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头,你未免太小看我们了。”叶桥靠在阳雨坐下椅子的后背上,晃荡了一下手中的果汁盒,将剩余的果汁倒在自已的马克杯中,悠然自得地品尝着,“一个玩家势力而已,凭我们几个人,也完全能够建立起来。”
“我承认你们几个确实有几分实力,阳雨能打,眼镜儿有钱,你的话,从平时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家里应该是在上面有人,经常知道些内部消息,但问题在于,你自已却不利用这点。”郝仁看着叶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赞赏也有不满。
“他们两个只是普通老百——普通人家,在这种权利的争夺中,能帮助你的太少了。”郝仁连忙改口,担心说出的话引起阳雨反感,继续对叶桥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如果你跟我一样,能够借用家中的力量,或许能更快地跨越现有的阶级,达到更高的层次,有时候这些助力能让我们走得更远,但是何必呢,你们完全可以来我们‘山神’。”
谈及自已建立的家族构想时,郝仁显得兴奋了些许,眼中闪烁着光芒,“我打算把山神打造成一个军团式的家族,没有长老这些职位,没有冗长会议,一切都以官职为纲,阶级明确,行动迅速,按地位的层次办事和享受待遇,更高效,更方便。”
郝仁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随即目光转向叶桥和阳雨,“你们到我的家族来,我保证,绝不会让你们有任何遗憾,我打算把家族主力设定为骑兵,黑皮你枪法好,就专门带一支火枪骑兵,咩咩你能打,神兽给我,再给你换一个好点的坐骑,专门带主力重甲骑兵,眼镜儿我不知道他哪点厉害,等他来了再选就好了。”
听闻郝仁的话,阳雨低头沉思,心中五味杂陈,没有马上回答,虽然能感受到郝仁的诚意和对自已的重视,但是对方话语间对于权利的渴望,以及对于不同人群阶级划分让他有些诧异,此时试图理清自已的思绪,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怎么了?”宫鸣龙这时候甩着手从卫生间里出来,打破了室内的沉默,看着一言不发的叶桥和阳雨询问道,“就听见什么‘国战’,‘骑兵’,现在游戏不是还没有更新到那个阶段呢嘛。”
“大姐头要拉我们去山神,这不是在谈条件吗。”叶桥看着宫鸣龙装傻的样子,此刻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哦?大——姐头用的是美人计吗?老大过去了是不是就能当上压寨丈夫?”宫鸣龙闻言,眼神在阳雨和郝仁之间流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听闻宫鸣龙的调侃,郝仁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那份先前的自信与豪迈瞬间消失,只留下她此刻的羞赧,看了一眼依旧沉默寡言的阳雨,心中的羞愤化作一股力量,一脚踹向他坐下的椅子,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羞恼质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愿不愿意来山神,我给你当副族长。”
“好嘛~,我花钱买的副族长,到老大这里白送。”宫鸣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管理家族,副族长还是算了吧,这种高位还是留给能担当的了的人,我去,总感觉像是走后门一样。”阳雨瞪了一眼宫鸣龙,随即目光温柔地转向郝仁,眼中闪烁着真诚。
“那,那你自已选好了,你想当什么官儿?”郝仁闻言,心中的怒气似乎消散了几分,嗔怪地打了阳雨一下,细声细语地询问道。
“我,不想当官。”阳雨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回忆以前的事情,轻声说道。
“哼!”郝仁看着阳雨软硬不吃的样子,生气地站了起来,附身弯腰,身体前倾,双手抓住他后面的椅背,恶狠狠地说道:“老娘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干,怎么?就一定要刚才那种大熊的女人你才会正眼瞧着吗?”
看着突然和自已拉近距离的郝仁,阳雨有些心慌,鼻息间能够闻道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二者的脸庞只有三指之远,再往前就是对方软糯水润的嘴唇,仿佛稍微向前就能亲吻到。
意识到阳雨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已的嘴唇上,郝仁心中顿时羞赧与恼怒交织在一起,抿紧双唇,试图掩饰那份不自然,但最终还是保持这个微妙的姿势,心中暗自思量,既然这么想看那就看个够吧,大不了……大不了就……
发现阳雨在盯着自已的嘴唇看,郝仁又羞又恼,抿着嘴,但还是依然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索性让他看个够,大不了就亲——。
郝仁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混乱,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倾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阳雨靠近。
“大姐头,你着什么急嘛,我们昨天才退出‘山主’,今天你就让我们加入‘山神’,你就不怕雷峻熙说我们是早有预谋,故意挑事?”这时叶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份即将失控的氛围,拽住椅子缓缓往后退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又自已向前一步,挡在他们中间说道。
“你们不用怕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他爸以前在部队待过,现在人脉广嘛。”郝仁被叶桥的话拉回了现实,连忙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自信,抱着胳膊不屑地说道,“你看看他那个家族现在的样子,一半的权利都被一帮老家伙夺取,自已要办的事情只能靠钱砸,还‘山主’呢,我看快成‘山猪’了。”
“对,我们是不怕他,但是换家族的事情着什么急嘛。”宫鸣龙也快走两步过来,看似不经意地将阳雨坐下的椅子拉到桌子另一边,对郝仁说道,“总得让我们考虑一下是不是,我们现在连三十级都没有,怎么去凰阙。”
“这还不简单,我找人直接带你们过来就是,靠近城池就直接用传送卷轴,又快又方便。”郝仁看着阳雨被拉走,还想伸手去拽住他,但是却被叶桥按着肩膀坐下。
“我们可不想跑到凰阙再去练级,那边人那么多,能抢得到几个野怪。”叶桥轻轻拍了拍郝仁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保持冷静,随后目光转向阳雨和宫鸣龙,缓缓说道,“我们三个玩游戏,主要其实是帮助少爷,他爸爸想在燕国扶持一个势力,以期未来能与他在煌龙都的公司遥相呼应,共谋大业。”
“因此,大姐头,如果我们决定加入某个家族,首要考量便是能否为少爷争取到一定的话语权,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家族内军事力量能够随时为我们进行调动,为任何行动提供有力的后盾。”叶桥的眼神不经意间掠过宫鸣龙,眼神示意着他赶快接话。
“对对对,大姐头,你们家族介意我的介入吗?我可以入股投钱,但是我也得能说得上话。”宫鸣龙立刻心领神会,连忙对郝仁说道。
“这?”郝仁闻言,眉头微蹙,显露出几分犹豫,就像她之前说的一样,作为家族族长,深知家族是在她父亲的鼎力支持下建立起来的,与自已家公司的利益紧密相连,任何外来者的加入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突然加进来一个人要分一杯羹,自已不能当场一拍脑袋就做出决定。
“我也一样。”阳雨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退出‘山主’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不能就这样把少爷扔下不管,再怎么样我也得帮帮他。”
“那,那我回去问一下我爸爸,看看他怎么说。”郝仁望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只好放弃,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难掩沮丧与无助,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阳雨有些心疼。
“你放心,如果我们真的走投无路,第一个选择肯定是你们‘山神’。”阳雨笑着安慰郝仁,温柔地说道。
“你说的啊,不准骗我。”郝仁听闻阳雨此言,终于勉强浮现出一丝笑容,往前两步挤开了叶桥,对着对方伸出了小拇指,“拉钩。”
“好,拉钩。”阳雨点点头,面色柔和,轻轻勾住郝仁白皙细腻的小拇指,轻轻拽了拽。
“骗我是小狗。”郝仁此时勉强看到了一丝希望,皱着鼻头,模样可爱地说道,用力拉了拉阳雨的小拇指,定下了约定。
“放心吧,有我这层关系在,他俩不去,我绑着他们去。”叶桥见状,也拍了拍胸脯,一脸认真地保证着说道。
几人最后闲聊了几句,阳雨再次护送郝仁离开男生宿舍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最后才快步走回寝室,迅速整理好个人内务,然后前往教学楼上课。
路过食堂的时候,宫鸣龙主动跑上二楼,买了几个香喷喷的河卫门狗不理大包子,三人边走边吃,赶去上课。
一天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已至下午的尾声,迎来了当天的最后一堂课。
这是一节大课堂,在这间宽敞却略显拥挤的大型阶梯教室里,五个班级的学生们汇聚一堂,却并未展现出应有的学习氛围,教室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声响,玩手机的咔嚓声、同学间的嬉笑打闹声,以及偶尔传来的低语情话,就是没有一个人准备认真听课。
没办法,这门《老前辈的思想和上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程,在现代年轻人的眼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们或是对其内容知之甚少,或是认为其过于理论化而缺乏吸引力,加之学校领导对此类课程往往只停留于形式上的重视,未能深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使得这堂课在学生们的心目中,更像是一个无法逃回寝室的“休息时段”
“叮——铃铃铃。”
清脆的上课铃声划破了教室的喧闹,随后,一名中年男子步入教室,身材挺拔,步伐稳健,身着一件朴素的中山装,显得格外庄重。
面对眼前这乱糟糟的课堂景象,他的眉头不禁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与无奈,猛地一挥手,将教材重重地拍在讲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都干什么呢!”对方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课铃响了都听不见吗?我这是教室,不是让你们来逛街的菜市场!再这样吵闹下去,统统给我出去,按旷课处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教室里炸响,学生们纷纷收敛了些许,旷课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要扣学分,补考甚至重修,此时不得不收敛起玩闹的心思,勉强坐回到自已的座位上,但眼神中仍难掩对这门课程的抵触与不屑,尽量保持着表面的安静,有的悄悄地交头接耳,或者将手机放在桌子下面玩,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严厉的老师。
中年男子是这节课的任课老师,李思齐,一位资历深厚的老党员,曾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摸爬滚打,历经风霜,行事雷厉风行,愤怒地叫喊带有一丝丝杀气,轻而易举地震慑住了众多躁动的学生。
而李思齐则是站在讲台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整个教室,心中既有对学生们不尊重课堂纪律的失望,也有对这门课程未能引起足够重视的忧虑,面对顽烈的学生,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引导他们认识到这门课程的重要性,去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和爱国热情。
眉头渐渐舒展,李思齐的目光在教室里游走,最终停留在了第一排三位坐姿端正的学生身上,这才面色缓和,他们的态度如同一股清流,在这浮躁的课堂中显得格外显眼,李思齐心中暗自欣慰,至少还有有学生愿意静下心来学习的。
第一排的座位上,阳雨,宫鸣龙,还有叶桥老老实实地坐好,对于这节课堂没有任何轻视的样子,对于老前辈的思想,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但是态度端不端正是另一回事。
“自从第四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北方很多地区都处于重建阶段,但是我们依旧可以从第一任教员的四本语录中可以学到很多知识……”讲台上,李思齐的声音在教室中回荡,他没有依赖教案,而是凭借深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验,在讲台上缓缓踱步,开始讲课。
“我记得第一任教员的书,不是有五本吗?”此时坐在第一排的宫鸣龙突然对李思齐提到的内容产生了疑问,转头看向身旁的叶桥,低声问道。
“第五本龙鳞被藏起来了。”叶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一只手轻轻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则随意地翻动着课桌上那本与课堂内容并不完全契合的课本,压低了声音回答
“为啥?”宫鸣龙好奇地询问道。
“你问我?我又不是当官的,我怎么知道。”叶桥却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对宫鸣龙翻了个白眼说道。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之际,李思齐突然转身,锐利的目光恰好与叶桥的眼神交汇,叶桥心中一凛,连忙收敛起玩笑的表情,迅速调整坐姿,摆出一副全神贯注听讲的样子,挺直腰板,态度瞬间变得异常端正,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李思齐的课堂,总是那么别具一格,从不拘泥于教材的束缚,而是将自已的见解与经历融入其中,尽管他讲述的内容中夹杂着许多书本上未曾提及的观点,但阳雨、宫鸣龙和叶桥三人也是老老实实听完,直至下课铃声响起,也未曾有过丝毫的懈怠。
“叮——铃铃铃。”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学生们仿佛被解除了某种束缚,纷纷起身,急匆匆地往后门涌去,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这个“牢笼”。
“诶。”李思齐望着学生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转而收拾起讲台上的个人物品。
“李老师再见。”然而当他还在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候,阳雨三人从自已的面前经过,礼貌地向自已问好,打算从前门离开。
“嗯,再见。”李思齐笑着回应,目光中满是温和,看到是经常坐在第一排听课的三个小家伙,这份难得的礼貌与尊重,让他的心中心中不由得有些高兴。
“你们三个,等一会儿。”李思齐突然出声,喊住了三人,翻了翻自已堆叠的书本,从中抽出了一本白色封面的书籍递了过去。
“教员的书,一直以来都流传着有第五本的说法,但真正见过它的人却寥寥无几。”李思齐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片刻,缓缓说道,“我这有一本,虽然无法确定它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第五本,但我已经反复研读多遍,从中受益匪浅,如果你们也对它感兴趣,就送给你们吧。”
听闻对方的语,阳雨下意识地望向了身旁略显尴尬的朋友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伸出手接过了老师递来的古朴的订装书籍。
书页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封面上的红色教员头像鲜艳而庄重,仿佛诉说着过往的辉煌,黑色毛笔字体书写的《教员语录》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再下面还有三个黑体小字,“第五本”,随后翻到后面,后面的条形码下面写着“七七年出版”。
这是一本老书,而且书籍的整体保存状况极佳,页脚平整无卷曲,显然是被主人细心呵护的,先不说只有十二块的价格,单看整洁的书页都知道对方对这本书视如珍宝一般爱惜。
“老师,我们不要,这本书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你的宝贝,无功不受禄,我们哪里能要你的书。”阳雨连忙把书递还回去,想要拒绝。
“收下吧,孩子,现在还愿意学这些知识的人很少了。”李思齐将随身物品收好,拿着保温杯,把教案夹在胳膊底下,温柔地笑着对阳雨说道,“这本书的内容我都可以默写出来了,对我来说虽然珍贵,但它的价值更在于能够被你们这样的年轻人理解和传承,你回去有时间可以看看,希望你永远用不到里面的知识。”
看着李思齐不容拒绝的态度,直接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格外高大,阳雨手中拿着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真有第五本啊。”宫鸣龙半倚在阳雨的肩上,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惊讶,探头望向阳雨手中的《教员语录》说道。
“这书我爸都在找,还一直找不到。”叶桥边说边从阳雨手中接过书本,轻轻翻动了几页,纸张间传出的淡淡墨香,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书直接放进了他的书包里,“给你就拿着吧,李老师这是爱才心切,你看五个班两百多号人,有几个在认真听课。”
阳雨有些无奈,心中虽有几分犹豫,但最后还是只好收下,和两人并肩离开教室,前往食堂吃饭。
晚餐过后,校园里渐渐归于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
“走走走!上号上号!”吃完晚饭,宫鸣龙又开始兴奋起来,连拖带拽地拉着两人回到寝室,叫嚷着准备上线玩游戏。
洗漱,换衣服,每天一样的程序,阳雨和叶桥听着宫鸣龙的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依旧保持着自已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将一切准备好,最后躺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带上游戏头盔,进入了游戏中。
游戏中,云辽邑,午时。
走出房屋,阳雨踏入被阳光轻抚的院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仿佛能吸入满心的宁静与安详,正午的阳光虽仍带着几分夏末的余温,但经过前夜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洗礼,此刻的阳光变得柔和而温暖,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一丝丝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