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在稻杆堆里躺了一晚,睁开眼睛跟一双大眼对上,一身黑色,耷拉着舌头,口水直落。
“我的老天爷啊,什么鬼东西。”
汪……
王山惊得飞起,突然一声狗叫,魂直接起飞。气的拿起一旁的稻杆,扔向那狗子,抬起一脚踢了出去,“去去去,狗大爷,老子没想跟您打架。”
那狗子被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到,躲了开来,回头凶狠的汪了一身,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王山擦了一把脸,看了看四周,迷糊的脑子瞬间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好家伙,二哥叛变了,怎么不拉上自已,竟敢敲晕自已,那自家娃子是不是就有救了。
不行,得去山寨那里看看。
“天啊,太残忍了吧,面目全非啊。”
“是啊,脸都被抓烂了,还有一具头盖骨都没了。”
“野兽下山吃人了吧,不过咱村的人也没听见哪家不见人的啊。”
话语越来越近,远远瞧见两个村妇提着一篮子衣服,边走边闲聊。
王山没法,只能躲在了堆放稻杆子的地方,支起耳朵偷听。
“我还偷偷瞧见有几具上边有刀伤的痕迹,你说是不是哪家的干的。”
“我呸,你看见了,就瞎说,别听风就是雨,败坏咱村的名声。”
“这不是听那赵大娘说的有理有据吗。”
“我反正见那孩子挺正常的,没有的事。”
“还有我听人说昨晚竹片山的西边起火,死了好多人,不过听说好像都是土匪。”
“天啊,真的吗?土匪窝,就在那边啊!躲得是挺深的啊,那西边的林子可是茂密得很,我前些年跑去那边挖野菜,刚走进去没多久,就走错路了,还好多亏了我家阿黄 。”
“还有一件事也很稀奇,其它的几个村不都听说丢了小孩子嘛,没想到在今天听说回来了一部分,县衙贴的告示,帮忙找到的人。”
那大婶突然暗下声音,“所以我怀疑啊,肯定是那土匪窝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老天爷看不过眼,搭救了一番。”
王山听了一半再也停不下去,只觉得心急如焚,很想去确认一下。
拜托,你们老娘们这么话多的嘛,赶紧挪一下步子啊,怎么定定停在那里不走了呢。
王山抓耳挠腮,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坐立不安。
“老天爷干得好,为非作歹,必遭天谴。”
王山见着两人终于开始走了起来,只是那腰扭的……
只能说走的挺快的。
直到走出了好远,好机会,快溜。
“你是哪家的,躲哪里干什么,你不会要偷我家稻杆子吧。”一个老大爷拿着一根下边砍成一条条的却还没有断的竹子,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后头还跟着一条小黑狗,还朝着王山大声汪了几声。
仔细一瞧,不就是刚刚那条狗子嘛,好你个小黑狗,挺贼的哈。
“看什么,怎么,还看到我家黑炭了。”那大爷看着这浑身脏兮兮的大个子,一脸嫌弃。
“不是,大爷,我……”王山一时之间没找到什么借口,支支吾吾,突然脑中灵现。
脏兮兮的脸上挤出了几滴眼泪,“大爷啊,家中孩子丢了。我是其它地方过来的,胡乱走才来到这里的。”本来是想假装的,可是想到自家孩子,眼泪登时流得稀里哗啦。
“哎呦,个老爷们,男儿眼泪不轻弹啊。来来来,是大爷错怪你了,去我家吃一点吧。”那大爷见这么个汉子忽然伸手捂脸哭了起来,手中的竹子瞬间掉到了地上。
老头我可没动手啊,可别玩赖。
“还有,你找孩子啊,说不定被知府的人送回家了,你不确定的话,去县城里打探打探。”
王山表现的一脸激动,“真的吗,那县城怎么走。”
“等一下,别走。”那老头快速进屋 ,留下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王山挪动一步,那黑狗就呲着牙瞪着他,搞得王山不敢乱动。
“拿着,路上吃。跟着这条路,遇到分叉口就往左边,上到大道,跟着大道走就行。”那老头递过来几个粗饼子和一个竹筒,里头装着水。
那大爷一出来,那狗子就疯狂摇着尾巴,追在大爷脚边。
“不用了,谢谢大爷,那我就先走了。”那老爷很硬气,直接扔王山怀里。
“拿着,老头我送东西就没带拿回去的,别跟我客气,你不拿就是嫌弃老头子的东西。”
差点没给王山烫死。
烫烫的,很贴心。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大爷。”
王山忍烫收下了,挥了挥手,快步离开,走至看不见大爷的地方,狠狠地给了自已一巴掌。
作孽啊,昨晚真是差点就造孽了。
自已怎么好意思拿人家东西,真是该死。
还好二哥干得好,叛变的非常好。
王山走过一段路之后,看见附近没有什么人,快速跑向了山林里,循着熟悉的小路,往寨子去。
……
刘柱山带着几个小孩子,逛着临安城,在之前,刘柱山就已经打算救出自家儿子,然后就在这附近找一处竹子多的地方居住,种种地,自已还有一手编织的本事,肯定不会饿死。
小宇的风寒已经好全了,此时正趴在自家阿爹的背后,眯着眼睛睡着懒觉。
一个小姑娘紧紧的拽着刘柱山的衣角,默默的跟着,刘柱山认出来了,这是王山那家伙的孩子,不会说话,跟自家儿子同龄。
“刘阿叔,我们要去哪里啊。”
“孩子们,我们去竹后村生活怎么样,那里竹子很多,我们可以弄一些编织的东西来卖,而且我之前去过那里,认得路。”
王山也被自已敲晕在那里,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但没关系,自已在寨子里留了信息给王山,他肯定会回去看看的。
虽然知府有奖赏,那奖励完全能在县衙租上一个小院,但是,这银钱迟早会用没的,自已要留个后路。
“孩子们,先去面摊上吃点面汤吧,等下要走好远呢,还得买点东西备着。”
“好,刘阿叔我以后叫你刘阿爹怎么样,我从小就没了阿爹阿娘,我也没名字,您能不能帮我取名字啊。”一个有点跛脚的七八岁的男童,眼神希翼的望着刘柱山。
“行啊,以后你们谁想叫我叫刘阿爹,都可以叫。”
旁边那位小姑娘此时比划了一下,嘴巴张开又闭上。
刘柱山看出来她想问什么,“小欢,阿叔知道你是谁,你阿爹没事,我让他躲起来,等我们安定下来,你阿爹会过来找我们的,别担心。”
小欢听到这话,瞬间扫去一脸焦急的模样,变得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