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李姐!”
“你们在东京有亲戚、有地方住吗?”
“没有。”
“我们……准备在那里买一座房子!”
抱着聂云飞脑袋的小姑娘接口道。
“好啊,我能帮你们,我一定帮你选套好宅子,价钱还便宜的!”
“谢谢李姐!”
“姑娘,你怎么称呼!”
“她叫芸娘,草字头的芸,聂芸娘,是我妹妹,我叫聂云飞!”
聂云飞眼中闪着光彩。
“可是,你不是一直叫她聂云龙吗!”
“改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叫龙呢,从今天起她就改名芸娘了!”
“嗯这个名字起得好听!人也漂亮!一会儿妹妹随我去,我有几套女孩子的衣服,正适合你穿了。”
“还有我,我叫公孙胜!”
大郎欢快地向这位漂亮的姐姐报着自已的名号!
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这个大姐姐!李姐伸出如玉脂一样的手指,在他脸上拂过,温和地说:
“好好,公孙兄弟!”
旁边被李姐直接无视的老道,看着他们十分亲密的样子,一脸的不屑,但是内心很是受伤。
“我……我叫罗……”
老道舔着脸也想做自我介绍,结果,李问柳就没有向这个方向看过来,眼中闪着光的聂云飞对李问柳说道:
“姐姐你看到大郎刚才的身法了吗!我给他起个江湖雅号——入云龙!怎么样?姐姐,你说这个名号好不好听?”
不知不觉间,聂云飞把“李”字去了,直接称呼她为姐姐了。
老道明显察觉到这称呼上的变化,鄙夷地看了聂云飞一眼,可惜聂云飞根本就没有向他这个方向看。
“嗯……好,刚才我也看到他在帆绳上飞来飞去,入云龙这名号还是很贴合的!弟弟好文采!”
得了李姐的夸奖,聂云飞兴奋起来,脸上渐渐有了红晕。
“哼。”
老道冷眼旁观,“哎,李姑娘,你那个……给我找个独院,我喜欢清静,我不和他们住一块!”
“道长也准备在东京买房子?”
“我不买,我没钱,他买,他出钱!”
老道厚颜无耻地指了指半躺着的聂云飞。
“哦,弟弟……东京的房子恐怕是全天下最贵的,一套房子怎么也得三四百两银子,你一出手买两套吗?”
“啊,是吗,这么贵吗!”
聂云飞被吓着了,有点语无伦次。
“我们回房吧……你今天怎么了?”
聂芸娘感觉出来哥哥今天有点激动。
“那柄短刀呢!”
人都伤成这样了,亏他还记着这事。聂芸娘四处寻找,在自已身后的甲板上,放着那柄唐短刀,当把它放在聂云飞的眼前时,刀柄上混合着倭寇的血,也有聂云飞的血,那是聂芸娘为他做手术时沾染在手上的。
聂云飞摇摇头,示意妹妹收好,“这把刀送给你,防身用的,它适合你。“
“谢谢哥。“
“客气啥,你是我妹妹,送你什么都是应该的。
说完,聂云飞疲惫地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
聂云飞的伤口在众人的护理下,恢复得很快。
海船一路向北,一直到京东东路的密州,一个叫日照镇的热闹的小海港登陆,换乘马车。
一路倒也不急着赶路,待赶来东京时,聂云飞的身体已经能下车缓慢行动了。
聂云飞恢复得如此之快,在安道全想来,完全得益于聂芸娘的缝合之法,他曾与聂芸娘探讨医学上的难题,聂芸娘却一脸的蒙,完全一副医道小白模样,这让安道全十分受伤。
元丰二年四月三日,这一日,远远地便望见一座耸立的城墙,青灰色的巨大建筑向南北两侧延伸出去,像一条巨龙,气势恢宏摄人心魄!首先惊叫起来的是入云龙公孙大郎,他从车上直立起来,口中惊叫着,望向那城墙。
聂云飞城墙是见过的,只是如此高大巍峨的却是第一次,不由得也直起身来。
罗老道估计是来过东京的,在孩子们的惊叫声中抬头瞄了一眼,随即又老神在在地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李师师自小就生长在这里,自然是习以为常了,只是受了他们的情绪感染,略带炫耀的开口说道:
“这城墙上面可以并排跑两辆马车的!”
“啊!”
师师的话带着浓郁的东京口音,京腔京韵,言语中带着几分皇城根下的自豪,却也十分好听。
她的话无疑再次让两个男孩子再次爆发出惊叹!
“等安顿好了,我带你们去玩!去转遍京师所有好玩的地方,如何?”
“好!”
“好!”
随着马车的越来越近,城墙的巍峨更加的有了一种可以触摸的直觉,数丈高的城墙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孩子们昂首观看城墙上执戈肃立的卫士,一脸的崇敬!脖子僵硬了也没有感觉到!
城门洞中双扇木门大开,进出城门的人流车马喧闹不绝,待车辆走近,聂云飞更是看得清晰,涂成大红色的木板门,鲜艳刺眼,与灰色的城墙相映衬,十分的壮丽,雄阔。
城门上的高大的敌楼,阔三间,门窗清晰可见,朱红色的房檐与歇山式房顶的琉璃黄瓦,在阳光下映得人睁不开眼睛。
车行至门洞,聂云飞做出一个惊人之举,他猛地坐起身来,用手去触摸那大门上锃亮的铜钉……
“呀……不可以!”
聂芸娘伸手就把他按回车内,聂云飞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芸娘花容失色: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会扯开的,不能大幅度地活动!”
见芸娘如此紧张自已,心中一暖,虽然口中不情愿地“哦”了一声,但是乖乖地慢慢地躺了回去。
大郎则伸手啪地在铜钉上拍了一下。
“那么大,像个馒头!”
他口中惊呼着,手却顺势在那圆圆的铜钉上逆时针转了半圈,这个动作有点像吃奶的孩子,一边吸着母亲的乳汁,一边不老实地抚摸着母亲的乳头。
罗老道很不单纯地看着他徒弟的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冷眼旁观的李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冷哼:
“男人果然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就连这方外之人也是一样的德性啊!”
“新酸枣门,这个名字好怪啊!是不是附近有一棵大枣树,树上结出的果儿不甜不苦反而是酸的?”
“咯咯咯!”
师师显然是被大郎无厘头式的解释触动了笑点,笑得前仰后合。
大郎扭动着身子,四处寻找着他口中的那棵酸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