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新县令时文彬上任后,带着我去济州府拜访知府大人,知府刘大人还当面调侃时文彬,说他应该去感谢济州转运使,是人家要县尉的位置,结果意外干掉了县令,让赋闲多年的时文斌顺便得了一个差遣。”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转运使是他聂云飞的后台?”
“不见得,只怕是京里的一位高官!”
“嗞——”,宋清吸一口凉气,“他聂云飞竟然这样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做县令呢?还做这个县尉干什么。”
“你懂什么,县令是文官,是要通过科举考试的,得有功名才行的!十年寒窗苦读,也不一定能换来一个官身啊。”
宋江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曾经也是挑灯苦读,只是老天不公,考了多次,他连个“秀才”的功名也没有考下来,因为年近三十,也只能靠钱财在县衙谋了一个文职的小吏,这些年自已上蹿下跳、左右逢源,才混到押司这个职位,虽然已经是所有吏员们的头儿了,但仍然是个吏员!
再看那聂云飞,虽然才十七八年纪,已经是县尉了,正儿八经的次九品,是由朝廷委派、直接发放俸禄的!是有品阶的官了!
宋江当然看不上朝廷发的那点俸禄,但是,那个俸禄意义重大,有那个东西代表那个人是官,是在大街上可以横着走的资本!
宋江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怕自已以后要跟在这个年轻人的屁股后赔着小心了,郓城县内自已又多了一个顶头上司。
想了好久,回头看宋清时,他已经鼾声如雷了,那青花白酒确实好,但是劲头也不小。
第二天一行人三辆车,向郓城方向行进,宋江主动坐进聂云飞的车里,与大郎三人同坐一车,李大功被赶去与宋清同坐一辆车。
宋江从怀里拿出一张房契,“聂老弟,这是郓城县上一任县尉大人离职时把他的房子给卖掉了,我与郓城县一个卖生药的西门官人,还有朱仝、雷横两位班头,一起出资买下了这栋院子。正好聂兄弟到了郓城,人生地不熟,也没别的地方可住,所以,这院子我就直接过户在兄弟你的名下,兄弟到了郓城,也算是有了一个家。”
“啊!公明哥哥,这也太贵重了吧!实在是有些不敢当啊,一共多少银子?我让大郎立即付给你。”
“兄弟什么话,再说钱财我们就见外了,不是兄弟了!”
宋江立即拉长了脸,本来就黑,现在脸上的颜色更重了。
“那好吧,谢谢公明哥哥了!到了郓城,兄弟一定要设宴感激西门官人和两位都头兄弟,当面表达谢意。”
“这个是必须的。”
宋江开心地大笑起来。
大郎则是从聂云飞手中拿过那张地契,反复查看:
立典卖房屋文契
李相琚今将坐落在郓城县井市大街路东侧、郓城县衙南邻院落一座(占地一亩三分,前后两个院子,前院六分二,两侧厢房6间,高1.2丈、阔3.8丈;后院主房5间,厢房6间,主房高一丈六、阔二丈六……),凭中人郓城主簿厅押司宋江见证,议价出典,由汴京人氏聂云飞者接管此业,三面议明,时值1684贯,当日一并收足,并无短缺。
其房并无重叠交易,亦无与他人争执,如有等情,由典卖人理论,与现业者无干。
空口无凭,立此文契为证。
元丰八年七月二十三日
另有郓城县大印,及红色的“准”字印,及“契尾”字样红印,显然已经经过官方认证,而且是付了3%的契税的。
这座宅第总价值1684贯再加上契税,应该在1800贯左右。
一贯是七百文,一文约相当0.6元人民币,合计71万人民币。
这个见面礼确实是大手笔!
看着大郎的震惊,宋江非常受用,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定要把这个年轻的县尉笼络在自已的阵营内,成为自已的助力,至少不能成为敌人,保持住自已郓城“二把手”的地位。
“子渊兄弟,哥哥没有想到你还带着一大郎兄弟一块来,您看,大郎如何安排,是要安排在县尉厅下做一个都头吗?还是安排做别的?你早点说你的想法,也叫哥哥好着手安排。”
宋江谦卑的语气中却有着包办的自信。
“安排他做都头吧,还麻烦公明哥哥在县尊大人面前提一提这个事。另外,兄弟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公明哥哥一块办了。”
“什么,兄弟尽管说。”
“有一个叫武松的,他家是在河北的清河县或者是我们山东的阳谷县,具体位置还请哥哥找人打听一下,他有个哥哥叫武大郎,做得一手好饮饼,比较有名气,那个武大身子极矮,人称三寸钉。”
“武松?武大郎?”
“是,或许打听卖炊饼的武大郎,可能更好找一些。那个武二在少林寺学过拳,功夫无人能敌,我想请他到郓城县来,也领一队衙役,这件事儿叫公明哥哥费心了。”
这武松是聂芸娘特别交代的,也是他们兄妹提前就合计好的人物。
“这……”,宋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要求,思考半天说道,“找这个人没有问题,让他来做一个都头也不是不行,只是让他也带一哨人马,这样兄弟手下就有四哨人马,等于比原来扩大了一倍,若是在上等县,设东、西两个县尉,拥有四哨人马,也不为过。只是我们郓城是下等县,本就只设置了一个县尉,两都人马,按子渊兄弟的意思也设四哨人马,只怕县尊不会同意啊,最主要的是养这些两哨人马的费用,也会增加一倍,县尊大人一定会激烈反对的啊!”
“这个小弟也考虑到了,这两哨人马由兄弟自已出钱来养,不让县尊费心,只要他不反对就行。”
“这样啊……兄弟,为什么要坚持多养两哨人手?”
“哥哥休要多问,小弟自有用处,日后哥哥自会明白。”
“好吧,哥哥努力一试。”
笑话,这事的目的怎么可能告诉你,你可是有串通匪盗的习惯的,聂云飞在心里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