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家所在的村子叫赵家村,村子的位置很不错,村口有一条河蜿蜒经过,村尾靠着几座大山,依山傍水的,田地肥沃。
村子不大不小,住着四十几户人家,两百多口人。村民大都淳朴善良,民风还是不错的。
村里人世代都以种田为生,也有几户人家是以打猎为生的,农闲时种田的村民也会上山打猎,贴补家用。
村里人大都姓赵,大都沾亲带故的,也有几户外姓的,是后来搬迁过来定居的。
前段时日的两次雷劈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曾引起了村民一段时间的恐慌,害怕是老天爷的警示,怕要降下什么责罚。
但后面什么事也没发生,风平浪静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村民们也就慢慢地淡忘了。
平静的日子过了月余,天气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养了一个月伤的李翠兰也终于能出门了,因为上次被雷劈,可能是伤到了左腿的神经,所以走路时腿脚就有些不利索。
因着留下了腿疾,又在家里闷了一个月,李翠兰更加地恼怒杜云娘一家了。
认为都是因为她们家,自已才会被雷劈,才会留下腿疾。
再加上自已的宝贝儿子狗蛋儿,一次被赵长青打破了头,又一次跟赵长风打架才引发了羊癫疯。
在人家儿子手上吃了两次亏,李翠兰憎恨的心越来越甚,关都关不住了。几个破鸡蛋和一点面粉就想把事了了呀,呸,没门!
其实算起来李翠兰家和杜云娘家也是亲戚的,李翠兰的公公,跟杜云娘的公公是堂兄弟,李翠兰的丈夫赵铁牛是赵大林的堂哥。
但赵铁牛性子懦弱,再加上父母早已去世,就被自家婆娘管得死死的,在家里也做不了主。
这一日,明月跟着杜云娘在村口河边洗衣裳,万分不幸地就遇上了李翠兰,真是冤家路窄啊!
“哟,大林家的,你那白嫩嫩的小手还会干这种粗活啊?那衣裳洗得干净吗?”
李翠兰尖酸的声音在河边突兀地响起。
“该说你命好呢,还是命不好呢?明明长着一副富贵小姐样,却没那富贵小姐的命,还不是跟俺们一样要干粗活。”
李翠兰在那儿喋喋不休地说着酸溜溜的话。
杜云娘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加快了洗衣裳的动作。
“你啊,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家大娃子,下手这么狠,把俺家狗蛋打的头破血流的,以后指不定就会杀人了,到时有你后悔的。”
看杜云娘不理自已,李翠兰说的话越来越刻薄。
听到李翠兰诋毁自已的儿子,杜云娘再也忍不住了,一甩手上的衣服,腾地站了起来。
“李翠兰,你别太过分了,你也是当娘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诋毁别人的孩子。”
“呦呦,终于急了呀,俺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怎么啦,俺就这么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李翠兰叉着腰神气十足地说着。
“他二婶,你就少说两句吧。”
“就是就是,乡里乡亲的,不要伤了和气。”
“大林家的,别跟她计较,她这张嘴就是贫。”
河边洗衣的妇人们见事不对,纷纷围上来劝两人。
杜云娘喘着粗气,气地握紧了拳头。
明月在一旁拉着母亲的一只手,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暗暗的盘算开了,“看我怎么治你个老妖婆。”
可李翠兰还是不依不饶的,“咋的,还想打俺吗?来啊,你打啊!你那小身板打得过俺吗?”一边说着还一边往杜云娘跟前凑。
明月抓住时机,猛地蹲下身子,用双手从河里迅速地捧起了一些水,再用力地甩向了李翠兰。
水甩出的同时在心里下了指令,“电击三级”。因为明月个子矮小,水只撒到了人家的胸口。
“你这死丫头,你……”见明月向自已泼水,李翠兰刚要破口大骂,但随之胸口传来的剧烈刺痛,让她失声尖叫。
“啊……啊……什么东西扎俺呀,啊……”李翠兰痛的直跳脚。
其他人直接懵了,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李翠兰,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这是咋啦?不就是被泼了点水吗?”
“五岁娃儿的手劲能有多大,至于痛成这样吗?”
“就是,不会是装的吧?”
“我看很有可能,像她会做的事。”众人议论纷纷,都带着点鄙视。
明月则一脸无辜地被杜云娘抱在怀里安抚,“月儿不怕,不怕。”
可事实上明月的心里却爽快的很,正偷着乐呢。
“让你欺负我们,这就是给你的教训,看你个老妖婆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人,哼!”
杜云娘不想惹事,收拾好衣裳,就想带着女儿赶紧回家。
有些缓过劲来的李翠兰却不依不饶地跑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挡住娘俩的去路。
只见她一只手抚摸着自已的胸口,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明月,恶狠狠地说“你个死丫头片子,刚才拿什么扎俺了?”
“二婶婶,我没有”,明月委委屈屈地,装做害怕的样子躲在杜云娘的后面。
“李翠兰,月儿刚才也就是向你泼了点水,根本就没碰到你,怎么会扎你呢?你至于这样编排一个孩子吗?”
杜云娘对于李翠兰的纠缠很不满,眉头紧锁。
“这臭丫头就是扎俺了”,李翠兰不依不饶地嚷道,“把她的手伸给俺看,手里肯定有东西。”
明月怯怯地伸出小小的双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手里没有东西的,二婶婶,你看,你看啊。”
众人都围了过来,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哪有什么扎人的东西呀!
李翠兰不死心的一把抓住明月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花来。
“怎么回事,没有东西呀,可俺刚才明明就像被针扎似的”,李翠兰自已也傻了。
趁着李翠兰发呆的空隙,杜云娘拉上女儿赶紧地走了,这个疯女人,不可理喻!
围观的村民也都怕了李翠兰,担心被她赖上,渐渐地散去。
徒留李翠兰一人傻呆呆地立在河边,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几只乌鸦从李翠兰的头顶上空飞过,嘎嘎地叫了几声,好似在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