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男人的上半身光着。
她故意蹭着他。
赫其樾只觉得浑身仿佛通了雷电一般的酥麻,特别是他的胳膊,僵住了。
他看不见南织鸢,这才被她碰了个正着。
“出去。”
他不需要她。
他也不需要她救他。
暗卫自会寻到他,她最好走得远远的,不然他杀了她。
南织鸢见人又赶她,她有一瞬间的害怕。
她是真怕自已会被人掐脖子。
“阿其哥哥,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让我出去,我上哪里去?”
她想扶人回床上,可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到底有些发怵。
“阿其哥哥快喝药然后休息吧。”
“不然对身体不好。”
“阿鸢不想再看见阿其哥哥身上有伤痕了。”
“阿其哥哥今日流了许多血,吓坏阿鸢了。”
她说着,假装啜泣了两声。
赫其樾被她吵得很烦,吓坏了她还敢救他?
她就不怕他掐死她?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要弄死一个女人还是容易的。
“阿其哥哥以为阿鸢谁人都救吗?”
“实不相瞒,阿鸢对阿其哥哥一见钟情,所以即使很害怕,阿鸢还是救了阿其哥哥。”
“阿鸢喜欢上阿其哥哥了。”
这话说得南织鸢自已差点都信了。
好一个一见钟情。
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一见钟情,定能让那个男子得到极大的满足感吧?
赫其樾听着这些话,心中只有厌恶,他只觉得恶心。
他最恨旁人同他提起情爱。
情爱,是这个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喜欢他?
呵,那就让他杀了她?她甘愿吗?
“滚出去。”
她最好不要再挑战他的耐性。
不然,他真的会杀了她。
他赫其樾从不欠人情,今日,他就放她一条生路,她若识相,就麻溜的滚。
待明日,他杀她一个片甲不留。
南织鸢也不敢再多留,她想说的话已经说了,也该走了。
她也怕再被人掐一次。
少女将药放在了床尾处的椅子上,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
“阿其哥哥,药要趁热喝噢。”
“阿鸢明日再来看你。”
她说完就离开了。
她房间,其实就在他对面不远处。
赫其樾听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他才确定人真的走了。
算她识相。
男人摸黑走到了走边,或许是因为对这不熟悉,他磕磕碰碰了好几回。
正因为如此,他的心情就更差了。
若不是遭了算计,他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连眼睛都失明了。
该死的。
赫其樾指尖攥紧,今日之仇,他来日定要报回去。
男人坐在床边,看起来孤单极了。
就在他思考着暗卫能什么时候找到他的时候,房间门突然开了。
有人进来了。
谁?
赫其樾瞬间防备了起来,后来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阿其哥哥应该也饿了吧?”
“这些饼子,阿其哥哥将就将就。”
她将饼子放在了那碗药旁边。
见人的面色又难看了起来,她开门就要走。
临走前,她又关心了人一把:“阿其哥哥不用担心。”
“阿鸢一定能将你的伤和你的眼睛治好的。”
“明日阿鸢便去找大夫。”
“只盼着阿其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已,吃些东西,将药喝了。”
“不要让阿鸢担心。”
她说完才离开。
少女话里话外都是心疼和关心,听在赫其樾耳中只觉得恶心。
这个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关心吗?
连他的亲生父汗都要他的命,这个与他只见了一面的女子就如此关心他?
她觉得他蠢吗?
这个叫阿鸢的女子,她定别有目的。
不过,她有什么目的他也不甚在意,只要她别再靠近他,在他面前蹦跶就好了 。
赫其樾想到这里,胸膛突然一阵刺疼。
父汗的心可真够狠,为了让他给他的宠妃所生的儿子让位,都舍得派重兵追杀他了。
人人都在逼他,人人都要他死。
有那一瞬间,赫其樾想,他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死了也好,这样,就不用被人追杀了。
像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确实不如死了算了。
他的眼睛,日后还能好吗?
赫其樾想触碰自已的眼睛,可他不敢。
他以后都要成为瞎子了吗?
男人浑身充满低气压,他简直要疯。
死吧,死了也好。
也是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响了起来。
从昨日被追杀到现在,他什么东西都没吃。
饥饿感占据了他一切感官,男人的脸色又黑了几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所以那个女子带来的饼格外的香。
男人的鼻尖动了动,可他久久没动。
他才不会吃她拿来的任何东西。
这一刻,赫其樾一心求死。
饿死了也好。
……
南织鸢回了自已的屋子之后就休息了,或许是因为今日太累了,她一躺下就睡着了。
然,半夜一场雨将她闹醒了。
六月恰好是南雨季节,雨水多发。
南织鸢皱着眉头翻了一个身,后来想到了赫其樾,她到底还是下了床。
算了,醒着也是醒着,去看看人。
深夜,他可能会发烧。
南织鸢提着灯笼过来的时候,周围都静悄悄的。
她突然有些怕,这个世上有没有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自已算一只鬼。
她没敲门,直接进了房中。
屋内黑漆漆的,她燃起了烛火才往床上去。
彼时赫其樾正紧闭着双眸。
南织鸢不知道人有没有睡着,她试探性地开口:“阿其哥哥?”
她到底怕被人再一次掐住脖子。
那可太疼了。
“阿其哥哥?”
叫了两声,男人都没有反应。
南织鸢放心了,她抬手摸上了男人的额头。
真的很烫,他果然发烧了。
南织鸢瞬间着急了起来,她看向了药,发现人根本没喝,就连饼子也没吃。
“……”。
春桃或许也没有睡沉,她也过来了。
“小姐,奴婢去熬药。”
主仆二人又忙了起来。
南织鸢打了一盆井水来给他擦身。
望着男人健硕的身体,南织鸢有些恍惚起来。
这男人的身体看起来比连晚霁强壮,到时候他们要是干起来,她会不会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