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郑大哥认识一下，我妹妹聂芸娘，我弟弟公孙胜，人称大郎，这位，是我刚认识的王进哥哥！”
聂云飞一一介绍给郑屠。
“叫我大郎就行。”大郎永远都是笑嘻嘻的。
王进也听出来个大概，忙站起来与郑屠见礼。
“小二，你快弄几个拿手的菜上来！”楼下立马有人应声而答。
“菜不用多，关键是酒！”郑屠快人快语。
“哈哈哥哥放心，酒管够……大公，你亲自去丰乐楼跑一趟，拿两瓶青花白！不，三瓶！”
“好咧！”
李大功欢快地跑出去了，他当然开心，今天这酒他也有份，能不高兴！在聂家，他也是过得十分的幸福，因为聂家根本就没有“主仆不得同桌”的破规矩，因此李大功也就自动地认为，他就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了！
“三瓶？三瓶青花白就是九两多银子……我的天！”
王进倒吸一口凉气，这九两银子够他和老娘，两人三四个月的日常开销了！
青花白他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有喝过，看聂云飞小小年纪居然一出手就是三瓶，不由得瞠目结舌。
郑屠明显看出了王进的惊诧，不由笑道，“王兄弟，你怕把云飞兄弟吃穷了吗？哈哈……晓风快递知道吧，就是他的！”
“是吗！真是……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王进当然知道晓风快递了，这些日子捕快们四处抓人，都是因为这晓风快递，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是晓风的掌柜，由衷地发出感叹。
“哥哥谬赞……我们是兄弟，不要说这些让人疏远的话了。”
聂云飞十分的真诚，两人也深受感染，人家年少有为，却不嫌弃自已是下里巴人，还好酒好菜地招待自已，拿自已当座上宾，当然感动。
李大功很快就返回来了，果然带了三瓶青花白，王进与郑屠对着晶莹剔透的玻璃瓶，自然又是一番惊叹，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聂云飞突然问郑屠，“哥哥今天突然来寻弟弟，肯定不全是为了喝酒吧？”
“嗯，哥哥确实有事！”
“哦？”
“哥哥准备返回西北故里，这次来是与你辞行的。”
“哦！哥哥为什么要走？”
“不瞒兄弟，这东京汴梁，生意难做，生存艰难。”
郑屠一脸的苦涩，与刚才的豪爽判若两人。
这也勾起了王进的同感，他们母子二人虽然是东京本地人，却也生活得十分的艰难，他深有同感，“是啊，哥哥我也是这般，只是可怜了我的老娘，跟着我这不孝的儿子，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福。”语气中透着无奈。
“……”聂云飞一时无语。
“郑大哥，你老家是哪里人？”大郎关切地问道。
“秦凤路天水郡，天干地裂、风沙肆虐、苦寒之地！”
郑屠居然用了三词来形容他的家乡，真切又苦楚四溢。他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大郎开口说道：
“既然是苦寒之地，那郑大哥就不要回去了……两位大哥暂时没有事情可做，若不嫌弃的话，你们可以到晓风快递来啊，我云飞哥哥正需要人来帮衬。”
芸娘两眼放光，她也极力想促成这件事儿。
“我们……我们能干什么？”
两人都茫然地摇头，给兄弟添麻烦，那不是他们的初衷，再说，这古人又特别的重视面子，两人可不愿穿上青衣小帽，推着独轮小车，在大街上四处游走叫卖。
“我们去卖酒！不行不行！”王进首先拒绝。
“确实……不太合适！”郑屠也委婉地拒绝。
聂芸娘一时尴尬，酒桌陷入沉默。
聂云飞沉默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地对两人说道。
“两位哥哥，兄弟有一个想法思考了多日，正想与两位哥哥商量一下。”
“哦，云飞兄弟你说。”五个人都不由得聚精会神起来。
“前一段日子，我这两个弟弟妹妹去燕山书院求学，那燕山书院在四城之外，颇为遥远，为了方便接送他们，所以我想给家里添置一辆马车……”
“嗯——”
“可是我去市场上一问，车要十几两的样子，不算贵，而马却没有，我说可以多出银子，人家却说，有价无市……想要只能用牛或者驴子代替，马是没有的！”
“嗯——”几个人被聂云飞说得一头雾水。
“小弟这才知道，我们大宋缺少马匹到如此地步。”
”嗯——”
大宋缺马，尽人皆知，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聂云飞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只能耐心地听他继续说下去，并不打断。
“所以，小弟有个想法……”
“……”
这次连嗯也没有了，大家都专注地盯着聂云飞。
“我想去北方一趟……我想去贩马……两位哥哥正好帮我！”
聂云飞此言一出，五位听众除了芸娘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贩马？北方的大辽契丹、西夏党项，这都是虎狼之邦啊，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聂云飞看大家吃惊的样子，微微一笑，顿了顿说道，“其实也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凶险，自澶渊之盟以来，我们大宋与北方的辽国、西夏长年有着贸易的往来，我们此行，只是去做生意而已……”
“可是契丹外族也是不允许马匹卖入关内的……”
王进首先提出自已的疑问。
“嗯嗯，据说我们的铁器、铁材也是不允许出关的！”
郑智也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嗯，我了解过，确实如此！”
“其实我也听说过，有人悄悄去北方，用铁锅换马，最后无功而返！”
李大功对街面上传的消息了解的更多。
“我也了解一些……他们的失败是肯定的，因为他们是在走私，他们没有得到双方官方的认可和支持！”
聂云飞总结道。
“你能得到官府的认可与支持？”
李大功不太相信地看着这年轻得过分的少爷。
“至少能得到我们大宋的认可！”
“那……还是不行啊！”李大功反驳道。
“至少成功了一半啊！”
“也是哈。”大家都陷入沉思。
“用铁器换马匹，为资敌之罪！”王进很担忧。
“不用铁，咱用酒！”
“用酒！这是个好办法！官府不会把酒作为资敌之物的，这个办法太好了！”
“北方人嗜酒如命，我们只要把普通的黄酒稍稍地提升度数，他们一定喜欢！”芸娘兴奋地说！
“用酒换马，官府肯定支持，可是……辽国岂能坐视马匹流入关内？”
“所以，我们不能去普通的榷场，只能自已去找合适的地方交易，这就需要我们深入辽地，与辽人私下交易。”
“所以，你说这件事成功了一半！”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