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影儿一道出门的,还有乔一航,来找她们母亲谈生意的乔先生。
监视器前,节目组副导演问导演:“这咋整?”
导演蹙眉,烦躁的说:“给她买给她买!”
门内,只剩盛妗一人。
忽然间,整个古堡的灯都灭了。
寒风从江面上吹进屋内,盛妗缩了缩身子,屋内潮湿阴冷,还有些阴森。
盛妗有些害怕。
她抱着布娃娃就出门,想去卧室喊妈妈。
可还没走到门边。
屋内忽然狂风大作,头顶的吊灯左右摇晃,窗帘被风吹的呼啦作响,一道幽灵般的儿歌忽然响彻在整个古堡:
“小山丘,无名坟,白天花开夜归人。
风中来,耳语声,风里穿梭无名魂。
旧玩偶,眼珠红,长夜里,睁眼望。
你睡时,它动时,天亮就会无影踪。”
盛妗害怕的捂住耳朵,蹲缩在墙角,就在这时,怀中的布偶眼睛忽然变红,而后跟着这声音一起唱了起来……
“啊!”
妗小姐吓得立刻把怀中玩偶扔掉,疯一般跑向妈妈的卧室撞开门,然后就看到……
地上一片狼藉,妈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眼睛大睁着,四肢僵直,面容扭曲,鼻子里,耳朵里,都在流出血……
“啊——!!!!”
古堡宋管家听到声音赶来,立刻蹲到盛妗面前,温声:“妗小姐,别怕……”
盛妗一听到这声音,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更害怕了,伸腿朝来人踹了一脚:“鬼啊,鬼!啊!!”
宋祈年被踹翻在地。
妗小姐受到惊吓,拿起旁边的扫帚拖把朝宋祈年身上招呼,还附带一顿 拳打脚踢。
不一会儿,宋祈年脸上青青紫紫。
导演组都傻眼了!
副导演还在那里偷笑。
导演一巴掌拍在副导演脑门:“快,让嘉宾上场!”
黑暗之中。
一道人影推开门,走进来,声线清泠泠的:“怎么了?”
盛妗一下扑到来人胸前,这嘉宾真高啊,她才到他胸膛,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有哭腔:“有鬼……”
男人低头看了眼梳着两个鱼骨辫穿着粉兔睡衣的小妹妹,抬手安抚的摸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把她护到身后:“鬼在哪儿?”
身后伸出来一只小手弱弱的指了指宋祈年:“丑鬼。呜……”
导演组:“…………”
副导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姑娘,有意思。
男人唇角勾勒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嗯,我待会儿替你收了他。”
宋祈年脸色难看。
“啪!”
灯亮了。
二楼的浔律师闻声出来——
门口影小姐和乔先生也恰巧此时推开门——
盛妗眼睛轻眨,闪过狐疑。
不对。
谢之浔时影儿宋祈年乔一航都在,那她紧攥着的衣角,是谁的?
盛妗缓缓松开他的衣角,退后一步,默默拉开距离。
这时。
身前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了身。
男人身形修长,挺阔矜贵。
光线朦胧,把他的脸晕染的精致深邃。
谢时砚轻启薄唇,似笑非笑:“妗小姐,我是本期谢侦探。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盛妗:“……………”
……
十分钟后。
五位‘嫌犯’聚齐在桌子上。
几人各怀鬼胎!
盛妗时不时的瞅一眼谢时砚。
——【谢时砚替朋友接的综艺原来就是这个。】
——【他真有勇气。】
谢时砚:“?”
——【他那脑子积木都整不明白,能整明白凶手吗?】
谢时砚:“……”
——【行叭,看在他帮过我的份上,那我也帮他一把,总不能让人知道顶流影帝竟然是个笨比!】
谢时砚眸光微顿,撩起眼皮,眸光略深,看了她一眼。
谢之浔心里苦啊。
他被家里24小时监视,这回是逃出来才能和妗妗见上一面。
但是,碍于录节目。
他却不能和他的妗妗一吐相思之情。
他只能眼神脉脉的看着盛妗,传递情意。
盛妗漂亮的眉眼轻挑。
——【他眼轮匝肌抖动什么?】
——【要不,等结束了给他推荐个好点的医院?】
宋祈年的伤刚刚简单处理了一下。
动一下,都疼。
他眼角,嘴角都有青紫。
他摸了摸嘴角,‘嘶’了声。
乔一航朝那边瞥了眼:“宋管家,你没事吧?”
“……没事。”宋祈年恨恨的盯着盛妗的方向:“妗小姐,力气真大。”
“很抱歉。”盛妗低下头,轻咬下唇,一脸无措:“我胆子小。”
“哎哎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谢之浔道:“长得丑,怎么还能出来吓唬人呢。看把我们妗妹妹吓的。”
导演组:“……”
其他人:“……”
宋祈年脸色又青又紫。
时影儿将‘买’来的零食拨了一半给自已,一半放到盛妗面前,“妹妹,吃吧。”
盛妗眼眶有点红,“姐姐,妈妈刚去世,我吃不下。”
“……”时影儿僵硬的咽下唇间薯片,连忙说:“是啊,我也很难过。妈妈走的太仓促了,我……我好难过……”
盛妗眨了下水雾雾的眼睛:“可是姐姐,我看你好像挺高兴的。”
时影儿:“……”
几位嘉宾都在笑,谢时砚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清了清喉咙:“好了,现在去考察现场。”
众人来到死者(NPC)房间。
“死者玲娜夫人,嘴唇发紫,瞳孔紧缩,初步判断为中毒。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小时前。”
谢时砚带着手套,保留了现场的可疑物,半杯咖啡。
回到客厅。
侦探让各位介绍自已,并讲述不在场证明。
盛妗,时影儿,宋祈年三人背景较为简单,先后讲述了自已看到的经过。
谢之浔:“我是一名律师,我最近受妗小姐相邀进古堡商谈合作。”
乔一航:“我是乔氏房产乔先生,也是死者的合作商。”
之后,进入搜证。
在乔先生的房间里,搜到了乔氏欲吞并古堡主人玲娜夫人旗下财团的计划书。
计划书里显示,他在那份商业合作书里下了套。
只要玲娜夫人签了。
一切就如同探囊取物。
乔先生极力撇清:“冤枉啊!我和玲娜夫人是商业上的死敌,我确实想吞并玲娜财团,但我不至于杀了她吧?”
时影儿冷笑:“可是我母亲死了,我和妹妹势单力薄根本护不住财团,一定是你!”
在浔律师的房间,找到了两份资料。
一份是玲娜夫人的遗嘱。
遗嘱显示,她死后所有财产都归妗小姐所有。
时影儿当时就红温了:“妈妈竟然要把所有财产都给妹妹?!”
盛妗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因为我是亲生的,你是妈从粪坑捡来的。”
时影儿:“……”
另外一份。
是谢之浔和时影儿来往的情书信件。
盛妗震惊:“姐姐,不会是你怀恨在心才杀的母亲,并打算让浔律师做一份假遗嘱吧?”
时影儿和谢之浔都很慌!
时影儿急得脸通红:“胡说八道!”
谢之浔忙道:“妗妗,我……”
这一声妗妗,全场人都看向他,眼底都具备些意味深长。
谢之浔:“……”
宋祈年的房间。
找到的是一张亲子鉴定书。
他竟然是玲娜夫人的私生子!!!!
时影儿和盛妗脸色都变了。
按照古堡所处地A国的传统,儿子比女儿优先一级,也就是说,玲娜夫人死后,宋祈年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将继承财团所有遗产。
宋祈年微笑:“就算是我继承玲娜财团,我也会善待两位妹妹的。”
盛妗用胳膊肘戳戳时影儿,神情悲伤:“姐姐,我从不知道,原来妈妈还有个私生子。”
“是啊。”时影儿讷讷:“妈妈是继承了爸爸的财产,我们才是爸爸的女儿,怎么能由他来继承遗产呢?”
盛妗点头:“姐姐,打他!”
时影儿不知不觉被她带进去了,“好!”
时影儿操起旁边的扫帚拖把就往宋祈年身上招呼,盛妗在旁边嚼着薯片摇旗呐喊:“姐姐冲鸭!!!!!”
时影儿再次暴揍了宋祈年。
等她一脚要踢宋祈年脸上的时候,才看到盛妗吃薯片看戏的神情。
“……”
时影儿愣住。
时影儿放下了拖把。
时影儿气呼呼走到盛妗旁边,一巴掌呼上盛妗后脑勺!
盛妗脑袋朝前缩了一下,没让她打实,时影儿阴阳怪气的说:“妹妹,你怎么能教唆姐姐打人呢,打人是不对的,还是姐姐没教好你。”
盛妗:“……”
时影儿很生气。
冲动了。
竟然给盛妗当枪使。
这要播出去,她女神人设得崩!不行,待会儿得和节目组商量一下!
盛妗的房间,刚巧是谢时砚搜的。
他搜到一封信。
妗小姐约浔律师今天做玲娜夫人的遗产公证。
可问题是。
信的日期,是昨天写的。
谢时砚看向盛妗,眸光犀利,悠悠问道:“妗小姐,你母亲今天死了,可你昨天就约了浔律师要做遗产公证。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你的母亲会死?”
全场嘉宾倒吸一口凉气,好像发现了案件突破点。
所有人都看向盛妗——
盛妗心脏一紧。
转头仓促间,对上谢时砚的眼睛。
男人眸光具有穿透性,恍如一寸利尺,将她丈量。
谢时砚直视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妗小姐,你知道你母亲今天会死?”
空气死寂。
盛妗微微攥紧手心:“我不知道。”
谢时砚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那为什么恰巧约了今天?”
盛妗面不改色:“就是刚巧约了今天。”
谢时砚:“可你母亲才32岁,正值壮年,你提前几十年做财产公证?”
“因为……”盛妗呼吸紧绷,心虚的不敢看谢时砚的眼睛,“因为……我只是觉得,人迟早都会死啊,我这个人比较未雨绸缪。不行吗?”
谢时砚:“……”
其他人:“……”
这回,导演和副导演同时捂脸笑了。
乔一航摇头:“最毒妇人心。”
时影儿厉声质问:“妹妹,你是不是每天都盼望着咱妈死呢?”
盛妗诚实点头:“嗯。”
时影儿:“……”
其他人:“……”
副导演笑得胃疼,对旁边导演道:“这小姑娘妥妥的综艺咖,怎么去演戏了,浪费人才。”
导演道:“下回有机会多请两期。”
副导演:“那够呛,这小姑娘深陷舆论漩涡。”
导演:“广电那边不还没下封杀令吗,说明这事儿多半捕风捉影。再说了,我们小破综艺还在乎这些?”
时影儿的房间,刚巧是盛妗搜的。
盛妗双手捧脸,一脸天真好奇:“姐姐,你和浔律师,因为爱情鼓过掌吗?”
时影儿:“……”
谢之浔:“……”
全场:“……”
全场都安静了几秒。
时影儿耳根很红,磕磕巴巴,义正词严:“没,没有!”
A国不许有婚前性行为,不然会被剥夺一切政治权利,包括继承权。
盛妗点头,“哦,好叭。”
接下来,是侦探个人提问环节。
每位嘉宾进去后,都战战兢兢的出来。
在审完其他几位嘉宾后。
终于轮到盛妗进去了。
盛妗深吸一口气,进门。
门内。
谢时砚正拿着纸笔做笔录,一见盛妗进来,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来了?交代一下作案过程吧。”
盛妗:“……”
盛妗还是认真的辩解道:“虽然我确实很像凶手,但是我不是。”
谢时砚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盛妗:“……”
盛妗坐下后,谢侦探恪尽职守的提笔询问:“你不知道你母亲还有个私生子?”
“嗯。”
“你也不知道,你母亲立遗嘱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你?”
“……知道。”
谢时砚掀起眼帘,逼视她:“所以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母亲一死,所有财产都由你继承。”
“是。”
气氛又陷入紧绷。
——【呜。】
——【我勒个青天大老爷,饶了我吧。】
盛妗有点怵谢时砚。
他的气场很强。
甚至,比她哥哥还强。
尤其是他这样看过来时,有一种让她呼吸停滞的威压。
“最后一个问题。”谢时砚放下纸笔,一双漆黑幽邃的眸凝睇着她的眼睛:“你认为,谁是凶手?”
四目相对。
空气中沉默了两三秒。
盛妗攥了攥掌心,呼吸不自觉起伏。
——【是影小姐。】
——【我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孕检B超。】
——【她和浔律师鼓掌过,她却否认了。】
——【节目规则是,只有凶手可以说谎。】
“可能是姐姐吧,妈妈平时喝的咖啡,都是姐姐煮的。姐姐往日从不在这个时候出门,极有可能是让我给她做不在场证明。”
……
到了上半场最后的凶手指认环节。
众人都有些紧张。
如果侦探没能找出凶手,嘉宾和侦探都要接受严厉惩罚。
导演带着麦克风:“请侦探,现在将手铐戴到凶手的手上。注意,侦探只有五分钟决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