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飞闻言立即激动起来,“那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蒙蔡龙图赐名,可是小子能吹一辈子的事!”
“哈哈哈哈,好,好,让老夫想想。”
蔡京立即点头闭着眼思考起来,片刻他睁开眼睛,说道:
“云飞兄弟为人厚道,如同那潭水深沉;而且做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像那渊水深不可测,《说文》中说∶‘渊,回水也’小兄弟日后必是大材,那就叫子渊吧。”
“子渊,聂云飞、聂子渊,好名字,好名字。”李巧奴激动地拍着手掌,聂云飞也是激动地跪下拜谢,“拜长者赐字,是小子的……小子的……”
他激动得有些哽咽了。
蔡京老怀大慰,人家天天带着礼品登门拜访,自已总得有些回报不是,得,起个字吧,这个惠而不费,又落一个好名声,实在是合算!
随后李巧奴高兴地拿着银票走了,聂云飞也与蔡京聊了一会,聂云飞就从蔡京的书房告辞出来,在管家蔡福的陪同下,向外走去,结果在连廊的拐角处“意外”地遇到了李巧奴。
聂云飞见到李巧奴自然急忙上前见礼,”小夫人,好巧又遇到你了。
李巧奴笑道,“子渊,”她称呼着聂云飞刚刚起的表字,“巧什么啊,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哦,小夫人有事尽管吩咐。”聂云飞有些意外。
李巧奴看着蔡福伸着脖子聚精会神地听,不由大怒,“蔡福,滚一边去。”
“好嘞。”蔡福乖乖地跑到十几步开外,这小夫人十分得蔡相公的青睐,而且她人又跋扈,他可是惹不起,让“滚”立马就滚了。
李巧奴这才对略有些尴尬的聂云飞说道,“子渊兄弟,你脑子活、见识广,你帮大姐想想办法。”
“小夫人,你想让我帮什么?”聂云飞恭敬地问道。
“以后没有外人,不要叫我小夫人,叫我巧奴大姐。”
“好,巧奴大姐。”聂云飞自然是人精,人家主动与自已亲近,自已必须把这个脸接着,这叫人情世故。
“大姐我不想跟着那老头子去杭州,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聂云飞心中好笑,他把眼睛的余光瞥向蔡福,估计他在数十步之外,应该听不到自已的说话声,于是就小声笑道,“如果巧奴大姐怀有身孕,那就一定不适合远行了。”
李巧奴脸上现出一抹落寞,“我也想怀上啊,但是肚子就是不争气,我进入蔡府已经半年了,至今都没有开怀,想必是那个老东西不管用。”
聂云飞微笑道,“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蔡相公去杭州上任,怎么着也得五、六个月以后,趁这段时间,您就抓紧怀上吧!”
“不是我不想怀,是那老东西不管用。”
“您确定是蔡相公的原因?”
“当然,姐姐在怡春楼的时候,曾为一个外地入京的举子怀上过,不过后来打掉了,他凑不够为我赎身的钱。”
向聂云飞叙述这件事,李巧奴完全没有什么顾忌,在风月场中混久了,早就对这些免疫了。
“原来是这样啊,巧奴大姐,我有一个朋友,他是在太医馆的,颇有些神通,而且据说他家里有祖传的秘方,专治不孕不育,或许对大姐有点帮助。”
“那快请他来给姐姐看看,如果能将我看好,我定有重谢。”
“巧奴大姐客气了,这两日,我就安排他进府给夫人诊断。”
“好,越快越好。”
聂云飞匆匆告辞李巧奴出来回到家,立刻让李大功拿自已的拜帖,去请安道全来吃酒。
安道全如约而至,一刻都没有耽误。
照例是厨娘李嫂给做了几道拿手的硬菜,当然肯定少不了青花白。
酒桌上老道自动入座相陪,当然他主要是冲酒来的,陪客就算了。
喝了几杯,安道全开始吹嘘自已在医药局多么多么受到“医政”(惠民医药局管事的,相当于主任)的器重,聂云飞细细问来,才知道,原来他在惠民医药局还是一个药童,就是负责煎熬和制作中药的,说白了,就是一个打杂的杂役。
混成这样,就这也值得吹?
聂云飞看他这样不争气,也有点泄气,李巧奴的“不孕不育”他能治好吗?自已可是当着小夫人的面夸下海口的。
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货不靠谱呢!
聂云飞实在受不了他的满口胡扯,打断安道全的话,说道:
“安大哥,我认识太医局一个教授,他是负责疮肿兼伤折科的教授,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去为你走动走动,你就去太医局做一个习学医生,如何?”
“太医院?”
“是啊。”
“云飞兄弟能与太医院的教授说上话?”
“能。”
“当然想去了,我做梦都想去啊,那样我就能听教授讲课,真正地学些医术,就不用在惠民医药局当孙子了,还什么医学知识都学不到。”
“你刚才还说在惠民局混得风生水起的。”一直不言语的罗老道突然就插了一句。
安道全脸上一红,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这老道太不会说话了。
“据说,太医院的学生还会被分往三学以及驻京的禁军,为学生和军人看病呢。”
“是啊,理论加实践,那学得更快。”安道全已经很神往了。
“据我那个教授朋友说,年终会把学生评为上、中、下三等,上等的每月给15贯,中等的给10贯,下等的给5贯。”
安道全激动了,能学习还能挣钱,谁不喜欢啊!他小心地问道,“如果去运作这件事,需要费用多少?”
他现在手头可是拮据得很,上次还是靠着聂云飞的接济才勉强活下去的。
这可恶的医药局,这么多年了,只干活不给钱啊,真不是东西。
聂云飞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一提钱就生分了。”
这样吗,那太好,安道全根本不想和聂云飞生分了,那就按兄弟说的办吧!
“只不过,太医院这个教授喜欢喝酒,是个积年的老酒鬼,兄长这一去太医院,只怕这老酒鬼会讹上我,会时不时地来找兄弟我讨青花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