗?她在心中暗暗记下今日这份耻辱,等到她得宠那一日,定要叫这阉人好看。
高长喜进殿之后,发现陛下已经处理完折子正在用茶。
他将方才殿外所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讲述,他讲完见陛下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陛下心中不在意这些,他不敢肆意揣测陛下心思,但从最近陛下的心情中也能猜测一二,没看见最近从养心殿出去的大人个个都是低垂着脑袋,御前伺候的宫人,最近也都是个个绷紧脑袋的。
因为贵妃娘娘禁足,后宫中的娘娘们像是看见机会,这段时间的两仪殿基本上是天天都有娘娘来送羹汤,希望陛下能想起自已。
只是陛下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没有任何动静。
殿中陷入沉默。
“她没有闹?”
一片寂静中突然有声音传来,高长喜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陛下口中的她也只有那位了。他小心回答道,“长宁宫未有消息传来”
萧擢“嗯”了一声后,殿中再次陷入寂静。
萧擢放下手中的笔,“坐了一天了,出去走走”
高长喜看着熟悉的道路,偷瞄了走在前方的陛下。
走到长宁宫外,萧擢停下脚步,他今日批完折子后突然想出来随意走走,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在长宁宫停下来了。想着长宁宫中的女子,想着她可能天天在殿中骂自已,光这样想,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弯起弧度。
想着今日的计划,他脚步一转,原路返回。他怕自已一见着她,之前计划好的事,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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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前各宫都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现在日子临近,反而一下安静了下来。长宁宫内却依旧悠闲。
沈思思看着书中的游记中的记载,陷入深思,曾几何时,她也想去边塞看大漠、长河,想看游记里描述的夕阳下,水波粼粼的河面。想去花红柳绿、莺歌燕舞被众多文人学子歌颂的江南。
上辈子她在这吃人的深宫被困了一辈子,因为爱萧擢,她心甘情愿,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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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今日怎么不在宫里好生生休养,以陛下和太后对你的看重,就算今日不来,想必也不会怪罪”丽妃走到秦纤对面坐下,扯着唇懒懒道。
秦纤脸色骤然一层,脸上的笑立马褪去,因为她的孩子没有了,陛下却只是让沈思思禁足,从她失了孩子到现在从来没有去她宫中看望过她,她知道后宫之中这些贱人都在偷偷嘲笑她,只是万丽这贱人今日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讲出来。
还没等秦纤开口,前厅众人跪拜的声音传来,陛下大步朝这边走来,皇后搀扶着太后走在后面。众妃嫔连忙整理着装站起身子,朝着本朝最尊贵的三人见礼
萧擢落座后摆手叫众人平礼,他习惯性的往沈思思平常坐的位置望去,小姑娘不喜欢这种场合,却又不好每次都缺席,往往这种时候每朝她看去,都会被她狠狠瞪眼,他唇角勾起,收回目光。
红屏给秦纤布膳,在秦纤耳边小声说道,“陛下也是在意娘娘的,奴婢看陛下一进来就看向娘娘,陛下还是关心娘娘的,想必是这段时间公务繁忙,才没有时间来福安宫看娘娘,现在长宁宫那位已经被厌弃,娘娘养好身子之后何愁和陛下没有以后”
“陛下这段时间谁都不见,我们清宁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父皇了,整日都在宫里念着父皇,这次特意给陛下做了一个香囊,来清宁”她招手示意宫女将清宁公主带上来。
“清宁给父皇请安,祝愿父皇岁岁常青,福寿永绵”清宁走上前将香囊交给身边宫女,在由宫女转交给高长喜送到萧擢手中。
萧擢朝萧清宁伸手,萧清宁走近,萧擢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温和道“清宁有心了,父皇很喜欢”
“朕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只白玉凤纹簪,高长喜,你待会给公主送去”
高长喜应下,并将香囊放在身后托盘上。
“在这宫帷之中还是的有一个属于自已的孩子才行,看丽妃娘娘不得陛下欢心,但是有皇嗣在身后,再差都差不到哪里去”徐雨薇见此情景,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但当话都说出口后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
幸而,她身边坐的是梁贵人,听见她妄议上位,擅自拉了她衣袖一把,趁现在没有旁人听见,示意她不要再讲了。
徐雨薇撇撇嘴,也知道再也说不的,但她说的都是实话,听说这个簪子当初皇后娘娘看上了,向陛下讨要,陛下都不曾答应。
丽妃自然也知晓这件事,她脸上挂着笑眼神得意的朝皇后望去。皇后自然也注意到丽妃的眼神,这个蠢货,她握住酒杯的手隐隐发白。
“儿臣多谢父皇”萧清宁对着萧擢行完礼后就退了下去。虽然她在外边张扬跋扈,但她从来不敢在她父皇面前张扬。
“今日是陛下生辰,妾特意学了长袖舞,为陛下祝贺”罗常在出来向萧擢见礼,眉间隐隐势在必得。她是和沈茹雪同一批选秀入宫的,却从未见过几次天颜,恐怕陛下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因为现在沈贵妃被陛下厌弃,今日在座的这些嫔妃谁不想做下一个沈贵妃,虽她家世不显,但是她放的下脸面。
萧擢挥手示意,只是表演节目,对他而言是谁表演都不重要。
萧擢不在意,其他妃嫔却都在心中叫骂罗常在,当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规矩和一些卑贱舞女混在一起。
可是陛下居然答应了,她们又担心万一陛下要是真瞧上她了怎么办。
看着萧擢杯中的酒一直没断过,高长喜暗暗在旁边着急,想要阻止却没有找到人,从前贵妃娘娘不喜欢陛下身上的酒味,这样的场合陛下都喝的比较少,今日这一杯接一杯不停呦。根据他这么多年伺候陛下的经验来看,陛下现在这样,像是已经喝多了。
台下罗常在的舞蹈已经开始了。
高长喜看着萧擢突然站起身,身子丝毫不晃,如果不是他在陛下身边待的时间长,恐怕他都看不出陛下已经喝醉了。
低下妃嫔看着他站起身,甚至真的以为他看上罗常在了,只是下一瞬就发现想错了,只见他大步离开了。
罗常在见陛下站起身也欣喜了一瞬,后面见陛下大步离开一下就失了再跳的兴致,甚至眼都快憋不住眼泪要掉下来。
陛下一走,下面嫔妃看向罗常在讽刺的眼神都抑制不住了。
萧擢喝醉酒之后,完全顺着自已心意走,走着走着就走到长宁宫外,因为禁足的缘故,长宁宫的大门依旧紧闭着。
萧擢停下,看着紧闭的大门,没有动作。
高长喜走近,小心询问,“陛下,要去看望贵妃娘娘吗”
萧擢不语,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众人退下后,萧擢一跃上宫墙,避开宫人径直朝沈思思的寝宫走去。
今夜是月莺守夜,听见动静她刚想叫人,看见是萧擢后,默默退下。
萧擢走近床榻看着沈思思脸埋在软枕中,睡的小脸红扑扑的,算算时间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见着她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已这段时间来躁动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他坐在床榻边,小心翼翼将她露在外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
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外边的天色渐明,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起身离开。
等着萧擢离开之后,月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外间。
两仪殿,看着萧擢回来了,高长喜连忙跑过去:“陛下,要不要小憩片刻”
萧擢捏了捏鼻梁,示意高长喜退下,他要自已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