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月也不客气了,再次道谢才离开。
关嬷嬷看着苏寻月婀娜多姿的身影,撇嘴,她才不信苏氏舍得放弃将军夫人的位置。
依她看,苏氏就是故意说给老夫人听的。
她知道老夫人心善,才敢说出这种话,惹老夫人愧疚。
果真是好计谋。
经过这一番,苏氏将军夫人这个位置坐得更稳了。
她很想把这些话说出口,可想到老夫人早上对苏氏的维护,关嬷嬷便把话咽了下去,把自已憋得气鼓鼓的。
从柳氏的房间出来,苏寻月便回了自已的院子。
入眼的全是她自已的东西。
成婚后,沈知行一直都很忙,经常到军营处理事务。
回来晚了,便在书房歇下。
上辈子的苏寻月还觉得沈知行贴心,宁愿去睡书房,也不愿意吵醒自已。
如今看来,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怪她当初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沈知行这样的男子,哪会真心待她?
她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苏寻月自嘲地勾起唇角,笑容里带了一丝讥讽。
春安远远地就跑了过来,“夫人可算是回来了,珍品斋那边有人订了一套头面,说是一个月之后就要,成亲用的。”
“一个月之后?”
苏寻月仔细回想上辈子的事,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六月中旬。
六月中旬……
六月二十五,是端静公主的成亲之日,也是她上辈子被吊死的日子。
苏寻月记得很清楚。
当时,她记不清自已被关在将军府多久了,只隐隐约约听到下人们说六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端静公主要出嫁了。
她还听到下人们说起端静公主和沈知行的事。
三年前,端静公主一眼便看中了沈知行,要圣上赐旨沈知行做她的驸马。
只是当时她跟沈知行已然定了亲,端静公主这才歇下心思。
“怎么这般着急?”绘制一套头面的时间不短,通常来说,在得知婚期的那日,就会过来珍品斋定制头面,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
可端静公主为何在婚期临近的时候才定制头面?
难道......她不确定这个亲能不能成么?
苏寻月不敢肯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春安见苏寻月神色不对,以为她怕赶不出来,便劝道:“夫人不必担忧,奴婢相信夫人一定可以按时画出来的。”
从前夫人有了灵感之后,一天一夜就能绘制一套头面。
这么多年,无论时间多么赶,夫人都能及时绘制出来。
所以春安觉得时间不是问题。
苏寻月也没有解释,而是道:“这个单子接下了,你让人去烧水,我要沐浴。”
方才被沈知行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就有了反应,苏寻月总觉得不舒服,黏黏糊糊,还是沐浴比较好。
春安也没有多问,夫人一向喜洁,在外边待了这般久,天气也热了起来,出汗是很正常的事。
她点头,“奴婢这就去喊人。”
苏寻月坐了下来,把柳氏送她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陈嬷嬷不在,苏寻月总怕会遇到什么事,她揉着额头,只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
水很快就被抬了进来。
春安扭扭捏捏地道:“将军去了书房,夫人可要准备一些糕点送过去?”
以往,夫人都会亲手准备一些小糕点给将军。
夫人手巧,不仅画得一手好画,还能做出精美的糕点来,吃上一块就能赞不绝口。
夫人亲手做的糕点味道更甜美。
她记得,将军每次都会吃得一干二净。
春安也喜欢吃夫人做的小糕点。
苏寻月解下腰带,“不必了,将军刚用完午膳,这会定然吃不下。”
况且,她已经不想给沈知行做糕点了。
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糕点,沈知行根本没吃,反而都赏给了下人。
记得在一次宴会上,沈知行和旁人说起他不爱吃甜腻腻的糕点。
当时苏寻月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甜蜜,以为沈知行只喜欢吃她做的糕点。
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重活一世,她不再想讨好沈知行,有这个闲工夫给沈知行做糕点,还不如做糕点给墨初、念初吃。
今日她去得太着急,没来得及做糕点给墨初和念初尝。
等明日吧。
明日她再去一趟,给他们各做一些新鲜的糕点。
春安有些失落,看来因为纳妾的事,夫人还是对将军寒了心,她也没有再说话。
夫人从来不让下人帮忙沐浴,这也是她的习惯。
春安把澡豆、衣物、粗葛布、小盆放在一边。
因为不是大沐浴,梳子和花油都没有拿。
苏寻月进了屏风,把衣服脱了下来,一头秀发散落在肩头,腰肢纤瘦柔软,肌肤雪白,胸脯高挺,双腿修长匀称,曲线玲珑,简直完美极了。
春安觉得夫人很好看。
她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知道不少男女之间的事儿,看到夫人如此,总觉得特别诱人。
春安看了看,忍不住红了脸,连忙移开视线,低着头走了出去。
春安一走,苏寻月就抬起脚,踏进浴桶里,感受温热的水流缓缓浸泡在肌肤之上。
水温不热不冷,正正好好。
春安还在浴桶里撒了茉莉花,鼻尖满是花香味。
苏寻月不由得眯起眼眸,享受着这难得舒适的时刻。
春安带上了房门,在门口处守着。
这时突然走出来了一个婆子,抓着春安:“春姑娘,快,跟我去后厨,夫人买的那些东西好像不见了。”
夫人爱做糕点,所以买了许多东西放在后厨,好做糕点。
哪里想到被人拿走了,婆子怕被人说是她拿的,就拉着春安去证明自已的清白。
春安有些纠结,毕竟夫人在沐浴,陈嬷嬷又不在,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谁来伺候?
“春姑娘,你倒是快些啊!”
婆子急得团团转,夫人那些东西不贵,但特别难买,若是真的不见了,那她就惨了。
春安没办法,婆子又拽她,想着夫人应当没什么事,只好跟着婆子去后厨瞧瞧。
后厨里果然乱七八糟,夫人买的东西不见了。
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凄惨,“我才去个茅房,东西就不见了。”
“春姑娘,你可要替老奴做主啊。”
春安让她别哭,“我去问问有谁来过。”
婆子抹了抹眼泪,点头。
春安正处理后厨的事,却不知苏寻月在喊她:“春安,把那件深色的袍子拿来,再帮我研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苏寻月以为是春安进来,也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