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息拉起孟笑:“不管你有什么不高兴先丢到一边,我们先去做饭,吃完回来如果你想和我分享,我就听着,不想就不说。”
许墨言虽然是一个标准富二代,做饭可谓深得五星级大厨真传。姜宴息和池梦一直想哄着他开个私房菜馆,无奈人家做饭全凭心情,他们也只能偶尔打打牙祭。
厨房了姜宴息带着孟笑打下手,随手把一个带皮带泥的土豆递给过去。
孟笑拿着土豆看了半天:“这是什么”
许墨言正在切炒香辣排骨的配菜,看了直想笑,姜宴息一拍脑门:“是我大意了”
她原本是想着这里有个富二代的许墨言能切会炒,那孟笑这个豪二代总能削个土豆。把豌豆和土豆对掉:这个是豌豆,你把绿色的壳扒开,把里面的圆豆豆拿出来放在碗里,会做吗?”
“姜老师, 我又不知智障。”
姜宴息......
“姜老师,豌豆剥好了,我还可以做什么?”
两个大蒜递过去:扒蒜。
几乎是许墨言做好九菜一汤的时候成与和池梦前后脚进门。见到孟笑在成与愣了一下,这小姑娘的背景对外没怎么公开过。大家只知道她家有点钱,但是,小姑娘作为许孟两家的孩子,身份很特殊。
借着去厨房拿碗筷的档口成与小声问:“家里人知道她在这里吗?”
看到姜宴息点头成与就放心了。
阔别半个多月的四人小聚会虽然多了个半大孩子,气氛依旧很愉快,边吃边聊,讲笑话,互怼互拆台。孟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吃饭氛围。常常是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诺大的长桌前,一桌丰盛的食材,吃什么都一样。小舅偶尔能和她吃饭,大多数不是在别墅夜夜笙歌,就是在夜场彻夜不归。从来没有感受过像这样四五个人边吃饭边笑闹。
一场欢聚结束,没做饭的成与和池梦负责洗碗。姜宴息带孟笑回自已的公寓给她找了一套睡衣和洗漱用品:“笑笑,你先洗漱,如果困了就睡觉,有什么话可以明天再和我说。如果不困想今晚说的话就等我回来。”
孟笑点头,进了卫生间。
姜宴息又返回了成与的公寓。
其实刚刚有孟笑在,笑闹之下还掩藏些莫名的压抑。成与和许墨言之间没挑明,可两人心照不宣心知肚明。这样的氛围下的四人养老小分队有了微妙的变化。好像大家都在粉饰太平,不想让这份聚集多年的感情终结。
洗完出来四人面对面坐着。成与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记得看仙剑那年还是一个18岁的中二少年,被吃到老玩到这句话荼毒不清。更是对仙剑主角团未曾履行的十年之约深感遗憾。那时候我就想,以后一定要找的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这个约定。太多年少时必须要做的梦想被时光消磨。之后的十多年里我根本想不起18岁那立过的宏愿。直到,我遇见了你们。是我提出约定在先,把你们聚集到了中美公寓,也是我毁约在先。
许墨言沉默。他没有任何发言权,该说的他和成与在医院都说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
池梦是四个人中眼泪最浅的,闻言居然准备开哭,姜宴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一切哭腔扼杀在喉咙里。
“你快闭嘴吧祖宗,与哥只是要相亲,成家,事业重心转去了别的城市不是与世长辞,你哭得太早了。”
池梦委屈:是与哥他自已说得像得绝症了一样,我是在忍不住。
成与故作黑脸:“你们这是在咒我?”
姜宴息两手一摊,表示自已无辜。
许墨言抱着手臂看戏:“我可什么都没说”
“与哥,你要搬出去吗?”池梦问。
成与摇头:“不搬”
“你是要和我们断交,微信删除,电话拉黑吗?”
“怎么会”
池梦眯着眼睛威胁:“那你搁这摆什么生离死别啊,想被打吗?”
成与是北方人,四个人一起待久了难免会相互学到对方口音。其中成与属于一人带坏一窝级别。池梦是黔州人,个子娇小,口音软糯。有着甜妹的外表,却是汉子的心。
本来还挺沉的气氛被几个人插科打诨,松散了不少。许墨言拿来四瓶啤酒打开,一人递了一瓶。
“不是生离死别,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走一个。”
四人相视一笑,举杯。
人总是这样,越在乎什么越看不透什么。他之前只想到自已要履行家里的承诺,相亲结婚生子。可是,结婚就不能有朋友了吗?结婚就不可以有属于自已的精神世界了吗?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一刀切。唯独情感牵绊,喜欢,爱这些不可以。
姜宴息把成与单独叫到了阳台:“与哥茶山那块地现在在你手里和我那块地紧挨,你在动工的时候帮我去看看他。今年清明节我没去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我最近总有点心慌。”
成与无奈点头:“你可真迷信”
“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拜托了。”
“好,你有什么话想带的吗”
姜宴息摇摇头。
回到自已房间的时候孟笑还没睡,睁着大眼睛在床上发呆。洗漱完躺在另一边,见孟笑脸上奇异的红了。
“好神奇啊姜老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除了别墅和酒店之外的地方过夜,而且还有人陪。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已好像在做梦。一直不敢睡就是怕睡着后醒来,梦就没了”
姜宴息想起许墨言给她说的关于许孟两家的豪门八卦,大人犯的错,孩子来买单。她连来不来这个世界上的选择权都没有,却在出生后成为了两家人避之不及又割舍不断的血缘。她是有了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换不来的财富,出生就已经站在了山顶。但是普通人的人情冷暖,生活日常,父母陪伴都未曾拥有过。
摸了摸她的头:“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我没办法以偏概全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但是,无论大人做什么都不是你的错。她们对你不好你要对自已更好,她们不在乎你你要更在乎你。不要一味的等着别人来在乎自已,爱自已。扪心自问,在等待别人看向自已的目光一次次落空是不是很难受。如果是,那为何要要为难自已。”
孟笑把头埋进被子小声哭泣:“小舅他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答应过今晚要陪我吃饭。可是他还是忘记了。他身边永远都有比我重要的人和事,可我没有,我就只有小舅一个。上次我夜不归宿他那么在乎,这次我想都没想就跑出来了。”
姜宴息没有学过心理学,只能以17岁的自已为例来开导孟笑。这个年纪岁很容易走入死胡同撞南墙。成长也是需要头破血流的代价。孟笑自小不被许孟两家所喜,被小舅带在身边,对于唯一的亲人依赖心自然很重。
“他应该也很关心你。成年人关心的方式不一样,给你提供好的生活物质也是其中一种。你也要成年了,难道不想有自已的生活,朋友,和她们吃饭聊天玩游戏吗?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忽远忽近,时有时无的事情上。为什么不找更多的朋友和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