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两日,赵小娥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体力和精气神都恢复了不少。
特别是明月给的人参,补气益血,效果很好,当然野鸡野兔的功劳也不小。
这日傍晚,赵秀才来到赵家报喜,说王小娟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事情是这样的:赵秀才去找那算命的刘半仙,跟他说了王家的情况。刘半仙听了后也很气愤,只收了二十文钱,就答应帮忙跑一趟。
刘半仙故意到小王村转悠了一圈,果然被那王富贵的娘请去了家中,让他算算那孙寡妇的肚子里,是不是男娃。
刘半仙假装算了一卦,无比肯定地说孙寡妇肚子里的就是男娃娃。却又说家中有人和这个男娃娃相克,不利于他出生,有可能还会胎死腹中。
这把王富贵一家给吓的,忙问家里是谁克娃娃。刘半仙装模做样地问了王家一家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番,就说是王小娟。
刘半仙还忽悠说,王小娟天生是克兄弟的命,只要有这丫头在,王家注定不会有男娃出世的。要想保住这胎男娃娃,就需要把王小娟送走,送的远远的。
结果可想而知,为了生男娃,王富贵一家还真信了,正谋算着把王小娟送走呢。
赵秀才说得口干舌燥的,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去小王村要人了,这次王家人肯定不会阻挠的。”
“太好了,俺的娟儿终于可以脱离那王家了。”赵小娥听完喜极而泣。
“三姐夫,谢谢你,你这次帮了俺家大忙了。”赵大林感激地说道。
“是啊,柱子他爹,这次多亏了你啊。”陈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柱子就是赵秀才的大儿子。
“我也就是跑跑腿,没做什么的,主要还是明月那丫头的主意好,”赵秀才腼腆地摸了摸头。
“是啊,月儿这丫头真是咱家的福星呢 ,”陈氏由衷地说道。
这时,被大家夸了的明月丫头,正在院子里逗着大黄玩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众人决定,明日一早就去小王村要人。
吃晚饭时,因为得了好消息,大家的胃口都特别好,气氛都轻松了许多,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晚上,赵家人也早早地上床歇息了,养足精神,为明日做准备。
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整个村子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陈氏刚起床准备要做早饭。只听到院子外似乎有轻微的敲门声,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呼唤声。
陈氏疾步走到院子的大门后,耳朵贴着门缝仔细地听了听。
“娘……姥姥……姥爷……开门……”女子细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娟?”陈氏精神一振,是小娟!
陈氏赶忙打开大门,一个瘦弱的身影跌了进来,陈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真是二妮!
王小娟蓬头垢面的,满身泥污,甚是狼狈。
“娟丫头,娟丫头,这是怎么了呀?”陈氏抱紧外孙女,转头朝屋内大喊,“老头子,大林,快出来,娟丫头来了。”
王小娟在外祖母温暖的怀里,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嘤嘤地哭着,终于逃出来了。
陈氏把王小娟扶进堂屋内坐下,再给她倒了一杯水。
被陈氏一嗓子惊醒的赵家人,纷纷起床,进了堂屋后,看到满身伤痕和泥垢,一身狼狈的王小娟,都大吃一惊。
睡眼惺忪的明月,也跟着母亲杜云娘进了堂屋。
看着十五岁的娟儿姐,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怎么看,都只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孩,严重的营养不良啊。
赵小娥听到声音后,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跌跌撞撞地从内屋冲了出来。
“娟儿!”赵小娥激动地扑向自已的女儿。
“娘……”看到了自已的母亲,王小娟终于情绪崩溃,委屈地抱着赵小娥开始嚎啕大哭。
众人纷纷落泪。
母女俩抱着哭了许久之后,在众人的劝慰下,才止住了泪水。
“娟儿,你怎么自已过来了?”赵小娥帮女儿擦拭着瘦弱的小脸。
“对啊,舅舅本还打算今日一早去小王村接你的呢,”赵大林接着说道。
“是王家把你放了吗?”陈氏疑惑的问道。
王小娟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有,俺是逃出来的。”
小娟边抽泣边说道,“俺奶说,俺克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弟弟,不能再留在家中了。还说,俺是个赔钱货,就这么赶走,那就白白养了俺这么多年。”
“呸,给他们当牛做马地使唤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他们记着。”陈氏赤红着眼说道。
王小娟咳嗽了几声,喝了口水,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
“昨夜,俺偷听到俺奶和爹爹说,给俺找了个婆家,是村东头的一个鳏夫,人家愿意给二两银子。”
说到这儿,王小娟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地往下掉,双手紧紧地拽着母亲赵小娥的衣袖。
听到这儿,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作孽哦,这天杀的王家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有这么作贱自家娃儿的吗?”陈氏气得破口大骂,“那臭不要脸的老虔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哟。”
“这王富贵就不是个东西!让俺看到他,俺打断他的腿!”赵大林气得直拍桌子。
“俺,俺不想嫁,那鳏夫,都四十好几了,还有三个娃。俺半夜趁着他们睡着了,就偷偷跑出来了。路上好黑,俺一个人好害怕,还差点迷路了。”
二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终于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都能当人家的爹了,这是要老牛吃嫩草啊!”明月在心里腹诽着。
“俺可怜的娃啊!”赵小娥抱着女儿哭得不能自已。
“小娟不怕了,到家了就不怕了。”杜云娘轻轻地拍着王小娟安慰道。
“爹,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赵小娥哭喊着。
“放心,爹一定会给你做主的。”老赵头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众人又安慰了一番赵小娥母女俩。
“娘,先给小娟做些吃的吧,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估计已经饿坏了。”杜云娘怜悯地说道。
“对对,俺这就去做饭。”陈氏抹干净眼泪,风风火火地冲向厨房。
杜云娘给小娟打了盆水,让她梳洗一下,先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