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听完后,就又进入屋内帮那妇人把了脉,而后拿出一瓶药丸对那男子说道。
“你若相信我的话,就把这药给你妻子吃,这是清心明智的药,十日吃一颗,这里有三颗,一个月后应该就能起效了。”
那男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药真的能让我娘子康复?”
“我是赵家村的,你若信我,就可以试试。”赵明月真诚地说道。
“赵家村的?神药?信,我信。”赵家村的无痛丸最近传的可神了,男子还是有所耳闻的。
“可这药贵吗?这两年为了治她的病,家里也已经捉襟见肘了。”男子脸色微红,有些为难地说道。
赵明月看了眼那人打着补丁的衣衫,又瞧了瞧屋内简陋的摆设,也知道那男子应该没有说谎,看来又是个亏本的买卖。
赵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就给个五十文吧,要实在没有,先欠着也行。”
“有,五十文有的。”那男子一听才五十文,立马就掏出银钱,交给了赵明月。
随后,赵家人带着失而复得的小武,就返回了赵家村。
据说,赵山娃他们回到家后,山娃的爹逮着山娃就是一顿胖揍,怪他连个娃儿都看不好,还差点把他的宝贝孙子给弄丢了。
还好最后有惊无险,还好孩子找了回来,要不这年可咋过哦!
紧接而来的新年喜悦,冲淡了这件事,大年三十除夕夜了。
这一晚,赵守义一家团聚,又请了赵家宝和许郎中过来一起吃年夜饭,家里异常的热闹。
酒足饭饱后,几个男的都有些微醉,话也就多了起来,赵家宝就问起了许郎中的过往。
以往别人问起,许郎中都是避而不谈的。今日或许是酒喝得有些多了,也或者是他已经放下了自已的心结。许郎中趁着酒劲,就讲起了自已的往事。
许郎中是四川人士,自小就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已的父母是谁。
是镇上的一个老郎中捡到了他,并收留了他。他就跟着老郎中生活,学习了医术。
十八岁时,老郎中去世了,许郎中就接过了师父的衣钵,正式开始行医。
后来就认识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犯有咳疾多年,一直不曾治愈过。
而那姑娘因为身子骨不好,便一直没有说到婆家,还是待嫁闺中。
许郎中在给她治疗的过程中,两人暗生情愫,便定下了终身。
二人成婚后,因为夫人身子不好,两人多年都未曾有孩子。
而夫人在许郎中的精心调理下,咳疾虽说没有痊愈,却也是得到了控制,病情也渐趋平稳。两人的生活虽平淡却也幸福。
可不曾想,一年冬日,许郎中的夫人不慎掉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人虽立马救了上来,但因夫人身子骨孱弱,加上有旧疾,寒气一入体,病情一下子就严重了。
许郎中用了好些药都不曾缓解,甚至还咳出了血。夫人撑了几日后,还是撒手人寰了。
许郎中心灰意冷,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以此来麻痹自已。
消沉了一段时日后,许郎中不想日日睹物思人,就变卖了家产,开始四处游荡,做起了一个游医。
游荡了几年后,他就来到了赵家村。许郎中发现大清山上的植被很丰富,生长着许多的药材。
再加上这几年四处飘荡,自已也觉得疲惫了,就想着该停下脚步歇歇了,于是就留在了赵家村。
这一待就是十几年。许郎中在这里扎下了根,还收了个徒弟,也算是有家人了。
现在还享上了徒弟的福,这是自已以前做梦也不曾想过的事啊!
许郎中讲着讲着,眼眶就红了,盈满了泪水。他赶忙拿衣袖擦掉了眼泪,自嘲道,“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哭上了,献丑了献丑了。”
赵明月立马跑过去,抱着许郎中的胳膊撒娇道,“师父,您莫要伤心,月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老哥儿,你是幺儿的师父,就是俺们的家人,以后你就当这儿是你自已的家。”赵守义说着又给许郎中倒了一杯酒。
“是啊是啊,咱们都是你的家人。”陈氏说着,也夹了块兔肉放进许郎中的碗里。
“好,好,我也有家人了。”许郎中哽咽着说完,赶紧夹起碗里的兔肉,塞进了嘴里,他怕自已忍不住真的要哭了,丢人啊!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正月初五,赵长清该启程回京了。
一大早,阿奶陈氏就做了一笼兔肉包子,还准备了一堆吃食,给大孙子带着路上吃。
回京路途遥远,一路骑马又寒冷,杜云娘就给儿子新做了一套棉衣,棉裤。担心赵长清不穿,一早杜云娘还亲自过来盯着儿子都穿上了,这才放心。
杜云娘将写给自已弟弟的信也交给了儿子,并把自已珍藏了这么多年的那方手帕也交给儿子当信物。
这帕子上绣着“杜”字,而且是杜云娘自已自创的一种绣法,弟弟一看就会知道的。
赵明月也给大哥准备了十来瓶各种药丸,还有两个水囊的灵泉水,以备不时之需。
吃过早饭后,赵长清就要出发了,一家人依依不舍的一直送到了村口。
陈氏和杜云娘一人拉着赵长清的一只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千叮咛万嘱咐的。
“行啦,时辰不早了,再不走,就要耽误大娃的行程了。”赵守义发了话。
陈氏和杜云娘这才撒开了手。
“阿奶,娘,你们都回去吧,外面寒冷,别冻着了。”赵长清说完就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枣红马往前慢慢地踱着步,赵长清在马上一步三回头。
“走吧,快走吧。”赵守义叹了口气,挥手说道。
“我走了,你们多保重!”赵长清神色凝重的说道,而后手中缰绳一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枣红马飞驰而去。
赵家人望着赵长清离去的背影,个个泪湿眼眶。那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归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