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时言带着林欣四人去问讯。
韩诀来报告案情进展,在李时言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死了?”李时言说道。
“其他都是死侍,只有山竹还活着,可他怎么也不肯供出幕后使者。”韩诀继续补充。
一行人来到大牢。
山竹背对着众人,轻蔑地说:“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的。”
“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吗?是刺史吧?”李时言说道。
“你怎知?”山竹惊讶地扭过头。
“你忘了……”李时言手里拿着半块玉佩,“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你家里遭了火灾,只有你和哥哥逃了出来。你说你和哥哥走散了。我好心收留你,却暗中发现你每月总要用鸽子和某人通信。”
“那你那时为何不揭穿我?”山竹不解地问道。
“揭穿你?”李时言笑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留着你才能钓着大鱼。”
“可我可没跟刺史有明面接触。”山竹说道。
“那倒是真的——”林欣抢着说,“只是你们兄弟长得实在是过于相像,我们文大画师可是一眼就看出你们俩关系不一般了。”
“原来你们早就设计好了,怪不得昨天那么淡定。”山竹苦笑,“可怜我金氏兄弟,穷极一生还是没能复兴家业。”
说完,他口吐鲜血。
“山竹!”李时言立马跑过去,只可惜晚了一步,人已经回天乏术了。
“将军,刚才刺史府来报,刺史昨晚已自缢。”
线索又断了。不过好在在刺史府找到了一些证据,两人是前隋金氏余脉。一切又似乎解释得通了。
蒲州疫病大好,李时言准备向都督告别了。
离别之前,都督在酒楼大摆宴席,一行人吃了地道的蒲州特色。等到吃饱喝足,李时言要去结账,都督一把拉住他,两个人争着结账。
“二位上官,不必争了。疫病本凶险,我这酒楼都快歇业了;承蒙上官治理,这阵子终于来了客人,这顿,我请。”几人定眼一看,原来是酒楼老板。如此,刺史和李时言便不再相争,又说了好多体已话。
翌日清晨,一行人准备妥当,沿着街道走,却发现街道旁空无一人。待走到城门,竟发现百姓都在此等候。
百姓们都站在两边,把路让了出来。马车一边走,一边又有百姓把自家准备的谢礼往车上塞,拦都拦不住。
待到马车驶出城门,全城的百姓在后面跪拜,大喊道:“上官大义!”
听到此句,一行人都下了车马,向百姓行礼。
马车终是走了,车辙印沿着北方越来越长。车上,林欣看到百姓们塞过来的这么多谢礼,一时间眼睛都亮了。
刚想去拆,就被陆璟逸一把握住了手,他厉声斥喝道:“你疯了?不知道你们可能有机关啊!”
林欣愣住了,低头不语。只是牵着的手使车上四个人的气氛都挺微妙的。
“林姑娘——”李时言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这拆谢礼确实有风险,你若是想拆,到了驿站我陪你一起。”
林欣欣喜地掀开车帘,询问他可是真的。
“当然,李某一言九鼎。”
林欣这才很满意地把车帘放下。车外,李时言的手下们都在笑。
看到林欣一副得意的表情,陆璟逸马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陆璟逸试探地问:“你和李将军好上了?”
林欣一听,瞬间红温了,立马否认,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老陆,你、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我们没……哎呀……”林欣见自已越解释越说不清,索性就用手捂着自已的脸。
看着林欣这副模样,陆璟逸心里边猜到了八分,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身上蔓延到头顶,他忍不住发脾气:“老林你恋爱脑上头了吧,他为你做了什么你就这副一切听他安排的样子,真是没救了,你去挖野菜吧!”
看着陆璟逸那架势,就差上手打了,苏雨薇一把将林欣护在身后,瞪了陆璟逸一眼,他就强忍住熄了火,劲劲地退回了座位上。
车上,林欣时不时地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一旦注意到陆璟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就赶紧撇撇嘴放下车帘;苏雨薇看着两个大小孩,止不住地叹气,索性就闭目养神;文卿则是一直往林欣这边偷瞄,手里攥紧了那只苏绣荷包。
行了一天的路,晚上到了驿站。才安顿好,就收到了朝廷加急快报。
“疫病大好,陛下大悦,要求我们返京。”李时言对林欣四人说。
“那沁州……”林欣仍有疑虑。
“不用担心,我派人带着医师和草药过去就行了。”李时言安慰林欣。
吃过饭,林欣和苏雨薇进了一间房。苏雨薇看出来林欣的异样,便问道是不是和李时言好上了。
出于信任,林欣就把李时言吻她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他竟然做了这种事!”苏雨薇一脸担忧地说:“欣欣,作为好友,我不得不提醒你,没有明确说明地搞暧昧,就是在泡你。”
“我知道。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林欣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雨薇,你觉得呢?皇上为何急召我们回去?”
苏雨薇摇了摇头。
另一边,李时言正在烧信,边烧便对韩诀说:“皇后娘娘的身子越来越差,眼看就要咽气。虽说陛下对太子殿下给予众望,可魏王也对皇位虎视眈眈。我必须回去给太子殿下撑住场面。”
回去的路途还算顺利,李时言和林欣等人因解决疫病出了大力,受到不少褒奖。
“你想要什么?”大殿之上,李世民问道。
林欣跪在地上,想了一下,随机行礼,“陛下,我家园近毁,可否让这天下最著名的工匠大师为我和族人重建家园。”
“没有别的了?”李世民再次确认。
“林欣只是一介草民,能为朝廷效力乃我家族之幸。只是我们几个普通人实在是念家心切,如今家已被外族人所毁,我们只想重建一个家。”
“善。”李世民大悦,准了林欣的提议。
出了朝堂,就有小太监来请。原来是长孙皇后想见林欣四人。
到了殿外,有人进去通报,四人进去,看到一个贵气且谦和的女人。
“参见皇后娘娘。”林欣四人行礼。
“不必多礼,快来坐。”四人就拘谨地坐在皇后娘娘对面的榻上,小心接过宫女递过的茶。
“这次来主要是感谢诸位为我大唐除疫,我知诸位是外族人,却是我大唐子民,愿为我大唐做事。单凭这点,长孙氏感激不尽。”
看到一国之母如此通情达理又有气度,林欣突然就明白为何李世民对他这位皇后如此敬重。
又说了一些体已话,长孙皇后就又咳起来。
“娘娘……”一旁的宫女赶紧轻拍她的背。这时四人才注意到皇后的脸色确实不大好,脸色蜡黄,嘴唇惨白,可这依旧遮不住她的贵气与魅力。
“娘娘,今日多有叨扰,我们就先告退了。 ”陆璟逸识时务地说道。
皇后娘娘一挥手,四人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