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冲着敬妃与欣常在道:“两位姐姐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和眉姐姐盯着呢,只是一样,咱们还不能将这边的消息传出去。”
这两人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敬妃道:“那我先回去照看静和。”
眉庄感激得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去。
陵容见人都走了,悄悄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叫眉庄又是惊讶又是后怕,好在是没事了。
陵容知道她心中所想,赔罪道:“我们不告诉姐姐,一是怕姐姐担忧,二是……”
话未说完,却被眉庄拉住了手,她摇了摇头,笑道:“这样也好,若咱们都知情难免露馅儿,就没有这般效果了,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做戏。”
“也幸好咱们还有个温太医得用,能从宫外弄来些猪血狗血,就是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罚这华贵妃。”
想起今日华妃在翊坤宫的样子,眉庄就气得牙根痒痒,她舒舒服服坐在廊下,身旁搁着冰盆,还要拿乔做娇。
使帕子捂了鼻子,说在场都是美人,一出汗却也是呛鼻子,叫颂芝他们将香炉子抬出去。
又命人在两人身旁烧艾草,她们被熏得咳嗽流泪,更多的还是担忧。
欢宜香里搁了什么好东西,在几人之间已不是秘密,万一因此导致滑胎可怎么好。
好在是甄嬛及时装晕,又被果郡王送回碎玉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她说起这些,陵容垂首不知如何言语,她很清楚,前世分明是舒痕胶导致甄嬛滑胎,华妃有错,但更多是替人背锅。
甘露寺中,皇后亲自进香,口中念念有词:“后宫不宁,人心浮动。皇上膝下子嗣微薄,但求上天垂怜,莞嫔能顺利平安诞下皇子。”
皇上看她一番做派,不大相信这是她真心实意之言,不过无妨,只要自已能护好嬛嬛即可。
见皇后转过身来,他微微颔首以示满意:“皇后慈心,上天必会感知。”
不管皇后这些话是否出自真心,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个合格的皇后,将后宫打理的很好。
皇后得了这一份夸赞,心下喜悦不已,面上看不出分毫,仍是一副贤惠模样:
“希望莞嫔可以顺利带下皇子,一则延续皇家血脉,二则三阿哥也能多个兄弟做伴。”
她转个话锋,试探道:“话说回来,三阿哥虽有两个弟弟,但分别养在各处,他一个人难免孤苦啊。”
皇上无意去想四阿哥和五阿哥,一个生母微贱,他想起来就心烦,一个体弱多病,实在难当大任。
听得皇后这话,他有些不耐,方才那点子对皇后的肯定也消散而尽,“有你这样的皇额娘,朕就放心了。”
皇后察言观色,知晓他不大高兴,便立马又换了番话,她叹了口气,语气满是遗憾:
“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抚养大阿哥成人,姐姐又因为生育二阿哥而死,我们姐妹俩福薄无子,只盼望其他姐妹们能为皇上开枝散叶。”
提起早逝的纯元皇后和二阿哥,皇上的心里钻心的痛,他又能如何说呢,他只是伸出手,将宜修的手握住,“皇后如此贤惠朕心甚慰。”
巧的是苏培盛进来了,却带来一个噩耗:“碎玉轩出事了。”
他只觉心被重重锤了一下,跳得极快,几乎要蹦出来似的,口中急急问着是出了什么事。
苏培盛却道要果郡王来亲自说明,简直要将他急死。
——————————————
至夜色将暗,温实初终是从里头出来,宣告此胎保住了,但胎像不稳,需卧床静养。
华妃这儿正六神无主,她总觉着甄嬛这一胎会保不住,得想个法子撇除自已。
可这谈何容易啊,事儿出在她宫里,又是她叫甄嬛跪的,眼下没有个能出主意的人在身边,叫她心烦不已。
她突然想起来死去的曹琴默了,若是她还活着,定能想出办法来。
就在焦头烂额时,宋祥海匆匆进来,语气带着笑意,道:“启禀娘娘,碎玉轩传出消息,莞嫔的胎保住了。”
华妃心下一松,“总算是无事了。”
她看向桌上的茶盏,忙拿起来一口饮尽,颂芝急急去拦却未能拦住。
“娘娘,这茶都冷了。”
“无妨,冷茶更能提神。”华妃闭了闭眼睛,一头靠在身后软垫上。
片刻后又是不甘,若是这回甄嬛没了这个孩子会如何呢?
自已虽然担着风险,但哥哥与年富他们能干,皇上对她也是有情的,想必不会严惩。
但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不可,起码现在不是下手的时候。
皇上回来听说了这事,定会责罚自已,真要害甄嬛的孩子,也该是风平浪静以后,到时候她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无人能怀疑到她头上。
正要酝酿一个计划,却听小太监又在宋祥海耳边说了什么,宋祥海忙又进来报道:“启禀娘娘,皇上与皇后的銮驾已在玄武门外了。”
“这么快?”
华妃放松下来的心神复又紧了几分,忙问颂芝道:“颂芝,本宫的妆容可有残缺?”
“奴婢为娘娘整理。”
颂芝丢下这一句,赶紧去取香粉,来为华妃上妆。
华妃木愣愣由着颂芝打理,心下忐忑不安,她不知皇上要如何训斥她,也未能想好说辞。
这可怎么办呢,她脑中只能想到要去碎玉轩一趟,以免甄嬛再巧言令色,她一定要先发制人,咬死了是甄嬛不敬在先,自已才会责罚她。
颂芝将妆上好,她赶紧去到铜镜跟前,细细看了,见镜中人还是那样明艳动人,安心不少。
她知道自已美貌,眼下也只能这样,以求皇上还念及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