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跑掉的文卿,林欣觉得既可爱又让人感动。走出厨房,林欣看到了天上的圆月,心中感慨,“来这里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回去呢?”正想着,陆璟逸和苏雨薇到了,几人又开始唠嗑 ,他们笑话林欣偷偷跑来厨房吃鸡腿,林欣也毫不介意。
“是时候了。”林欣在心里默默说道。
第二天,老夫妇把府中的侍从都召集到一起。“这么大阵仗,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家议论纷纷。
“诸位”,老爷发话了,“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我今日收到犬子书信,他们将会过来一趟,这几天要辛苦大家打扫庭院、准备祭礼了。都散了吧。”
……
清明节前一天,府中果然来了人,林欣和其他做事的去门口迎接。只见门前来了一位穿着浅黄色圆领袍衫、腰束革带、足着乌皮靴,头戴软角幞头的中年男子。他从马上下来,向贺老爷子和老夫人行礼。后面的马车上也下来人了,是贺夫人和小姐。贺夫人身着深色的襦裙披帛,脚著高头履,还带着羃?,身后跟着一个梳着丫髻、长相明丽的小姑娘。
将人迎进来后,府中开始忙碌起来:马夫把马和马车牵到马厩那边,婢女们伺候主子们去房间里更衣歇息,林欣几人跟着贺老爷子准备祭祀仪式。
“老爷,你们这边的祭祀可比我们那里繁复多了,我们那里好像就剩下扫墓和上香了。”林欣像往常一样和贺老爷子分享21世纪的生活,贺老爷子也对林欣几人的故事十分感兴趣,时不时地找他们聊天。
贺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这祭礼乃是五礼之最,可惜了,我家族人丁稀薄,又逢战乱,族中祭祀必然没有大家族规格大。丫头,你的家族也是历经坎坷,这次祭祀,你们也一起吧。”
听到这里,几人给老爷子鞠了一躬,“谢老爷怜悯”,起来时林欣的眼眶红了。贺老爷子笑了笑,“你们年龄不大,我那个孙女此次来要住上一阵子,你们就陪着她,顺便一起学学礼仪……”
等到老爷子回去了,林欣四人待在祠堂布置。“六品官”林欣边点蜡烛边说。苏雨薇不解,“什么意思?”陆璟逸立马接话,“她说的是那位贺大人,看衣服颜色和布料,确是六品官。”
“朋友们,我等不及了,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芙蓉镇建在唐代的中原,而我们在幽州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要尽快南下才行……”林欣一脸严肃地说道,其他人也表达了自已的看法,四人却未察觉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到了晚饭时候,婢女们端上枣糕、寒食粥等冷食。贺家一家老小围在餐桌前,亲切地询问彼此的近况。
突然,8岁的贺小姐瞪圆了眼睛,眼里闪着光,一脸惊喜地拉着她的娘亲说,“母亲,母亲,你快看,那两个侍女耳朵上带的是什么?好漂亮啊,我也想要。”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林欣和苏雨薇身上,她们俩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贺大人眯起了眼,一脸警惕。
林欣赶紧跪下,“贺大人贺夫人饶命,实不相瞒,我们属于白蛮,我们所带的耳饰是族中长辈给我们的成人礼。我们本来是跟着家里长辈在长安生活,隋唐战争爆发我们就回南方老家了。想着大唐的治安已经稳定了,我们跟着族人要去长安,谁知路上遇到山匪和流民暴动,我们不幸与族人失散了。幸得何老爷夫妇收留,我们一定好好听话,尽心做事……”林欣越说越激动,最后还哽咽起来,小珍珠不停往下掉。
林欣:现在够惨了吧?如果不卖惨,会被当做南蛮奸细啊,运气真背……
“好了好了,就是几个小孩,和大人走散了,没什么好怀疑的,我可以担保。”贺老爷子把林欣和苏雨薇扶起来,“退下吧,没事了。”
四人行过礼后退下,林欣偷瞥到贺大人——贺允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
清明节当天,林欣几人和贺家一家人去了墓地扫墓。陈祭、参神、降神……经过一套完整的祭祀仪式,众人回去了。
夜晚,府中,槐花树下,四人被贺允叫住,“聊聊吧。”
陆璟逸拦住林欣,“大晚上的,你们回去吧,我来谈。”
陆璟逸面色凝重,“不知贺大人想谈什么?”
贺允摸了摸胡子,“父亲母亲心善,信任且收留你们。可大唐局势还不稳定,我父母年龄大了,给你们一笔钱,另谋出路吧。”
陆璟逸早就预料到贺允的意图,浅浅一笑,“贺大人何出此言,想必现今正是夺嫡之争,不知陆大人有何高见?”
贺允毫不犹豫:“自是太子。秦王功高盖主,陛下都要忌惮几分,太子宅心仁厚,名声远扬,深得陛下信任。”
陆璟逸大笑不止,不远处的林欣三人不禁捏了一把汗。
贺允面露不悦,“你这小子,有何可笑?”
陆璟逸止了笑,狡黠地说:“贺大人,实不相瞒,我白蛮有占卜之术,在大事占卜上从未出错。秦王必是下一位君主。”
“放肆,竟敢妄议国事。你为何如此笃定?”贺允不信,都又有所动摇。
陆璟逸见鱼儿上钩了,徐徐道来:“大人莫怪,我们和大人是一边的。若能助大人站好位,他日我们去长安寻亲,大人就是我们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