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杜他们离开办公室后,老孙头起身将办公室的门从里面锁住,激动的跳回办公桌的椅子上,打开抽屉,拿出那块“石头”,仔细查看着。
这哪里是什么硫化铁矿石,分明就是一块狗头金。
老孙头骗工人说这是矿石,因为他害怕。他怕工人会偷他的黄金,他怕这件事传出去会招来土匪的惦记。
这个老狐狸心机深得很。
老孙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块狗头金,两眼放光。恍惚间,他看到了自已被一群女人围绕着,腰缠万贯,极尽人间荣华富贵。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老孙头赶忙把那块狗头金重新包好,放进了抽屉里,又动了动嘴巴,收拾了一下表情,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看,原来是刘猛。
刘猛坐到老孙头对面的椅子上,疑惑地问老孙头:“孙大哥,上午多哥跟你说的那个情况,我们要不要核实一下啊?保不齐工人真的发现黄金了呢。”
“你刚来,还不了解黑人,他们的话你也相信?要真是黄金,工人会告诉多哥?他们早就不声不响地把它藏起来了。”老孙头看似非常合理的推断,其实谎话连篇。
“我觉得有必要核实一下,就算不是真的,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刘猛坚持道。
“也对,明天我们一起去五号矿坑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老孙头打发刘猛道。
“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炼才能识人用人啊!慢慢来吧,急不得。”老孙头继续说道。
“是的,我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向您学习呢。”刘猛谦虚道。
“你刚到非洲,一定要注意身体,这边的蚊子很厉害的。”老孙头突然岔开话题,关心起刘猛的身体。
“我觉得还好吧,蚊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就能说道。
“我不是说蚊子多,我意思是这边的蚊子都携带疟原虫,一旦被蚊子叮咬,疟原虫就会进到血液里,就很容易得疟疾!”老孙头解释道。
“放心吧,孙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已的。”刘猛自信道。
“行,那你回屋休息吧,下午太热,就不出去转了。”老孙头说道。
“好的,孙大哥,你也注意身体。”刘猛说完就起身回自已房间去了。
老孙头赶忙收拾工具,穿戴好下矿的装备,把办公室门锁好,走出三楼大门,朝着五号矿坑的方向走去。
多哥透过值班室的窗户,远远地看到老孙头向五号矿坑走来,立刻冲出值班室去迎接。多哥接过老孙头身上背着的工具包,边走边向老孙头汇报今天矿坑下的作业情况,以及采出的矿石车数,老孙头心不在焉的点头肯定着。
“Boss你今天怎么下午来取样啊?以前不都是上午吗?”多哥疑惑的问。
“今天上午太忙了,没时间。”老孙头解释道。
多哥背着工具包打算到值班室穿戴下矿装备陪老孙头下矿取样,却被老孙头叫住了。
“多哥,今天你就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已一个人就行,你还是在值班室值班吧。”老孙头说道。
“每次下矿取样你不都叫我跟着吗Boss,你不是说一个人没法取样吗?”多哥疑惑道。
“不用,不用,我自已取就行,值班室不能没人,万一有什么情况,值班室没人就麻烦了,今天我自已就可以,就取几个样本,没有太多,放心吧!”说着,老孙头从多哥手里拿过工具包,背在身上下矿去了。
井下的工人们见老板来了,都纷纷向老孙头打招呼问好,老孙头答应着,走到十六号溜矿川他停了下来。看着巷道里推独轮车运矿石的工人走远了,一个闪身钻进了十六号溜矿川里。
他用头灯在里面找到毛毛杜说的那根钻杆,果然如毛毛杜说的那样,岩壁上脱落的石头还在留在原地。他掏出矿锤,敲打了几下那块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又用矿锤小心翼翼地扒开旁边的碎石,头灯一照,那些碎石头都反射金光。他赶忙掏出矿样袋,用手把那些发光的碎石,连同粉末一同装进了矿样袋里。
他把矿样带袋装进工具包里,继续探索。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把头灯的光束投到钻杆所在的岩壁上,他用矿锤对着岩壁又是敲打,又是抠。
那块岩壁有些特别,其他地方都是岩石,钻杆卡住的地方却是一些松散的碎石。
老孙头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钻杆从岩壁上抠了下来。就在钻头停留过的地方,有一块黄灿灿的东西,说它是石头吧,被钻头钻过的痕迹却跟金属被钻过的痕迹一样。
老孙头激动不已,加速敲着抠着。
过了两支烟的功夫,那块卡住钻头的“石头”被老孙头抠了出来。那是一块有两个成年人拳头对到一起大小的狗头金!他背对着川口,不停地回头瞧着,好像身后有人一般。老孙头甚至跑到巷道里确认没有工人经过,才钻进里面去,把那颗狗头金塞进一个新的矿样袋,放到工具包里。沉甸甸的狗头金把工具包都坠变形了,老孙头思忖着这样太过显眼,于是又把盛狗头金的矿样袋拿了出来。
像这种情况,一般人早就大呼小叫了。但老孙头可不是一般人,他压抑着心中的狂喜,若无其事地接着在那个地方又抠又敲。在确认没有遗漏之后,他又从旁边搬过一块形状大小跟狗头金差不多的石头塞进了那个洞里。他还不放心,又拿矿锤把那块石头敲裂,把现场伪装成为了取出钻杆敲打岩壁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还不忘又拿出四个矿样袋,然后每个矿样袋都装进跟狗头金差不多少的石头作为取的矿样。
他把连同狗头金在内的五个矿样袋,挪到十二号溜矿川里,假装是在十二号川取的样本。
最后,他一屁股坐在十二号川口,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等着运矿石的工人过来。
不一会儿,一名工人推着矿石过来了。老孙头拿出一支烟,递给工人,工人连连道谢,帮他把矿样挂在独轮小推车上。老孙头跟着工人来到了矿坑出口,拿起矿样袋,出了矿坑。
回到办公室,老孙头又从里面锁住门,找出那个装狗头金的袋子,又从抽屉里拿出之前的那块,连同破布和矿样袋一起放进了保险箱里。
做完这一切,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悠然自得的点上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虽然没有人怀疑他,也没有人注意他今天下午的行为,但是老孙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从这天下午起,他变得不敢跟人多说话了,生怕控制不住自已的嘴把狗头金的事一不留神说出来。
人大都是这个样子,保守秘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分享和沟通是人类的本能,可老孙头不能跟任何人分享他的开心,他的担忧。因为一旦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后果无法想象,甚至都有可能为此送命!
人类对黄金的追求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一旦有机会得到黄金,人性的自私自利和阴险狡诈就全都暴露出来了!
接下来的很多天,老孙头是吃不下睡不好,形体开始消瘦。刘猛发现老孙头的种种异常,越发担心起来,可每次询问他,他总是以可能是害了疟疾吃点药就好了给搪塞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张全刘猛已经来到矿上一个礼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