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要干什么?”
谢郴安反应迅速,躲到了床下。
但此时的柳颜看见突然折返的壮汉手中,拿着的一条粗绳子,眼底的害怕根本压制不住。
壮汉冷笑着开口道:“干什么?我们老大知道对你来软的不行,现在打算来点硬的,你也别怪谁,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闻言,她下意识的后退,直到跌坐在床上。
眼底的泪水几乎是快要溢了出来。
“救,救我……”
就在壮汉要动手的一瞬间,谢郴安直接从床下闪出。
一个侧踢直接放倒了眼前的壮汉。
就在对方还想要反击的瞬间,谢郴安直接抽出长剑,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滚热的鲜血溅到柳颜的脸上,直接把她吓得愣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听到屋内的动静,外面的人将要查看时。
巨大的声音响起。
是赵乾带队攻了上来。
谢郴安给柳颜解开了脚链,将人从安全的地方给送了出去,交给外围接应的士兵。
而后自已再次转身进入了土匪的营地。
起初还气势浩大的土匪仗着自已的兵器大,接连震退好几个士兵。
然而这样的状况没持续几分钟,那些土匪便面露难色,捂着肚子,痛苦不已。
局势在一瞬间陷入扭转。
一个时辰后。
整个营地彻底成为了乱葬岗。
血色染起一片猩红。
好些个被救出来的女子,都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了样子。
精神恍惚着,看了遍叫人心疼。
“将军,都清点过了,死亡六百八十七人,关押四百二十二人,估算着大概有七八十个人跟着土匪头子跑了。兄弟们受伤的有五百多,死亡二十七人,都已经……送回城下葬了。”
赵乾的话说到后面,几乎是没了声音。
谢郴安则一直保持着沉默,到最后只沉闷的“嗯”了一声。
十五岁初入战场开始,死亡和离别对他来说不过是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以至于到了现在,他有什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已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为什么会对死亡如此的无动于衷?
安排了一些士兵留下来处理营地的后续,谢郴安和赵乾带着被救出来的女子们返程。
回到城中时,百姓得知土匪被剿灭,纷纷都夹到庆贺。
对谢郴安的声望更是来到了顶峰。
将女子的事情交给赵乾负责处理,谢郴安则第一时间来到了庙堂。
来到了神像前。
然而就在这时,瓶口好巧不巧的便掉落了一张黄纸。
谢郴安上前捡起。
——予谢郴安,本神名为丰禾,今后若有任何需要,则在白日供香祈祷,本神闻之,必当倾力相助。
看到这一张纸条的瞬间,谢郴安瞬间红了眼眶。
他反反复复的将这段话看了许久。
再次看向神像时,一时间竟哭笑不得。
他整个人跪坐在神像前抽泣了许久,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一时间得到了释放。
他的神明听到了他的声音。
给予了他回应。
让他的信仰再次有了存在下去的理由。
等到谢郴安整理好所有的情绪,将这张黄纸整齐叠好,放进怀中。
回到城主府时,百姓们正有序的排队领取自已被土匪盗走的物品。
赵乾见到谢郴安过来,便上前汇报道:“那些女子都已经安排一些换了干净的衣服,通知家里人来接回去了,就在后院。”
“好,过去看看吧。”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会这么顺顺利利的结束。
可直到两人来到了城主府的后院。
却听到了一阵争执的声音。
“凭什么这些错都是我们的!我们也想活着啊,可不这么去做,怎么可能在那些人手中活下来!凭什么他们的错,你们反过来要指责我们!”
听着女子声嘶力竭的质问,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
更有甚者,一些百姓的脸上出现了鄙夷的目光。
赵乾快步走过去,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各家人将自已的女儿认领回去,都在这里吵什么!”
“我不要跟他们回去!”
听着女子的厉声拒绝,赵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面露疑惑。
一旁的谢郴安瞧着眼前的状况,心下却逐渐有了猜测。
“你是她的母亲?”
面对谢郴安的询问,那看起来四十多的妇人却犹犹豫豫的,不肯直接回答。
身后,那女子直接冷笑出声来,“大人,您别问了,她不会承认的。像他们这种把清白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父母,我不稀罕。”
听到这话,妇人身旁的男人直接被气的不轻。
伸着手指着对方,毫不留情的怒骂道:“我们没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自已说说到底和几个男人睡过了!怎么好意思还活着呢!”
“你要是一开始被抓走的时候就自杀,我们当父母的肯定去给你收尸下葬!但是你看看你现在,你这辈子也别想再回这个家——”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道破风的声音。
男人指着女子的手指直接被硬生生砍掉。
速度之快,甚至都没有飞溅的血渍。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那夫妻两人凄惨的嚎叫。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看傻了眼,纷纷下意识的后退。
谢郴安冷眼扫视过眼前的众人,仿佛那天深夜下的杀神,浑身肃气。
“从现在开始,要是有觉得自已女儿不干净的,全部都滚!你们既然不肯把人认回去,那我来安排她们今后的生活。”
“我倒是没想到过,为人父母,自已的女儿死里逃生回来,最先关心的不是她们的安全,而是她们的清白。如此思想,枉为人!”
听着谢郴安的一番怒斥,身后的一众女子心中纷纷悄然惆怅。
自已的父母嫌弃自已,而眼前这位大将军却会实实在在的为他们着想。
“谢将军,我们想留在这儿,就是天天干累活也没关系!我们不想回去!”
“对,我们想留在这儿,不想回去!”
如此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那些惯了那清白训责的父母,脸色则是逐渐变得难看至极。
他们大抵是永远不会改变自已这可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