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奴对安道全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一把抓过他的手,恶狠狠盯着安道全的眼睛,问道:
“你少跟我废话,聂云飞没有给你说吗,我让他给我找的方子,你带来了吗?”
“方子带来了,小夫人,您稍安勿躁。”
安道全压低了声音唯恐旁边的蔡福听到。
“你怕什么?他听到了,也不敢说出去,有什么你只管给我说就是。”
蔡富似乎是有什么把柄抓在李巧奴的手中,听到她这样说话,就默默地走向门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
安道全有些尴尬,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早就写好的方子,放在李巧奴的面前,“就是这个。”
李巧奴一把夺过去,展开看了半天,似乎什么也没看懂,但是脸色却缓和多了,然后大声的对安道全说道:
“安先生果然是神医啊,您说的症状都对得上奴家的状况呢!”
“小夫人过奖了,神医学生可不敢当,这是在下为夫人开的一剂药方,您先慢慢调理,过个三五日我再来。”
“那感情好呢!”
小夫人眉眼如丝,带着几分笑意死死地盯着安道全,这个年轻的先生医术行不行不知道,但是与自已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也算是个人才!
在李巧奴的直视下,安道全再次心神大乱,狂跳不止,小夫人看安道全这个样子,放肆地哈哈大笑,没想到年轻的大夫在这方面还是一个雏儿,看着他涨得通红的小脸儿,李巧奴掩口大笑。
安道全急急如丧家之犬,逃离小夫人的院子。
五日以后,蔡富拿着拜帖来找聂云飞,说小夫人的眩晕病症好多了,只是近段一直想吐,吃不下东西,还希望安先生再过去一趟,为小夫人诊治一下
聂云飞马上约上安道全,两人如约而至,这一次蔡福则直接带安道全去了小夫人的院子。
聂云飞如往常一样,仍然是去了前花庭由蔡强陪着,一起喝茶聊天。
又过了四五日,蔡福则拿着拜帖直接去了太医院,请安先生直接去了蔡府,聂云飞这个中间环节直接省略了。
又过一个多月,从蔡府传出来喜讯,说小夫人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还一吃就吐,吐完再吃,请安先生亲自诊断确认,小夫人已经怀上了!
蔡京也非常高兴,自已都年近六旬了,居然还能有效耕种,开花结果,实在是人生一件快事!
他重赏了安道全,称他为神医。
只是聂云飞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这么快就有身孕了?那祖传秘方这么管用吗?
不管这些个,反正蔡京与聂云飞现在像是穿了一条裤子,亲密的好像父子一样。
这一日,安道全不请自来,主动来到聂家蹭饭,聂云飞自然知道他来的目的,酒席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拉绳口袋,放在安道全的面前,安道全打开一看,里面是五颗大大的银锭,每个足足的10两,一共50两!
安道全开心地收起这个拉绳口袋,聂云飞调笑道:
“老哥,这一次你可是名满京华啊,让五十多岁的蔡京再次开花结果,实在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哪里有,只不过是那方子神奇,现在,向我求药方的人很多,请我吃饭、送我钱财,但是我学业很重,实在是懒得搭理他们。”
明明很爱财,还把自已说的这样高尚,实在是人才。
埋头造饭的老道抬头瞥了他一眼,我活了100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人。
“你这医术也太神了,仅仅一个来月,小夫人就怀上了,这有点让人怀疑呀!”
安道圈猛然一惊,“怀疑什么?”
“你说怀疑什么?怀疑你的医术,是来自人间、还是来自天上?”
“原来老弟说的是这个呀,当然是来自人间了,神仙的药方我怎么能得到呢?再说神仙也不会得病,既然已经升化成仙,怎么还能得病呢?”
安道全干笑几声,他对自已圆满的答复很满意。
聂云飞在蔡京面前执弟子礼,在蔡京看来,这个小子是发自内心的敬仰和尊重。
蔡京因为被官家掳去官职,贬谪到杭州去做知府,所以,很多人都刻意离蔡京远远的,一时间“门前车马稀”,唯独这个聂云飞却时时来府上走动,而且每次都不会空着手,今天奉上一包旅途的路资,明天再送来四五瓶青花白,后天又送来一匹神俊的辽东马,让正处在人生低谷中的蔡京非常感动。
不单单是蔡京,以蔡福为首的蔡府上下人等,也是人人喜欢这个出手大方,有情有义的聂军头。
又加上聂云飞推荐的安道全,成功的治好了小夫人的“不孕不育”,更让蔡京对聂云飞刮目相看。
聂云飞出入蔡家的府邸,如同回到自已的家里一样,蔡家的两位管家蔡福、蔡强,两人也没少从聂云飞处拿到好处,更是任由他自由出入,他来任他来,他去任他去,既不用通报也懒得相送,如同自已家的子侄一样。
在刚刚得到小夫人怀孕的那一瞬间,蔡京两眼突然露出阴晦难懂目光,问侍立一旁的蔡福,“去给小夫人治病,聂子渊(聂云飞的表字)同去了吗?”
蔡福一愣,想了一下,说道,没有,他一直都在前花庭的西花厅喝茶,没有踏入小夫人的院子一步,每次都是我陪着安先生去给小夫人看病的。当然,有两次是蔡强陪着去的。
蔡京脸上的神色立即缓和下来,原来是这样,子渊这人知进退,懂礼数,不该去的地方一步都不踏入,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他不停的来我府上走动,肯定是有所求的,其实这也无所谓了,只要我能办到,帮帮他也是正常。
这一日,聂云飞又登门来拜访,正巧蔡京在书房里写字,蔡京这人不怎么滴,但他的字确实很厉害。
聂云飞在旁边看了许久,傻傻地笑,蔡京问他,子渊,我这字写得可好?
“当然好,只是,小侄我不懂好在哪里。”聂云飞老老实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