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你亲自过去”沈淮之眉头微皱,他一去没说几句话,他就断定自已背后有人,后面无论自已再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
盛长安也有些头大,索幸离天亮还早,沈淮之来回也不过是花了半个时辰“那就去看看。”
差不多几句话就断定沈淮之背后有人,她还挺好奇的。
“得罪了”沈淮之红着耳垂把盛长安抱在胸前,推开窗户飞身而出。
虽然他的步伐没有乱,呼吸却略微急促了几分。意识到自已的异常,沈淮之的面色也越发的严肃。
盛长安倒是完全没有注意这么多,她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思索等一下如何开口。
这人能一直活到现在,虽然也有叶太傅的缘故,但此人也不可小觑。她只是希望这个人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人看见盛长安之后就一脸了然,双手往她的方向行了一礼,后面却并没有起身。
盛长安挑了挑眉“赵县尉请起,不必多礼。”
这个人一身素色的长袍,脸上带着多年不得志的郁色,双眼却明亮有神,两颊有些瘦削,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盛长安准备直入主题,毕竟多在这里待上一分钟,都会为她暴露增加一分的风险“不知道赵县尉是如何想的。”
赵县尉却是慎重的问道:“大人只打算做到这个地步吗?纵然被杨县令抓的人无辜,但这里无辜的可不止她们。”
盛长安嘴角微弯,她想,她看到了野心,一个能苟活至今的人,除了是真的窝囊,那就有更大的抱负。
看来这位赵县尉是后者,只是这次救不是自已有求于他了,盛长安径直在主位坐了下来,反客为主指着旁边的座位道:“请。”
赵县尉也不打算掩饰自已的野心,他能活到现在就是希望能遇到一个明主,能够赏识他的明主。
无论这个人是男是女,他也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他本以为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但没想到沈淮之来了,虽然当初他不过是敬佩国公府的为人,所以略微帮了一把,但再多的他也不能做。
让他意外的是,沈国公的后人带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而在他投奔之前,则是要先把自已的诚意表露出来。
“你有什么想法?”盛长安饶有兴趣问道。
“大人,属下觉得既然要做不如做一把大的,把杨康直接拉下来。”杨康的为人他知道,贪财却又怕死。
“让他在人前当一个傀儡县令,再由大人派人慢慢掌控这里。”
盛长安似笑非笑道:“这事做的可真是大逆不道,赵县尉这是打算做什么?”说完又把声音放缓了下来“是要反吗?”
“属下只不过是想为大人做点事,大人如何吩咐,而属下只是负责达成大人所愿。”赵录低垂着眉眼,语气平缓。
盛长安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扫视着赵录,从自已进来他就稍稍低着头,以示臣服。后面更是直接自称属下“你这么相信我?”
这次赵录抬起了头“属下一直在等大人。”
这句话一出,盛长安目光微沉“你见过我?”
“没有,但是大人上次应该来过,甚至出现在了杨康的府上,还带走了不少人”看着盛长安面无表情的样子,赵录笑了笑。
“大人,属下并没有恶意”他可不是杨康,从城门、杨康的库房以及盐矿附近突然失火,他就断定是有人故意纵火。
他马上派人调查那几天入城的人,最后视线停留在盛长安一行人身上,还知道他们为了获取银钱卖过东西。
最后摇身变成神医出现在杨康府上,虽然后面失火下落不明,但他坚信这些人没有死,而且还会再来。
只是没想到是这位县令是亲自来的,还带了鲜卑人。从鲜卑要求他们找人,赵录就有所猜测。
所以他也在暗地里找,只是他和鲜卑人一样,陷入误区,没想到广平县县令是女子。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似乎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沈淮之来时他根本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杨康终于忍不住了,打算取他的命。
盛长安的食指微微动了动“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是恶意?”
“大人上次不慎留下的痕迹,是属下特意找人清理干净的”顺便还误导了他们。
这就说的通了,她们人数实在太多,这么多人一起走,路上如果有人仔细找,肯定能找到一丝踪迹。
她本以为回去后可能会和上虞撕破脸,或者在路上就会发生打斗,却没想到他们一直没有动静,她还以为是上虞的士兵太过无用。
没想到是有人帮了他们,这倒是让她意外,更意外的是“你手底下还有人?”
在这个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发展自已人,这个人确实厉害。
“属下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勉强得了几个能用的人”赵录谦虚道。
勉强能用?她现在已经不太相信这些人的话了,能够消除他们的痕迹,还不被杨康的人发现。
默默在这里缩了这么多年,在其他人眼里默默无闻,或许上虞县城的百姓可能都不知道这个人。
“我很好奇你怎么确定我来了”沈淮之的嘴巴她知道,应该不会漏陷。
赵录装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站在盛长安身侧的沈淮之,默默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含蓄道:“不符合沈公子的为人。”
一个家族只剩祖孙二人,沈淮之怎么还可能这么无害,甚至还要救那些女子。要知道在京城时,这位沈公子就不怎么好相处。
如果是他,他只会直接杀进来,或许会对那些人有所同情,但以自已的了解,更多的恐怕是无视。
盛长安扯了扯嘴角,她也听出赵录的言下之意了,这确实是她疏忽了。一个经历这么大变故的人,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
他愿意救那些受困的女子,也是因为自已的要求。而他还愿意为了她们特意来找赵录。怕是更加加深了他的怀疑。
他能这么乖乖听话,只有一个可能,要么是他祖父在,要么就是自已在。沈老年纪大了,不可能到处奔波,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
沈淮之暗地看了一眼盛长安,知道她没有其它想法,脸上更多的是无奈。他更加无所谓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也不会如同祖父一样愚忠,一个不仁不义的皇帝,有什么好效忠的。
当初他愿意站在盛长安这边,也是察觉到她并打算老老实实做一个县令,再加上自已的祖父,他才去了广平。
但接触下来,他能感觉到盛长安确实不错,军中的事交给他后,几乎完全不插手,甚至直接言明相信他。
想到这里,沈淮之抿了抿唇,耳垂又带上了一丝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