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朝。
此时距离天亮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时间。
薛书铭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便干脆坐了起来,用这最后的时间进行复习。
可没看上几眼,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被一旁包袱中露出的一角黄纸吸引。
犹豫片刻后,他上前将纸拿出来。
反复看着上面的字样。
——予学子,本神名为丰禾,虽不知其名,但却深受之思想所感,今后定当保佑学子平安顺遂,万事皆宜。
这张纸是他从皇宫回来的时候,从花瓶中掉落的。
当时的他自然是清楚这是神仙给了他回应。
那一瞬间,他其实是激动的。
他知道自已是少数能够得到神仙回应的人。
可他说不上自已究竟算不算得是眼前这位神仙的信徒,但至少,经历这些事情下来,如果非要选择一位仙人存在。
那必定是眼前这位丰禾神。
将纸条好好的收起来,薛书铭起身在神像前三拜过后,便带着自已的包袱前往考场。
他所住的地方距离考试所在的太学府并不算近。
所以等到他来到此地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
不少的考生都已经聚集在此,等待宣布入场的旨意。
这一届的监考官就是礼部侍郎叶守邢。
当叶守邢出现在一众考生的视野当中时,众人无一不感到激动和兴奋。
毕竟在当朝众多贵族入仕的朝廷,叶守邢是为数不多的,靠着自已的努力,年纪轻轻从科举入仕。
一步步坐到如今的位置。
而现在的他,年不过三十四。
薛书铭挤在人群中,听着叶守邢宣读科举考试的全部流程与规则。
考试为期三日,中途考生除解手外不得离开考位,解手以及其他任何事情必须敲铃示意。
中途若有发现私自交流者,一律入牢一年,并取消今后所有的科举资格。
再无入仕可能。
随着太学府门前的钟声敲响。
所有考生排队依次签名,进入学府,接受检查,分配考位。
今年的科考对比起往年要安排的早些。
至于原因,他们这些考生是不知情的。
薛书铭坐在自已梦寐以求的考场上,看着监考官分发的卷纸以及试题。
直到铃声三次敲响。
打开考题,本届考题的内容却让他一愣。
问:若朝廷腐败横行,不乏皇族子弟、贵族世家,为都察院者,该当如何行其之责?
为了参加这次的科举,他反复熟读这几届的科举考题。
几乎都是站在陛下的角度,从各个问题上治理国家。
如今这份考题却是让他们以都察院督查的身份,来谈一个极易得罪人的话题。
薛书铭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恍惚。
因为这种问题无论他如何去达,到了最后,哪怕成功入仕,也必定会得罪不少人。
薛书铭下意识的抬头环顾了一圈周围。
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人,有的奋笔疾书,有的则是如他一般犯了难。
思考了许久,薛书铭也没能想到一个两全之法。
直到第一天的午饭开始派发。
薛书铭看着分下来的小菜,馒头和水。
沉默了许久后干脆倒头到床上睡了起来。
叶守邢这边路过,在看到薛书铭的状态后微微蹙眉。
似乎对此略有些失望。
如此,薛书铭一觉睡到了傍晚。
待到清醒时,自已的午饭已经被拿走,又重新送上了晚饭。
在吃饱了一顿后,薛书铭再次拿起笔。
可每一次看到这个考题,他始终是迟迟无法下笔。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考试的最后一日。
旁人无论是否做会,都已经将卷纸逐渐写满。
唯独只有薛书铭一人,面前的卷纸仍旧一片空白。
叶守邢曾多次路过薛书铭面前,每次在看到薛书铭的一片白纸后,面色便更是沉重一分。
直到考试还剩下最后三个时辰。
薛书铭在沉默了两天过后,才终于再次拿起了笔。
因为他花费了整整两日,就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怕吗?
他怕得罪那些大臣吗?
其实说实话,他肯定是怕的。
可他也通过这两天的思考想通了一件事情。
现如今朝堂上因为各个皇子而导致派系纷争明显。
表面上陛下仍旧在掌管六部,分礼各处,但实际上真正归心陛下的又还能有多少?
陛下此举,就是希望能通过这次科举选出能够归心于他,且能够独行的孤臣。
来做他无法去做的事情,替他行使表面上无法行使的权利。
既如此,这就是答案。
薛书铭提笔开始作答。
当叶守邢再次路过之时,不过是不经意间的一眼,便被这样的作答彻底吸引。
直到剩余半个时辰的钟声响起,他方才回过神来。
而彼时的薛书铭已经沉浸在忘我的作答之中,直到停笔的钟声响起。
试卷被收走的那一刻。
接下来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三天后的放榜。
薛书铭从考场出来后便回打算继续回去寺庙等着成绩出来。
但谁知到了半路,突然有一个壮汉拦住了薛书铭的去路。
而这人他认识,是钱商身边的打手。
察觉到情况不妙,薛书铭转身就要朝着太学府的方向返回。
哪里还有侍卫军守着,有朝廷的人在,他们总不敢这么放肆。
然而薛书铭还是低估了钱商的能力,就在他快要到了太学府附近时,突然走各处涌出来好几个打手,将薛书铭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要当中报复吗!”
“薛兄弟,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壮汉不满道:“你把我们老板给弄晕了这么多天,现在他醒了,要见你一面,说两句话,你总不能不同意吧?”
面对对方的回答,薛书铭心底更是紧张的不行。
他左右想找机会逃跑,却发现路都被堵的死死的。
最终,为了不激怒对方,他还是同意了前去见钱商一面。
等到了钱商的府邸,薛书铭一时间被这偌大的园林惊的说不出话来。
彼时的他才意识到身为商贾,所的钱财究竟有多么富足。
“我们老板就在里面等着呢,你自已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