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维持盛京城门处秩序的国师府修士跑过来,就看见左手边躺着,隐世门那位耀武扬威的少门主,右手边号称内海第一修士贺云天怀里还搂着个委屈巴巴的小姑娘,纤尘不染的额头上,鼓起一个通红地大包。
他第一次后悔自已过于尽职尽责,以至于情况一发生就及时飞来查看。
两边都是他一个守城弟子小头目惹不起的大人物,只得假装没来过,快速遁走,去搬救兵。
国师府与聆仙门统管盛京城一应修士杂务。
国师府负责巡逻,守卫,维持盛京各处有修士介入之地的秩序。
聆仙门则负责人皇与内海所有修仙门派的外交事宜,比如以人皇的名义组织承办仙门大会这样的盛典。
其实聆仙门还负责人皇一族众人的健康相关事宜,像是皇族众人都会根据聆仙门的建议强健体魄。
青城派和隐世门都属于外交事宜,原本应该找负责外交事宜的聆仙门。
但是最近人皇轩辕衡好像颇为信任国师府的国师
,连带国师府权利大盛。
加之事出从急,守城弟子职级太低,就直接找了国师府同门长老。
国师府长老一听,内海第一修士和隐世门杠上了,这事儿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于是就开始了层层上报。
……
清泉潺潺的溪流边,翠竹环绕一座质朴的吊脚楼。青色的盖瓦,厚重沉稳,与周围环境浑然天成。
远远看去如深山中幽静的隐居之所。
如果一墙之隔的地方,不是巍峨赫赫的皇宫,以及庄重严肃的龙庙。
国师府国师日常修行打坐的禅房,就于这闹中取静之处,的三层吊脚小楼。
透过二楼开启的栅格窗可以看清屋内陈设也极为简单。
一木榻之上放着一个蒲团,一长几之上,放着一个铜质香炉,散落着几本未阅完的典籍。墙壁上挂了几幅山水画,其他再无一物。
阳光映入其中,如同最轻薄透明的绸缎垂落,随着铜质香炉中的烟雾,飘飘袅袅,空灵而通透。
从里到外无一彰显禅房主人的清心寡欲,淡泊名利。
此刻人迹罕至的国师禅房中,国师日常清修的蒲团上,坐着一个温婉典雅的白衣女子。
两弯清淡秀气的柳叶眉微蹙,清澈如一方幽泉的眸子,泛着丝丝寒意,一身轻盈飘逸的月白广袖长裙,随着主人的坐姿逶迤散开,映衬着那张婉约秀美的脸,少了几分柔情,更多了些高傲矜贵。
对面而立一男一女。
男人着一黑色斗篷,宽大兜帽覆盖之下,只露出蓄有长长胡须的下巴,和同样银白相间的几缕头发。
女儿一袭紫色轻纱烟裙,妆容妩媚多姿,身材玲珑有致,正是当日从幽隐秘境中逃离的沈清秋。
那身坐唯一蒲团的白衣女子,不是一年前叛离青城派的路寒烟,又作他何?
路寒烟虽一脸高傲坐于上位,但是看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心有不愉。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黑衣国师,自在沉稳,颇有引导这场谈话的气势。
“你是说即使动用龙脉的龙气,也要再过十年才能有希望冲破封印?”路寒烟尽量压制住心中地愤懑,语气强自镇定。
“是的主人,如果再出现贺云天第一次到访,强制停运的情况,可能需要更久。”国师淡淡的说。
沈清秋眼见路寒烟眸光渐冷,猜出她因何动怒,但是碍于国师位高权重的身份,一直隐忍,于是开口质问。
“两年前还说过最慢不过五年,贺云天来往盛京不过半年不到,我就带回了摩利支天草,如今一年过去了,怎么时间不减反增?”
说道此处,沈清秋高挑,一双性感妩媚的眸中满是严厉。
“盛京繁华迷人眼,不会是祭司久居国师高位,不想吾王归来了吧。”
沈清秋充满挑衅的话音刚落,就觉得脖间一阵窒息感,双手下意识紧紧护住自已的颈子。
一身黑袍从头到脚覆盖而下的国师,掩盖在阴影中的双瞳中满是蔑视。
“你一个主人身边的狗,也敢如此同我说话。”
沈清秋被扼住喉咙拎起,双脚离地不断挣扎,白皙地脸庞,因为缺氧而充血,口中呜咽不止。
但是双眼仍直直得瞪着扼住她喉咙的男人,毫不退却,在反应过来的第一瞬就手中掐诀,向国师打去。
国师单手轻松化解沈清秋的攻势,掐住她脖子的手又收紧三分,掐的对方直翻白眼。
路寒烟冷声呵止道:“够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国师狠狠瞪了因为窒息而开始眼睛泛白的沈清秋,最终还是在她断气之前,松开了手。
沈清秋死里逃生,瘫坐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空气冲进肺里,引起不适的咳嗽。
她不得不怀疑,如果当时路寒烟没有出言提醒,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掰断她的脖子。
国师冷冷的看着瘫倒在地的女人,说道:“你当年不过是个快要冻死路边的小杂种,不过是跟着主人几天,就忘了自已的身份,敢对我出言不逊。”
语气中满是上位者看到蝼蚁的不屑。
魔族最注重能力和权力,国师作为魔族的大祭司,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远在沈清秋之上。
路寒烟了冷声开口:“你也知道她是我的狗,打狗也要看主人,当着我的面,你把我放眼里了吗?”
国师一听路寒烟语气中已经不复刚才的耐心,满是压抑的怒气,忙回道:“不敢,当然还是以主人为尊,这不是怕主人年轻,奴大欺主嘛。”
嘴上说着不敢,手也在行礼,但是身板却笔直挺立,毫无尊敬可言。
刚刚喘息过来的沈清秋,听到他这句话,在看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登时又要开口。
路寒烟抢先一步道:“她从小跟着我,错没错自然是我说了算,怎么,祭司这是要做我的主了。”声音不高,但是冰冷至极。
国师忙道:“主人息怒,是我逾越了。”
听出路寒烟真是发怒了,国师这才恭敬行礼。
路寒烟不再看他,接着问道:“我今日来不是听你道歉的,重启了抽灵阵,时间不减反增,你不该给我个合理解释吗?”
国师这才道:“抽灵阵布置极为复杂,想要正常运作的限制条件极为苛刻,最忌讳强制停运,贺云天两次来得突然,都是几乎瞬间急停,虽然第二次早做准备,但第一次留下的弊病突然暴露出来,增加了大量的内部修复时间。”
路寒烟听后又问:“没有办法解决吗?”
国师接着道:“只有额外补入大量的灵气,才能加速修复,国师府以及聆仙门虽然能提供,但是数量极为巨大,想来会惊动其他派系的长老,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得擅动。”
路寒烟听出他话中的未尽之意,这是要逼她开口相求,但是他都已经当面处罚她的亲信,此事便需要给他个警醒。
“祭司叔叔跟随父王多年,且辛苦潜伏盛京久已,年纪大了,有时力不从心,也是正常,不若我这就回去找人替换伯伯,让叔叔能尽快归家,享受天伦之乐。”
言外之意,不行干脆就换人好了。
国师原本还想端着,听路寒烟这话,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屑,但是此时远不是翻脸的时候。
“主人费心,我自然也要准备为主人鞠躬尽瘁的,此事我已然找到解决办法。”
话及此处,国师上前一步,靠近路寒烟,压低声音道:“隐世门少门主为稳固位置,已经打算修炼魔功,并承诺预付三十万上品灵石,事成之后,还会足足添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