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拉了一把身旁的花叶,水溶突然出手向西宁太妃甩了过去。花叶如刀,生生将西宁太妃的发髻削了去。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转眼间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那原本高高的发髻被平平的削去。西宁太妃惊叫,慕啸霖沉默的望着水溶离去,并没有出手。他很了解水溶,如今水溶虽然放过了母亲,怒气却尚未平息。这样的教训已经是他的底线。
西宁太妃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她望着慕啸霖,道:“啸儿,为何放他离去?”慕啸霖转身离开,道:“母妃,你该去整理仪容了。”西宁太妃怒道:“我问你为何放他离开?”慕啸霖面向母亲道:“不放他离开又如何?母妃是否忘了他身怀先皇圣旨。见诏,即赐死。”西宁太妃道:“就是因为他身怀圣旨才不能放他离开。”慕啸霖冷笑道:“那要如何?杀了他?北静王死于西定王府,正好有机会叫皇上灭了西定王府。母妃,你最近很反常。”
西宁太妃一愣,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慕啸霖注视着她道:“为什么要害颦儿。你明知道现在伤害她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西宁太妃沉默许久才恨恨的吐出一句话道:“因为她是林如海和贾敏的女儿。”慕啸霖道:“母妃和林家有仇?”西宁太妃道:“林家的人天生就是来魅惑世人的。而你……竟然还当真喜欢上了她!我问你,若是她愿意喜欢你,你是不是就要放弃一切跟她走了?”慕啸霖沉默,虽然曾经说过不会为任何人放弃大事,可是为何心里却一次次的想望——若是颦儿待他如水溶,两人携手归隐是何等的逍遥快乐?
“这就是你伤害颦儿的理由么?”西宁太妃冷冷道:“我绝不容任何人影响你的决定。自从遇到那个丫头,你有几分心思用在正事上的?”慕啸霖抬眼望着眼前神情扭曲,头发散乱已不复美丽得女人,冷淡得道:“该怎么做儿子自有分寸。但是,若是颦儿有事……”西宁太妃道:“如何?”慕啸霖道:“不是只有水溶会毁了一切。我也可以!颦儿若是有事,母妃想要的东西就找别人去做吧。儿子无能为力。”
西宁太妃气得直发抖,道:“你知不知道我这都是为了你?”慕啸霖道:“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保护。母妃想要儿子做什么大事?若你不是我母妃……我也会杀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西宁太妃一人,恨恨道:“林如海,贾敏。你们坏我事也就罢了,连你们的女儿也来坏我事!”
水溶回到郡主府已经是夜里了。草草用了些晚膳便往黛玉房里而去。蓝鸢和紫灵守在房里,紫鹃坐在床边照料,见水溶进来忙要起身行礼。水溶摇摇头示意不要惊醒了黛玉。紫灵三人静静地退到外间,水溶坐在床边,看着黛玉越发苍白的容颜心中隐隐作痛。黛玉皱了皱眉,似感觉到身边有人慢慢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道:“这是哪儿?”这里不是黛园的湖心小岛。水溶柔声道:“黛儿你生病了,住在岛上不方便照顾。这里是前院的厢房,只在这里方便一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黛玉皱着眉道:“就是没什么力气。心口闷闷的,有点痛。”水溶道:“没事的,很快就会好。黛儿先吃点东西好不好?”黛玉点点头。水溶扶着黛玉坐起来,扶好枕头给她靠着,才起身去叫紫鹃准备吃的。然后就回头坐到床边,陪黛玉说话。
紫鹃行事很是利落,不一会就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道:“梅公子说姑娘现在吃食清淡些,不要多占荤腥的好。”水溶皱眉道:“黛儿身体如此虚弱,只吃这些东西怎么成?”紫鹃道:“奴婢问过梅公子,梅公子说他会另外给姑娘调制补药,姑娘这些天不可以吃寻常的补品。”水溶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紫鹃依命退下,水溶端起粥,试试不烫口了,才慢慢的喂黛玉吃。黛玉秀眉微皱,看着水溶道:“有心事么?还是我病得很重?”水溶道:“不要胡思乱想。过几天就会好的。乖,再吃一口。”黛玉听话的咽下一口粥,知道水溶必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他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愿意勉强他。他总都是为了她好的。黛玉微笑道:“我知道,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太挂心。”水溶手上顿了顿,点头道:“知道就早点好起来。”
黛玉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水溶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勉强,只得道:“那好吧。饿了再叫紫鹃那东西给你吃。先休息一会吧。”黛玉确实感到有些累,便点了点头。水溶扶着黛玉躺下,轻手轻脚的为她盖好被子,就坐在床边看着她,黛玉的精神很不好,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见黛玉睡熟,水溶才沉下了脸,脸上有着无尽的担忧。
“王爷。”门外传来紫灵的声音。水溶看了看黛玉的睡颜,为她理好了被子才起身出去。对门口的紫灵蓝鸢道:“好好照顾姑娘。”
郡主府的书房里,水溶推门而入就见水湛坐在桌边看书。见水溶进来,放下书道:“黛儿怎么样了?”水溶皱眉道:“皇上怎么出宫了?”水湛道:“不放心,就出来看看。你说一有消息就通知朕,可是朕在宫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的消息。只好自己出来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黛儿怎么会身中剧毒?”
水溶含恨道:“下午我差一点就宰了那个女人。看到黛儿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更后悔没杀了她。”水湛一怔,道:“是她?”水溶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还有薛家和贾家!”水湛道:“薛家就交给你处置好了。”水溶看着他道:“贾家不行么?”水湛为难的道:“贾家还要一些时间,堂兄你是知道的。”水溶哼了声没说话,水湛的顾虑他自然知道,元妃有孕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若是四大家族毁了,啸霖和那些有逆心的人也会更加谨慎,想要将所有逆臣一网打尽就会困难许多。黛儿若没事就罢了,若是有事,这些人一个也逃不了。
水湛道:“吉人自有天相,黛儿不会有事的。朕从宫里带了一些药材过来。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进宫来取吧。”水溶点头道:“多谢皇上。请皇上派宫中的探子寻一个人吧。”宫中的密探也许未必及得上林家和他手下的,但毕竟上专属皇家的,很多事情办起来也比较方便。水湛点头道:“你说。”水溶道:“林妙心。医神之女,梅清远的师妹。据说几年前嫁人了,却不知道嫁了什么人,几年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水湛道:“你找她做什么?”水溶沉重的道:“据清远所说,她是唯一一个中了蝶澈之毒活下来的人。”水湛神情亦是一震,道:“你放心,我一定尽早找到人。”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两人都在为黛玉的情况而担忧。门外,有人道:“王爷,属下求见。”水溶道:“进来。”门被推开,进来的绿衣女子正是绿音。水溶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绿音恭敬的到道:“谨遵王爷吩咐。绿音已将事情调查清楚。”双手将手中的一叠文书呈上。水溶结果仔细看了一遍,将文书往桌上一扔,冷笑道:“好极了!”水湛拿过去看了几眼,不由得脸色亦是十分难看。一个小小的薛家就有着这么多的事,看来这四大家族倒也不可小觑。
水溶看着绿音道:“你办事倒是快。“绿音道:“谢王爷夸奖,这是属下应该做的。”水溶点点头道:“你下去吧。帮着林跃他们一起查查看林妙心,务必将这个人给本王找出来。”
“是。”
清晨,宝钗刚刚起了床,正要去给贾母和王夫人请安。莺儿急匆匆的进来,叫道:“二奶奶!”宝钗沉下脸,道:“叫什么?二爷还没起呢。”莺儿哪顾得这些,道:“二奶奶,出大事了。”宝钗皱眉道:“能出什么大事?”莺儿道:“薛家,薛家今晨被抄了!”
什么?宝钗大惊,拉着莺儿道:“这话可是真的?谁传来的消息?”莺儿哭道:“今早上,北静王府的人奉皇上的圣旨将薛家给抄了。太太和大爷也被抓了。”北静王府?宝钗道:“你去备车,我要去西定王府。
贾家大厅,贾母由鸳鸯扶着姗姗而来,看到坐在主位上面如寒冰的人却是一愣,道:“北静王爷。不知王爷一早光临贾府有何指教?”水溶冷着一张俊脸道:“本王奉旨,缉拿贵府宝二奶奶。”贾母一愣,道:“子孙不贤,倒教王爷费心了。却不知宝丫头所犯何事要王爷亲自来拿人?”水溶冷笑道:“谋害皇室郡主,上可治以下犯上,谋害皇族之罪。下可治残害忠臣遗孤之罪。老太君说该当何罪?”众人齐齐抽了一口气,贾母脸色苍白,道:“她……谋害哪位郡主?”水溶一字一字道:“怀、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