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怀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已已然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脑子里搅动着,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会引发一阵刺痛。不仅如此,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试图抵御那股寒冷。
就在这时,季宴礼略带不满的声音在床边响了起来:“瞧你这副样子,全身上下就属你这块骨头最硬。我昨晚可一直在等你,你就这么懒得动。”
顾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懒懒地应道:“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咳咳……现在这样的结果,难道不令你满意?”说完,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你这话说的就说的不对了,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今天就好好休息,我给你请了假,最好不要出去,不然有你好受的。”
顾怀攥紧手的拳头,强忍着怒意,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偏偏季宴礼对他的威胁他真的毫无办法。
说完季宴礼就离开了。
只听到季宴礼门外的人吩咐道“看好他,别让他乱走动。”
“好的,家主。”
顾怀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开来。时间悄然流逝,当他缓缓睁开双眼时,夜幕已然降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照亮着周围的一切。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从枕边摸索出手机。解锁屏幕后,一连串未读消息瞬间映入眼帘。他粗略地扫过一眼,发现澜嘉发送的消息占据了绝大多数。然而,更吸引他注意的却是那寥寥数条来自言歌的信息。
点开言歌的对话框,顾怀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对不起,顾怀,答应你的事情我没办法做到了,我不能离开这里。”这短短的一行字,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紧接着下面的一条更是让他的心猛地一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自已可以解决。”
顾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怎么会这样?言歌为何会突然对他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一直以来,言歌也从未用过这般陌生而冷淡的称呼叫他——“顾怀”。
他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闪过。渐渐地,这些想法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让他再也无法安静地躺着。于是,他缓缓起身,准备下床去寻找一些答案或者做些什么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当他的双脚刚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瞬间传遍全身。仿佛他的双腿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一般,他只觉得身体猛地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下去。伴随着一声闷响,他重重地跌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我的身体怎么可能变得如此之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试图用双手撑起自已的身体,但那股虚弱却让他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恐惧和对未知的担忧。
那扇紧闭的房门忽然缓缓地开启了,发出一阵轻微而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一个身影宛如从黑暗中走出的神祇一般,出现在门口。只见季宴礼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脚上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仿佛能够反射出周围一切的光芒,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再往上看,他身着一套裁剪得体、线条流畅的西装,那精致的面料和细腻的做工无不彰显着其高贵与奢华。这身西装完美地贴合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将他健硕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框眼镜。那副眼镜不仅没有掩盖住他深邃迷人的双眸,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儒雅与睿智之气。
随着季宴礼逐渐走近,顾怀清晰地听到了他的鞋子与地板之间摩擦所产生的细微声音。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时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在顾怀的心弦之上。终于,季宴礼来到了顾怀的身边,然后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头,目光如炬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顾怀。
语气里透着几分戏谑:“小怀啊,瞧瞧你这副模样,怎么把自已搞得如此狼狈不堪?”顾怀闻言,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去,甚至都不敢再看向季宴礼一眼,对于他的问题更是只字不提。
“我问你话,怎么又一声不吭?”季宴礼的声音中隐隐带上了一丝威胁的味道。然而,即便如此,顾怀依旧毫无反应,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季宴礼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和担忧。于是,他缓缓蹲下身子,想要一探究竟。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地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滴晶莹的泪水。那滴泪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格外醒目,宛如一颗破碎的心。
看到这一幕,季宴礼不由得愣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神。但仅仅片刻之后,他便迅速回过神来,并重新恢复到以往冷静沉着的样子。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轻轻抬起顾怀的下颚,迫使对方不得不正视着自已。
此刻,映入季宴礼眼帘的是一张满脸泪痕、双眼通红的面庞。顾怀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时已被无尽的哀伤所笼罩,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哭?”季宴礼的声音虽然低沉而温柔,但其中却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顾怀声音带着点哭腔:“言歌,是不是出事了,我求求你救救她,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
季宴礼听到这抬着顾怀下颚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在哭,顾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怀仿若失去了灵魂一般,对眼前之人的询问置若罔闻,嘴里只是不停地念叨着:“你救救她,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了,这是最后一次了……”那声声哀求,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直达心灵深处。
而另一边,季宴礼今日特意去找了言歌,开门见山地要求她离开顾怀,并表示无论她提出怎样的条件,自已都会满足。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连思考都未曾有过,毫不犹豫地就给顾怀发去了短信。
仅仅就是这样简短的几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顾怀的心,将他吓得六神无主、魂不守舍。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