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织鸢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开口:“赫……”
可她只喊了一个字就顿住了。
赫其樾知道,她定又要甜甜地喊他赫郎了。
可这次没有,南织鸢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赫公子。”
这三个字有点拗口,她还是习惯喊赫郎和阿其哥哥。
这三个字一出,赫其樾也愣住了。
她喊他什么?
赫公子?
昨儿个还是“赫郎”,“赫郎”的叫,这会不过一日过去,他就成了赫公子了?
赫其樾说不出自已心中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已心更沉了几分。
他只拧眉在想:这会她倒是识相了?
这个中原女子,依旧令人讨厌。
“聒噪。”
他出声。
仿佛他开窗户只为了说这两个字。
这两个人,若不再滚远点,他定杀了他们。
男人手中的匕首在转,杀意尽显。
“行之哥哥,若不我们回屋子去吃吧?”
“赫公子的脾气不好。”
少女轻声细语地说,但还是一字不漏的进了赫其樾的耳中。
她知道他脾气不好之前还敢招惹他?
这会叫旁人哥哥倒是叫得慌了。
赫其樾只觉得自已心中的不舒服又重了些,他的指尖微蜷。
南织鸢没再和人说半句话,她拉着傅行之走了。
赫其樾听着走远了的声音,周围恢复安静,他明明该满意了,可他的怒气却更甚了。
回屋?回谁的屋?
那个中原女子又要将男子带入屋中吗?
她不懂避嫌?
还是说,她不过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她以为他不明白吗?
她真当他蠢?
赫其樾直接闭窗,他才不信阿鸢那个女人当真会不再来纠缠他!
可他不禁又想起了昨天,少女委屈地说:“既然赫郎如此不喜阿鸢。”
“阿鸢日后定不再踏入这里。”
“不会再来纠缠赫郎半分。”
他的心,仿佛被攥紧了几分,有丝丝难受。
可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了。
女子的话不可信,那个中原女子的话,更不可信!
赫其樾冷着脸坐在床边擦匕首。
他才不会信了阿鸢的鬼话。
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倘若她再敢来这与他纠缠不清,他必不再犹豫,直接要她的小命。
他也该离开这了。
算算时间,他那群下属也该找来了。
……
南织鸢带着傅行之又回到了房中,她一脸气愤。
又嫌弃她聒噪!
他又嫌弃她聒噪。
“傅公子瞧,赫郎他还凶我了。”
她故意装委屈,就想让傅行之以后能更配合她一些。
“阿鸢姑娘别难过。”
“你的心上人,一定能和你重归于好的。”
傅行之想着,他之后一定要尽力帮阿鸢姑娘。
“多谢傅公子,快吃吧。”
春桃煮好了稀粥,一人一大碗。
她们条件不是很好,但能吃上稀粥已经算不错了。
饭后傅行之也没有急着离开,南织鸢故意让他留下的。
赫其樾不是不在意吗?
那她就和傅行之再待长一点时间。
南织鸢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赫其樾正蜷缩在床上。
他的肚子正在疯狂叫唤。
昨日到现在,他都未进一口。
饥饿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的肚子有些疼。
饿到头脑昏沉的时候,他不禁皱起眉头想:午时分明都要过去了,为何那个中原女子还没给他送饭来?
此前她都提前来给他送,偏偏昨日和今日,她都没有送。
他有些搞不懂了。
他不禁又想起昨日她说的话,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日后当真不会来纠缠他了?
赫其樾如此想着,指尖蜷起。
他的耳尖动了动,隐隐约约听见少女让人多吃些的声音。
他的脸色更冷了。
她说的最好是真话,以后都不会来纠缠他了。
可他不禁又想,阿鸢和那个男人在屋中做什么?
吃个午食需要那么久?
他们进去都要一个半时辰了,有那么多话好说?
那个中原女子就是聒噪。
还好她不是在他耳边吵,不然,他杀了她。
赫其樾这般想着,他却觉得更烦躁了。
他的耳朵一直向着屋外,听着动静。
后来,他终于听见门开的声音了。
那个男人终于要走了?
赫其樾为了听得更清楚些,他走到了窗边。
等他察觉到自已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之后,他随便给了自已一个理由。
他只是想吹一下风,没想听什么。
后来,他听见阿鸢很欢喜地和那个男人聊天。
声音比之前还要甜腻,更要魅惑。
赫其樾突然间更不爽了。
这股不爽从他的心尖开始蔓延,然后占据他的全身,他看起来更沉默了。
南织鸢故意做戏给赫其樾看,她还要去一趟傅行之住的地方。
“反正阿鸢也闲来无事,行之哥哥要回去看书,阿鸢就去陪着行之哥哥。”
“阿鸢保证,绝对不会打扰行之哥哥的。”
她说着,声音宛如风铃般好听灵动。
“鸢儿就算打扰到我,我也乐意。”
傅行之说着,这句是真心话,所以他说的异常自然。
少年书生的耳尖依旧红彤彤的。
就这样,两人一起走。
赫其樾将两人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那个中原女子闲来无事?
她不绣帕子了?
之前不是一天都在绣帕子?
这会怎么就闲来无事了?
她倒也很会撒谎。
赫其樾越想越生气,他摸黑到了门边就要开门出去。
可不等他开门,他又想:他出去做什么?
那个中原女子撒谎关他什么事情?
有一个傻书生让她骗着玩,关他什么事?
她去缠着别人,他才能清静些。
可想是这么想,他的心却越发不舒服了。
一起去看书?
看什么书?
那个中原女子还会像早上那样让人教着练字吗?
那个中原女子那么蠢,她知道什么叫男女大防吗?
若那个书生对她图谋不轨,她知道吗?
赫其樾想,那个讨厌的中原女子脑子缺根筋,她定然不知道什么叫男女大防。
她若知道,就不会一开始缠着他喊“阿其哥哥”了,更不会总想偷亲他,还总抱她!
哪个端庄含蓄的中原女子会如她这一般?
赫其樾已经将南织鸢定义为傻子了。
他的脑中不禁又想,那个傻子该不会也像亲他那样……亲那个男人吧?
赫其樾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手突然攥得更紧了。
她都叫人行之哥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突然……更气了,浑身血液翻涌。
这股气久久不散,让他头痛。
南织鸢对此一概不知,她和傅行之一起去他住的地方,她知道人要读书,所以没想打扰他。
很快,她就找借口出去走走逛逛了。
道观的后面长满了鲜花,她到现在才知道,太漂亮了。
她在那待了半个时辰,心中放松了许多。
若是有一个秋千架就更好了。
她好想荡秋千呀!
后来她又去找了傅行之,问他借了一本书看。
刚好,他有一本游记,是他自已编写的故事。
他将赶考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都变成了故事。
“阿鸢姑娘不笑话我就好了。”
他的脸更红了。
他的游记,从此有了第一个读者。
阿鸢窝在门口看,傅行之在屋内的书桌前坐着。
两人互不打扰,偶尔他抬头就能看见她,少年书生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悸动。
南织鸢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去,还是春桃给他们两人送的饭食。
赫其樾全都知道,他的指尖拧得更紧了。
天都黑了,他们有什么聊不完的?那个中原女子能在那待一下午?
……
作者话:[求加书架和五星好评+免费的小礼物】现在的赫其樾:她去纠缠别人也好,这样他能清静些。
过几章的赫其樾:她怎么又去那个野男人房间那么久?聊什么?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