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市集,只见人来人住,好不热闹,云珠对赵纪昀道:“你今天要陪我好好逛逛。”赵纪昀道:“那必须的,你想逛多久,我就陪你逛多久。”云珠道:“不用,逛累了,就回去。”转了一会儿,赵纪昀直感到腿麻脚酸,抬眼看她,好像一点也不累的样子。不禁叹道,她怎么不不累呢,好厉害。
过了一会,云珠眼尖,大老远看到前边一家杂货店,做有好多用纸糊的小人儿,插在柜前的木桌上,只见它们个个活灵活现,形态逼真,足见老板的心灵手巧。何云珠上前拿起一个,赞道:“哎!这个好玩。”赵纪昀见她喜欢,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递给老板道:“老板,给你钱。”
何云珠拦住道:“哎,我说好看,又没要买。”赵纪昀道无奈,苦笑了一下,又把钱揣兜里了。何云珠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赵纪晚道:“未末了,走这一路,也累了,咱们找个茶馆,喝碗茶吧。”赵纪昀道:“好,我正感到口渴。”
又走了几步,何云珠忽然指着前边不远处说道:“看,那有个茶馆,走。”赵纪昀跟上了,进了茶馆,那店小二正趴在桌上打盹,何云珠把手翻过来,握成半拳状,在桌上敲了几下,那伙计醒转过来,一抬头,见是两位客人,连忙道:“幺,两位客官里边请。”何云珠道:“煮一壶茶,拼四色点心。”店小二道:“好嘞。”到角落里找了间位子坐了。
赵纪昀道:“云珠,你可真能逛啊,从北市遛到西市,而且是光看不买。”
何云珠道:“你懂什么,这才叫逛街,否则,不就变成买东西了?”
赵纪昀道:“是,是,你说的对。不瞒你说,你是逛得挺美,可我的这两条腿都遛细了。”
何去珠听他这样说,笑了几声,道:“你身为一个大男人,走这几步就叫累,真够丢人的。行了行了,回家请你吃炖肉,怎么样?”
赵纪昀听了,仰起头,不敢相信道:“真的?”何云珠盯着他道:“瞧你那样儿。好像八百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赵纪昀不以为然,喜道:“听冬暖说,她家小姐炖的肉一流儿,那可就这样定了啊。”何云珠大咧咧道:“行,这有啥问题。”这时,店伙计已经把茶水点心上上桌来。赵纪昀亲自为何云珠斟了一杯茶,道:“云珠……”
这时,门外进来一行人,看他们打扮,应该宫里来的,待最后一个人进来,何云珠一眼瞧出来,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是太子殿下吗,两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然而太子终究是太子,赵纪昀与何云珠再不想看见他,都没有将这种厌恶的情绪表露出来,即便是沉了脸色,也只有一瞬。
“大哥,真是好巧啊!”赵纪昀站起身来跨出两步与他见礼,云珠面沉如水,跟在赵纪昀身后,对着太子盈盈拜下身去:“姐夫。”
太子冲着赵纪昀点了一下头,然后一双浮肿的眼睛紧紧的盯在云珠身上,片刻都不曾转移。云珠心下不快,将目光投放到别处,悄悄的后退了两步,就在这个时候,赵纪昀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刚好将太子的视线完全的遮挡住了。
太子眼中泛起一丝利芒,望着赵纪昀的目光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温度,然而口中说出的话却热情无比:“七弟,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兄弟既然遇见了,那么今日就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云珠隐藏在袖子中的手不知不觉的紧紧握住,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然而太子此时只顾着盯着赵纪昀,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一点。
赵纪昀神色如常:“原本遇见了,臣弟是应该好好宴请大哥一番,只是今日实在是不太凑巧,云珠她身子不舒服,臣弟要送她回安国候府,改日定当上门给大哥赔罪。”
太子闻言,掩住了眼底的阴霾,担忧万分的道:“云珠怎么了?”说着就要上前。
云珠连忙道:“姐夫,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走了这半日,累的慌,回去歇息一下就好了,不劳姐夫费心。”
太子却道:“这怎么行呢?你大姐十分疼爱你,她要是知道你身子不舒服,一定寝食难安,不如这样把,我送你回去。”说着,不由分说的朝着云珠走过来。蓦的,太子的脚步停下住了。
云珠用一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眸子淡淡的盯着他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看到这样冰冷的目光,心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慌。而这种感觉,他以前只从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那个人,是皇上。
太子暗暗心惊:“那不可能的,一个小女子能耐我何。”神色自若道:“云珠,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身子不舒服吗,你过来,让你姐姐好好瞧瞧。她想你想的可苦了。”说话间,已经迈到何云珠近前,突然,一只大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跟她一样深邃的眼神,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像一只猛虎,虎视眈眈,但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太子怒道:“赵纪昀,你这是何意思?”赵纪昀挡在何云珠身前,道:“太子爷息怒,云珠说了,她身子欠妥,就不去宫里头了。还请太子爷海涵。”太子道:“让她出来说,这里没你的事!”赵纪昀不慌不忙,道:“太子爷有所不知,云珠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因此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太子满脸疑惑,说不清到底是恼怒还是妒忌,他看着何云珠,又看了看赵纪昀,突然之间,仰天大笑,笑声里听不出一丝的喜悦,让人感到无尽的哀凉,说不出的怨愤。
“来人哪,把他们抓起来!”太子一声喝令,四下里立时窜出八九名带刀侍卫,他们疾步向前,只是几晃就来到赵纪昀三丈开外,手持钢刀,神态威严,让人说不出的恐惧。太子冷笑道:“赵纪昀,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赵纪昀一看这阵势,也有些慌乱了,不过他临危不惧,他自幼命苦,早尝过了同等年龄阶段的人不该受过的苦,他懂得太多,以至于现在倒不怎的怕了,这点恐吓有算得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太子年轻气盛,他岂会将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