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鸢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她浅尝即止。
“阿其哥哥,世间并非只有死这一字。”
“阿其哥哥做过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吗?”
她的手还没有离开人的脖子。
“阿其哥哥知道什么是世上最快乐的事情吗?”
她又问。
这一次,赫其樾推开了她。
她怎么敢亲他?
中原女子,太不知廉耻了。
他那就算民风开放,也绝没有女子会像她这般,如此……下作。
她问的问题也很奇怪。
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再不滚,他就解决了她。
男人的手摸到了另一块碎片了。
南织鸢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她,她继续笑着说:“阿其哥哥娶妻了吗?”
“和女子洞过房吗?”
“阿其哥哥知道亲吻的滋味吗?”
她循循善诱。
最后悄悄地摸了摸自已的唇,“阿其哥哥想亲亲吗?”
“像阿鸢刚刚那样亲。”
她凑了上去,仿佛又要吻他。
赫其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就在他要用手中的碎片杀死人的时候,南织鸢突然退开了。
“阿其哥哥快来用午食。”
“待会还要喝药。”
他的伤口,也得换药。
她招呼着人,可人依旧一动不动。
南织鸢自已都饿了。
算了,她先吃。
他爱吃不吃。
“阿其哥哥不想和阿鸢一起吃,那阿鸢便先出去。”
“阿其哥哥可一定要吃噢~”
“这些东西都是阿鸢当了首饰换来的。”
少女的声音带着依依不舍,仿佛那些首饰是她的珍宝。
赫其樾觉得她奇怪。
既是珍宝,又为何要当?
讨好他?
真是可笑。
她休想讨好他。
他也绝对不会被她讨好到。
门被关上,房间很快就只剩下赫其樾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提到了吃,此刻他的肚子正疯狂地叫了起来。
他很饿了。
饿到浑身都要痉挛了。
桌上的粥还在冒着烟,粥明明没有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闻出了味道,肚子叫得更欢了。
最后,赫其樾还是没有没吃。
……
南织鸢自已喝了两碗粥,她瞬间觉得干劲十足。
她又去看了一下话本。
这一看就不对劲了,话本怎么还有画?
而且这画……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对劲。
少女的脸色陡然间红了。
她反应过来了,这是避火图。
这话本怎么还附带避火图?
南织鸢倒也不是什么没经验的小姑娘了,她看得起劲。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
连床都不用?
女子站着扶着墙,男子在其身后……
南织鸢瞬间不担心了,以后就算床被干塌了,也能继续干了。
……
少女躺在床上看了好一会,后来犯起了困,她睡了一会。
等她醒来,午时已经过了。
她再一次往赫其樾的房中去。
然后她就发现人根本没喝粥。
“……”。
浪费。
这些都是她用钱买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子?
“阿其哥哥不饿吗?”
她走过去,发现人安静地躺在床上。
该不会死了吧?
她靠近了人些许,手触上男人的额头,这才发现,他又发起了烧。
南织鸢皱起眉头,她真的累了。
怎么一直发烧?
不过也是,身上的伤口没好,今日又添了新伤,当然会发烧。
气死了。
他怎么老给她找事情做?
南织鸢有些抱怨,但到底认命去准备东西了。
春桃去烧水。
这一次,她将他胸前的伤口擦拭了一遍后又重新上了药。
“要不奴婢来?”
小姐这样反反复复的用毛巾捂着额头,会很累的。
而且小姐的手也会被水泡皱,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你去休息。”
对于南织鸢来说,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也太过阴晴不定了,她不放心让春桃在这。
这辈子,她出事,春桃也不能出事。
“奴婢陪着小姐。”
她执拗,就想陪着小姐。
“好。”
南织鸢也不强求,让她陪着。
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换了几次水后,男人终于有了丝丝的动静。
他看起来更消极了。
唇色和脸色白到不能再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
南织鸢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这也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阿其哥哥总算醒了?”
她的语气变得激动,仿佛很开心。
赫其樾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阿其哥哥,快喝些粥。”
“粥重新温过了。”
她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勺递到人的嘴边,可很快,她的手就被人打开了。
“……”。
“阿其哥哥为什么不吃?”
再不吃,你会死的。”
不吃东西,加上反反复复发热,不死也得傻。
“滚。”
他再一次吐出了这个字。
这个中原女子,实在令人讨厌。
南织鸢再一次听见了滚这个字,脾气差点都起来了。
上辈子憋屈了一辈子,这辈子,她才不受委屈。
“阿其哥哥以后可不许再说滚这个字了。”
“不对,也不许说其他让阿鸢不开心的话。”
“不然阿鸢会惩罚你噢。”
她说着,仿佛不是开玩笑。
“阿其哥哥知道阿鸢会如何惩罚你吗?”
她嘴角弯弯,她顿了顿。
赫其樾的思绪有一瞬间被她带偏。
她会如何罚……他?
等他反应过来自已想岔了的时候,脸色更是阴郁了几分。
“滚。”
她能如何罚他?
她敢罚他?
他杀了她。
“阿其哥哥不乖噢~”
南织鸢突然开口,“阿鸢要罚你咯。”
她说着,趁着人没注意的时候,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这一次,她没有亲人的唇,她亲在了他的喉结上。
这些,都是话本教她的。
赫其樾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向了一处,然后凝滞了。
他的指尖瞬间攥紧。
他抬手就要杀人。
可少女轻轻松松跨坐在了他的小腹处。
她趴在了他的身上,他瞬间动弹不得。
“阿其哥哥再不吃,以后就没有力气反抗了。”
“以后阿鸢还不是想亲就亲?”
“想摸……就能摸?”
“想握……也能……握?”
她说得暧昧无比,眼中满是算计。
南织鸢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她就是要撩拨人。
撩拨成功就是她赚到了,撩拨不成功,她就跑。
反正他现在是一个瞎子,也不知道她的长相。
赫其樾觉得屈辱至极,可他浑身僵硬,他确实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的呼吸快了几分,手上和额间的青筋凸显。
“阿其哥哥还好好好吃饭吧?”
“嗯?”
“这样阿鸢才不会担心。”
“阿鸢日后还想嫁给阿其哥哥呢!”
她说得深情。
就在赫其樾恨不得将人杀了的时候,人乖乖地从他身上下去了。
南织鸢到底也不敢太过放肆。
她话一说完,就带着春桃溜了。
再不溜,她怕自已又要被人掐着脖子了。
赫其樾听着门关上的声音,面上满是阴冷。
他从床上起来,摸黑走到了桌上。
他运起内力,一掌狠狠拍下,桌子瞬间四分五裂,连同桌上的那些粥,也砸落在地。
若南织鸢刚刚走慢些,她就会是这个下场。
可没一会,赫起樾浑身就脱力摔在了地上。
他本身就受了很严重的伤,此刻动用内力,更是伤上加伤了。
男人没忍住,他喷出了一口血水。
南织鸢对此一概不知。
她从赫其樾那离开之后,就没再过去了。
笑话,她刚刚调戏了人,还坐到他身上,她哪里还敢过去?
反正他的烧也退了,她就不去了。
给的东西他也不吃,今晚 也不给她送了。
南织鸢想得极好,她沐浴完就躺床上看话本了。
这话本每一页都是精髓,她得细细观摩。
看困了就睡觉,她的一夜很快就过去。
可赫其樾的夜晚不一样。
他明明看不见,可他知道,天黑了。
黑暗将他紧紧包围,仿佛一只恶兽,它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这一晚,赫其樾更虚弱了,他觉得自已要死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从前的自已。
梦里的他,刚刚五岁,母妃将他吊在了宫门口。
女人张扬疯狂的笑声他到现在还记得。
“小贱种,给本宫笑。”
“笑了,本宫就放你下来。”
可那个时候,宫人在抽打他,他还是个孩子,疼的时候,如何笑的出来?
“小贱种。”
母妃的眼中只有满满的厌恶。
他实在想不通,母妃,为何不喜他?
后来他长大了些,明白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后他才知道,原来母妃是父汗抢来的妃子。
母妃喜欢的男子另有其人。
地处番邦的晋朝,虽不是蛮人,但也只比蛮人好些。
这里的一切,都可以靠争夺抢来。
只要权力够大,不管是女人还是银子,什么都有。
不仅如此,父亲死了,他的一切遗产,其中就包括他的妻子妾室,儿子可以全部继承。
母妃被父汗强夺生下了他。
他原以为只要他乖些,母妃和父汗都能多喜欢他一些。
可不管他怎么做,母妃都憎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