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谢时砚思忖片刻,轻咳了声:“……盛小姐。”
盛妗吓了一大跳,回头,脸上像是见了鬼。
谢时砚微抿薄唇,狐疑问道:“盛小姐不是应该在剧组……怎么会在这儿?”
“啊,我……”盛妗眼神慌乱闪躲,指了指房门,说:“是这样的,我哥二胎。”
话落。
她能感受到,门内似乎静了一瞬。
谢时砚微抿薄唇,用无法言喻的表情看了眼病房的门。
半晌。
男人启唇:“那就恭喜盛小姐的哥哥了。”
盛妗:“……”
盛妗笑着说:“同喜。”
“对了。”谢时砚忽而又问道:“上次盛小姐的哥哥生的是男孩女孩?”
“……”盛妗不假思索:“男孩,这次是女孩!”
谢时砚蹙眉:“还没出生,盛小姐是怎么就知道是女孩?”
盛妗说:“猜的。”
谢时砚:“……”
盛妗瞥了眼男人手中的药盒,急忙转移了这相当炸裂且离谱的话题:“谢老师怎么会在这儿?”
谢时砚声线清沉:“天气变凉,小白感冒了,我来医院给他拿点药。”
原本感冒药家里肯定是常备的,但是儿童感冒药还真没有,谢时砚又不想去小药房随便开点药,特地过来问医取药。
倒是巧。
在这儿能碰上她。
……还能跟她胡吹乱侃。
盛妗脑中闪过那个白嫩软糯的小家伙的脸,心脏蓦地一揪。
“那你多盯着他多喝热水,多穿衣服,按时吃药。才能早点好起来。”
谢时砚看着女孩儿紧张担忧的面容,想:
这难道,就是母子连心?
“嗯。”
谢时砚补充:“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看看他。”
盛妗眼睛一亮,“好。”
“那我就不打扰盛小姐了。”
谢时砚颔首示意,便转身离开。
盛妗重新坐回了铁椅。
莫名的,开始心绪不宁。
“砰。”
这时候,病房门倏然打开。
傅清聿黑着脸走了出来。
盛妗抬眼,跟他对上眼神。
下一秒。
她听到他阴恻恻开口:“狗胆包天。”
“……”
哎呦。
听到了啊。
傅清聿眯眸,邪肆森寒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随后薄唇勾起一抹笑:“说吧,这次你打算怎么求我?”
这话盛妗可就不爱听了!
“哥,我向你保证,我叫你来,纯粹是里面有个蛆虫一直在装睡,你一来她就醒了,你说巧不巧。不过既然她醒了,那你也可以走了。当初我进圈时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绝不靠家里半点。这话我说到做到,永远作数!”
顿了下。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不当人,为了你的红颜知已要拉偏架惩治你的亲妹妹的话,就当我没说。”
傅清聿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光黑沉沉的。
墨眸里像是藏着无底暗河,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
他指腹碾磨着腕间那串散发着檀香的佛珠,丢下一句话:“出息了。”
撂下这话,他大步转身,径直而去。
……
傅清聿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
盛妗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磨着小虎牙,迈步进了病房,还随手把门关上,反锁。
门内。
林漾见此,神情惊惶。
“盛妗?!你关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
盛妗已经走到她面前,不待她反应,蓦地掐住她的下颌,紧紧将她摁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轻点在她包扎好的伤口处,俯身,在她耳边悠悠出声:“这件事,是你搞的吧?”
林漾惊慌失措,奋力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盛妗弯唇,语调顽劣的像个孩童:“不,你知道。”
林漾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手背还输液。
这一番动作,输液针直接滑落,血管鲜血直流。
她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神情语气也丝毫没有之前在片场和傅清聿面前表现出来的虚弱不堪,嘶吼道:“盛妗,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你要面临坐牢傅总还在这时候抛弃你,所以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先冷静一点,我给你出具谅解书,你能少坐一年牢,你先放开我!啊——”
在林漾眼底,此刻的盛妗就是一个被哥哥抛弃决定破罐子破摔的疯子。
岂料。
她话还没说完。
盛妗放在林漾伤口处的手蓦地用力!
伤口瞬时冒出红色血珠。
将纱布染透!
盛妗轻笑着看着纱布漫出来的血,拍了拍她骤然惨白的脸,“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喜欢血腥味,沿着喉咙划下一刀,往下划过胸腔,腰腹……整个人变成两截,五脏六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语调轻柔和缓,却阴森可怖,让人遍体生寒。
林漾眼神惊恐,唇畔颤抖,“你……”
“我的耐心不是很多。”盛妗轻轻挑起林漾的下颌,“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再调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