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家族联姻,是一定要同房生孩子的。
想到这里,那侄女眼泪便如泉涌一般。
她颤颤地问:
“那这件事情,父亲知道吗?”
看她还不死心,四夫人直接笑出了声:
“你父亲知道啊。”
“不仅知道,甚至还让所有知情的人全部都闭嘴,彻底封锁了这个消息。”
“他和那位公子哥的家族,还准备等你嫁过去了之后,让你自已发现呢。”
此言一出,那侄女是彻底万念俱灰了。
她连滚带爬地下了沙发,扑通一声跪在四夫人面前,泪如雨下:
“姑妈!姑妈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吧!”
“只要不让我商业联姻,我什么都愿意干!真的!”
四房屋内,看着面前苦苦哀求自已的侄女,四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脸上却是悲天悯人的样子:
“好孩子快起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只要你听姑妈的话,好好攀上霍深,到时候你父亲不仅不会再让你嫁人,还会欢天喜地地给你陪上一副厚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大嫁。”
“等你来了霍家,有姑妈陪着你处理族中庶务,又是霍家的大少奶奶,这可比给那个痨鬼当老婆,给杂种当后妈好多了!”
一边是风光无限的霍家主母,一边是染上传染病,还年纪轻轻就要给人当后妈的商业联姻,是个明眼人都能一秒之内选出来。
而那侄女果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道:
“姑妈我愿意!”
“从今往后,只要姑妈能救我一把,我就是给姑妈当牛做马都行!”
看着原本高傲的侄女彻底老实了,四夫人才笑容温和地对她好好抚慰了一番。
最后,神色恍惚地侄女被佣人扶下去休息。
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四夫人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真是个黄毛丫头,可比我当年差远了。”
管事妈妈恭敬地点头,恭维道:
“那小丫头怎么能跟夫人您比呢。”
“您当年可是自已杀出一条血路的,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四夫人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散落在桌上的资料。
她那个好侄女还有她的父亲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她父亲为她找的那个商业联姻的“好姻缘”,其实背后是有她这个好姑妈撮合的。
准确来说,商业联姻这件事,也是四夫人一手促成的。
是四夫人买通娘家哥哥身边的人,向她哥哥暗示那家公子资源丰富,让他把自已的女儿嫁给那家人。
而她那个爱财如命的娘家哥哥也真的相信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便直接找上了那公子哥的家族,要求商业联姻。
那公子哥家原本还因为声名狼藉娶不到门当户对的老婆,现在一听名门主动送上门,当即表示如果联姻成功,生下嫡子,他们家就给天价彩礼作为回报。
两家便就这么一拍即合。
那公子哥家世显赫,也确实因为乱搞得了艾滋病,还有一个中非混血的儿子。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在她看来,那家商业联姻的家庭就是要越糟糕越好。
毕竟,如果不够糟糕的话,怎么能逼得自已的侄女毫无退路,只能攀附上她,被她指使着勾引霍深呢。
到时候如果事成了,侄女嫁给霍深,她的计划实现。
如果事不成,那侄女则商业联姻嫁给一个得了传染病的病人,她也不会损失什么自身利益。
反正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计谋。
想到这里,四夫人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自已不愧是从家族多少女人厮杀出的女中豪杰,脑子就是聪明。
至于自已这么算计自已的亲侄女,会不会遭报应?
笑死,报应又能值几个钱!
和四房这边勾心斗角地下套不同,霍深院子里却是一派祥和的气氛。
有谢君斐昨晚对他在笔洗里养鱼的嘲笑,霍深也自觉无事,让佣人铺纸画了两幅梅花图。
谢君斐则坐在茶桌面前打香篆。
能给霍深房里送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她拿起工具松灰,压灰,扫灰,放香篆,填香粉,脱模,点香一气呵成。
不多时,一缕紫烟便从古朴精致的香炉中袅袅升起。
沉香安神,谢君斐闻着香味,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抬眼问霍深:
“对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家那位四夫人身边,坐着的是你 哪个亲戚妹妹?”
“你给我的资料里好像没写。”
霍深停笔,仔细想了想:
“应该是四夫人娘家的小姐,前段时间才接来老宅陪四夫人的。”
闻言,谢君斐点点头,吩咐道:
“在这个关头闲得没事干跑来老宅?我得找人去查查她。”
“现在是特殊时期,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不然小心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霍深再一联想到四房最近有些鬼鬼祟祟的动作,马上反应过来:
“确实是这样,我也派人去查查。”
“你这段时间也小心些,霍兰现在已经从那院长嘴里逼问出了好些东西。”
“如果顺利的话,不超过半个月,咱们就能从老宅出去了。”
谢君斐笑着点点头,看向窗外的正啄食柿子的燕雀:
“我都想哥哥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霍深看她一副怀念的样子,欲言又止,但是又不想破坏眼前祥和的氛围,便硬是咽下想说的话。
短期内,他是不会让谢君斐知道。
她大哥已经在北京为她量身定做的巴掌形状的拍子。
就等着她从老宅回来,然后打她一顿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