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响,鞭炮与鼓声齐鸣。
迎亲队伍的最前面,两匹马并驾齐驱。
玄色骏马上的人面色如常,而另一匹马上的人却笑的十分开心。
赫连铮不动声色的瞧了寿沅一眼。
这场面真大啊!统统,摄政王长的是真他奶奶的帅啊!
他刚才还看了我一眼,不会是相中我了吧。
【。。。】
【想的太美了你。】
我不仅想的美,我长的也挺美。
【。。。】
*
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从左相府回到了摄政王府。
府门口围了一群人都伸长了脖子,生怕自已少看到些什么。
这些人本以为左相府那个病秧子会乘轿子前来,可不曾想两位新郎官皆是踏马而来。
没有谁娶谁嫁,只是成亲而已。
盖头、花轿通通没有,没有任何能成为他们茶余笑话和饭后谈资的东西。
赫连铮下马,刚想进府。
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转身走到了寿沅马前。
将一只手伸向他。
“下来。”
与此同时,空中也适时的飘起了雪。
雪不大,零零散散的但是很美。
寿沅轻轻将手递给他,碰到赫连铮手掌的那一刻往后抽了一下,这人的手怎么比他的还凉。
赫连铮以为寿沅害怕了,刚想说些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寿沅就利落的从马上跳了下来。拍拍衣服上散落的雪花,冲着赫连铮笑了笑。
寿沅的鼻头有些冻红了,很可爱,像只小鹿。
“我们走吧。”
这个小病秧子怎的这般爱笑?
赫连铮微微颔首。
雪渐渐的有些大了。
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身着红衣的两人,并肩而立向前走。
就像是鹅毛大雪中的两株坚韧的红梅。
赫连铮身形高大匀称,身姿挺拔。旁边的寿沅也只是矮他大半个头又清瘦些罢了。
两人中一个眉目如画,像是山中深处隐居的谪仙。另一个潇洒俊俏,剑眉星目,像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
本是来看热闹的众人,竟不想二人是如此的相配。
热闹没看成,倒徒增了几分艳羡。
进入屋内,正前方座上只有一人。
夏漠北与寿沅对上视线,随即冲着他露出慈祥的笑容。
二人并行在一众宾客的笑闹欢呼声中穿过,在夏漠北跟前站定。
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霜雪。
寿沅抬手又搓了搓鼻子。
两个人抖完雪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直到听见,媒婆高声喊着。
“一拜天地”
二人才动作起来。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寿沅都快转晕了,一会儿这个方向鞠一躬,一会儿那个方向又鞠一躬。
媒婆喊完又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一杯茶,递给寿沅。
“王妃,请您给老将军敬茶,改口。”
寿沅接过茶杯,撩袍下跪,把茶杯举到夏漠北面前。
“外公,请喝茶。”
夏漠北伸手接过茶杯,从怀中掏出红封递给寿沅。
“好啊,是个好孩子,拿着吧,外公给你的改口红封。”
“多谢外公。”
寿沅接过红封站起身来。
只听“开席”声响。
宾客们也都落了座,吃吃喝喝的好不快活。
紧接着寿沅和赫连铮也坐下了,跟夏漠北和夏昀戈四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夏昀戈率先开口道。
“嫂嫂,你生的真是好看,你同我哥简直是太配了!”
“要我说,你们二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寿沅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笑。
“弟弟过奖了,不敢当。”
自从寿沅坐下以后夏昀戈嘴就没停下来过,问问这个,问问那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夏昀戈,吃你的饭。”
赫连铮平常一个人吃饭时都很安静,现如今叫夏昀戈吵得好像脑袋都大了。
“哦...”
夏漠北笑了笑,心想这二人还是跟当年在军营时一模一样,凑在一块就拌嘴。
其实算不得拌嘴,因为只要赫连铮看他一眼,夏昀戈就不敢吱声了。
因为他也怕挨揍。
夏漠北夹起一块炙烤排骨,放到了寿沅的碗里。
“孩子,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要多吃些,身体才能好啊。”
寿沅端起碗吃了一口。
“谢谢外公,你也多吃一些。”
随即寿沅也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夏漠北碗里。
*
腊月的白天总是短些的,眨眼间天就黑了,宾客们也都吃了个肚歪。
宴席散去。
寿沅和赫连铮两人对坐在屋内,谁都没言语。
嬷嬷们拿来剪刀、红线,又剪下他们各自的一缕头发,用红线绑在一起。放进了一个锦盒里面。
这便是结了百年发。
侍女们也端来了合卺酒。
一人一瓢,尾端用红线拴在一起。
二人接过饮下后,侍女把两半瓢合而为一。也拿红线系上,放在锦盒里面。
这便是饮了合卺酒。
自此这亲,便算是成完了。
侍女和嬷嬷们也都撤了下去。
独留他二人相顾无言,一个是无话可说,另一个是吓的不敢说。
寿沅一开始开心的不得了,因为赫连铮是真帅。但是现在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因为赫连铮像是座大冰山,哪里都冷冰冰的。
手是,说话也是。
都说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喜之一,可是他们两个好像也没有很喜。
寿沅默默想,没关系的,谁让自已是个颜狗呢。
就算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