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很认同贺安的话,可沈知行毕竟是她夫君,而且她还是沈知行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希望贺安和沈知行闹得太僵。
贺安却不愿意走,他对沈知行早就不满了,尤其最近沈知行纳了宋言心。
每日都跟宋言心腻歪在一起,贺安便更加看他不顺眼,今日终于逮着机会,贺安自然要狠狠地教训教训沈知行!
于是贺安继续道:“表嫂,你别拦着我,我倒要问问他,他究竟是怎么做人丈夫的!”
沈知行想再开口,外头传来丫鬟通报的声音:“将军,夫人,苏老夫人过来了。”
沈知行立刻收敛神情,恢复往常的冷漠无波,看着贺安,“你到练功房等我。”
随后,他又跟苏寻月去门外迎接苏老夫人。
林氏见到沈知行,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苏寻月和沈知行成亲三余载,也就回门的时候,她才见到沈知行。
此次来拜访,沈知行还亲自去门外迎接,实属罕见,足见他对苏寻月的重视程度。
林氏一睁眼慌乱的心思也平静了一些,墨初和念初的事,沈知行应该不知道。
“丈母。”沈知行客套道,态度恭敬而礼貌。
林氏被喊得一愣,随后才点头,跟着苏寻月进入将军府。
林氏此次前来,苏寻月不用问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果然,一坐下来,林氏就要赶人,“将军有事便去忙吧,我来找月儿说说话。”
沈知行默了默,他觉得林氏今日上门定然不简单,或许与小竹院有关。
也就说,苏寻月的秘密,丈母也知道。
沈知行默了默,到底还是站起身,“那我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林氏见沈知行要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门被关上,林氏才小声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墨初跟念初呢?”
她今早去了小竹院,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吓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刚从小竹院回来,她就匆匆忙忙来了将军府。
苏寻月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说到墨初跟念初,“他们现下在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挂念。”
“什么叫不必挂念?你这是把他们藏起来了?”林氏抓着苏寻月的手,“把他们现在的住处告诉我。”
墨初跟念初是她看着长大的,因为是双胎,他们是早产儿,只有巴掌那般大的小娃娃,被她抱在怀里,如今都会跑会跳。
而且两人非常聪慧伶俐,又懂事乖巧,林氏喜欢极了他们。
如今听说墨初跟念初被苏寻月带走了,林氏只恨不能马上把他们找出来,哪儿还顾得上别的。
苏寻月摇摇头:“我并没有藏他们,只是……他们现在不方便露面,母亲忘记昨晚的事了么?正因为你出现在小竹院,端静公主才会怀疑我的。”
林氏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是因为我?”
苏寻月说过她好几次了,让她别经常过来小竹院,偏偏林氏不听,这次幸亏她做好了准备,若不然,墨初和念初就被人发现了。
林氏还不觉得自已有错,“端静一向与你不好对付,就算我不去,她也会怀疑。”
苏寻月并不认同她的话,她站了起来,“娘,我还有别的事要忙,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回吧。”
“你这是在赶我走?”林氏一眼就看出了苏寻月的心思,“墨初跟念初的住处,你还没有告诉我。”
“这件事改日再谈。”苏寻月道,“娘还是先离开将军府罢,以免节外生枝。”
林氏当真犹豫了一下。
她虽然想知道两个孩子的住处,但也知道苏寻月说得对,她来将军府太过于频繁,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林氏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女儿,叮嘱道:“你要照顾好他们,最近天热,蚊虫多,让人给他们送些驱虫药物过去。”
苏寻月点头。
林氏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这才离开。
苏寻月这才把陈嬷嬷叫来,“你去练功房看看,若是贺副将有什么事,你派人告诉我。”
她怕贺安会被沈知行打死。
陈嬷嬷想的是,那贺副将高大威猛,力大如牛,不知有事的是贺副将还是将军呢。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临走前叫了一个粗使丫鬟候在房门口。
苏寻月这才把之前绘制的头面拿出来。
这几天她太忙,都没有时间绘制头面,如今得了空,她立马就拿出来上色。
端静公主的头面要求是华丽高贵,给的价钱也高,苏寻月之前想过在头面上下一些慢性毒药。
可此举无异于砸自已的招牌,苏寻月做不到。
想到华丽高贵这四个字,苏寻月想到宝石、珍珠、金银等等。
如此一来,一套银鎏金点翠嵌宝石头面首饰就画好了。
此组共有九件饰,发簪三支,头饰四件,耳饰一对,是标准的套件首饰。考虑到端静是公主,过多的首饰会显得俗气。
所以除了头钗,其它饰品皆以淡雅素净为主。
苏寻月又少量添加了几样,比如碧玺、红玛瑙,以及珊瑚。
苏寻月看完图纸,仔细检查每一处细微之处,饰纹有花卉、囍等。
等她画完,送到匠人处,匠人采用缉缀、镶嵌、点翠、累丝等工艺,就可以制成头面。
等苏寻月画完,天色已经黑尽了。
夜风吹动窗帘,掀起轻纱飘舞,苏寻月还在做最后的收尾。
正好门口处传来了动静,苏寻月便以为是陈嬷嬷回来了,头都没有抬,便问:“贺副将有没有事?他回去了么?”
苏寻月问了半天,都没有得到陈嬷嬷的回答,她不由得抬起头,却看到沈知行站在她对面,脸色黑得惊人,还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她想要把头面绘制图收起来也迟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将军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烛火摇曳中,沈知行只看到苏寻月一脸心虚的模样。
他只觉得一团火从胸口处喷了上来,烧得他理智全无,“夫人就这般关心表弟?”
他着重强调“表弟”这两个字,似乎是要借此提醒自已,他才是她的男人!
还咬牙切齿的,目光凶狠至极,仿佛要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