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道:“这是为何?”
林跃道:“因为姑娘是林家唯一承认的主子。她说的话,决定的事,林家人断无拒绝违背之理。姑娘,这事就有姑娘决定。属下就不多言了。“宝钗没想到林跃态度如此强硬。只得转向黛玉道:“林妹妹真的不考虑么?”黛玉低头喝了口茶,觉得心口有些烦闷,道:”这般的事,不容考虑。我劝薛姐姐也不要如此行事。小心众怒难犯。再则,宝姐姐已经加入贾家又何必在管那些从前的事。不如及早收手。“宝钗一震,看着黛玉,道:”多谢妹妹,我收不了手了。既然妹妹无此意,我便告辞了。“
起身要走。黛玉叫住她,正色道:”薛姐姐,万不要行此天怒人怨之事。就算当真赚的金银满钵你就能安心么?”宝钗顿了一下,继续向前道:“多谢妹妹提醒。”黛玉道:“姐姐若是执迷不悟。届时林家会全力压低粮价,只盼姐姐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宝钗脸色沉黯,垂眸掩住眼底的怨毒。道:“姐姐谨记于心。”正要下楼,楼下的伙计上来道:“是宝二奶奶么?你家兄长薛蟠公子在巷口被人打了。”宝钗大惊,连忙跟着伙计下了楼。走到离茗玉楼不远的巷口,果然见薛蟠躺在地上唉唉直叫,整个人被打的像猪头一般,周围还围着不少人。宝钗怒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打薛家的人?你们几个是怎么侍候大爷的?”薛蟠身边的小厮畏畏缩缩得道:“回姑娘的话,是大爷不叫我们跟着。走到这巷口本来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被人打了。”
宝钗道:“那还不去请大夫。”其中一个小厮连忙去请大夫。其他人扶起薛蟠。薛蟠被打的着实严重,叫人一碰就痛得像杀猪一般的嚎叫。宝钗听得直皱眉。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叫人驾了车来,将薛蟠扶上车,送回家去医治。
茗玉楼上,紫灵探在窗口望着远处的人群,笑得差点跌下楼去。黛玉道:“紫灵,薛家那个……是你打的?”紫灵神奇的哼了哼,道:谁叫那头猪一直盯着人家看。听说那家伙家中有个小妾叫什么香菱的就是他抢来的,还因此害了一条人命,却仗着贾家的关系摆平了。打他一顿还是轻的。
原来紫灵下了楼便直往那边巷口而去,薛蟠看见了便跟了上去。紫灵便对他笑了笑,他更是心荡魂飞,也不要小厮跟着就往紫灵那边儿去。可怜薛蟠以为有美人投怀送抱,却谁知一进巷口等待他的就是一双粉拳。紫灵虽然是女儿家,确是习武之人,薛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那是他的对手?一照面,就得了一对熊猫眼。紫灵打出了兴致,更是将他噼噼啪啪的一顿耳光外加拳打脚踢,直打得薛蟠哭爹喊娘方才罢休。
见紫灵笑的如此欢畅,黛玉也不由得笑了,道:”这些丫头里,也就是子陵最是调皮了。”紫灵嘿嘿一笑道:“还是姑娘宠得。”黛玉张口要说,缺觉心口一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紫灵等人大骇,道:“姑娘!”黛玉吐了一口血,直觉好了一些,道:“我没……”我没事还没说完又是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黛玉一昏过去,直降紫灵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到底是林跃年纪大些遇事镇定。道:“立刻送姑娘回府。紫灵姑娘去通知王爷找御医来。雪雁你去城里林家的医馆请大夫到府上,蓝鸢姑娘和紫鹃照顾郡主。”几个姑娘听了才稍稍定下心来。紫灵飞掠而出,向皇宫的方向而去,雪雁也急急忙忙的走了。林跃帮着蓝鸢两个将黛玉送回郡主府中。
此时,水溶正在宫中与水湛议事完毕,难得的便闲聊起来。水溶突然感到心口一疼,手中的茶杯便落到了地上。水湛道:“怎么了?”水溶皱着眉道:“心口突然疼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事……黛儿!”
水湛一愣道:“什么?”水溶有些焦虑起来,道:“我总觉得心神不安,黛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要回去一趟!”水湛见他如此,也不由慎重起来,道:“朕和你一道去。”水溶道:“不用了。皇上还是留在宫里,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会通知你。”匆匆和水湛告了别,便出宫去了。刚到宫门口,就见到紫灵策马而来,见到水溶,连忙翻身下马道:“王爷,姑娘出事了!”水溶心中一震,道:“出了什么事?”紫灵道:“姑娘突然吐了两口血,就昏过去了。”水溶面色铁青,冷冷道:“本王叫你们照顾郡主,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把御医全部叫到郡主府,然后叫绿音到郡主府来见本王。”说完飞身跃上紫灵骑来的马,往郡主府而去。马儿踏出几十步远却又叫水溶掉了个方向向另一边儿去。
郡主府中,黛玉躺在宽大的沉香雕花的床上。面色苍白如雪。一群大夫仔细的上前把脉,然后围成一团议论纷纷。紫鹃焦急的站在一旁道:“各位大夫,姑娘到底是怎么了?”一名御医道:“郡主脉相凌乱,气息微弱,却并没有任何病象,和中毒的迹象啊。”紫鹃道:“那……那是怎么回事?姑娘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御医道:“这个老夫也无法确定。只是看郡主如今这般虚弱,只怕是……”
“一群庸医!”水溶一掌打开门,冷冷的看着里面的人。在众人忙跪下道:”参见王爷。”水溶走了进来,手上竟然还提着一个人,那人不停的挣扎道:“王爷,放手放手!我的形象啊。”赫然正是帝都第一美男子梅清远事也。水溶并不理他,随手丢到一边,快步走到床边,看着黛玉苍白的小脸,只觉得心中的痛意和怒气正在无法节制的升高,濒临爆发的边缘。
梅清远狼狈的起身,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心中哀叹,他帝都梅郎的美誉毁于一旦了。水溶冰冷的看着梅清远道:“还不过来替黛儿看诊。”梅清远高兴地凑过去,道:“王爷你是在请求我?还是在命令我?”水溶冷笑,道:“本王是在威胁你。黛儿若是有什么不好,本王就杀了那个丫头。”随意扫了紫鹃一眼,紫鹃不觉打了个寒战。梅清远也垮下了脸,抹抹额上突然冒出来的虚汗道:“王爷消息真灵通。”水溶道:“少说废话!”
梅清远走到床边,仔细为黛玉把脉。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低头沉思了一会,梅清远道:“王爷,我要看看郡主。”水溶看了他一眼,道:“全都给本王出去。”太医们正觉着黛玉的病十分棘手,不知从何下手,如今王爷叫他们退下,正中下怀。齐声道:“微臣告退。”
房里只剩下水溶紫鹃和梅清远了,水溶揭起纱帐,将黛玉伸在外面系着丝帕让人把脉的手解了丝帕放进被子里。才站起身来让出位子。梅清远仔细打量着黛玉的神色,眉头紧锁得在屋里转着圈,水溶也不催来,也是眉头紧锁,心痛的看着床上的人儿。许久……梅清远才道:“紫鹃,看看郡主右手臂上有什么。”
紫鹃走过去掀开黛玉右手边的被子,拉起衣袖仔细检查,突然惊讶道:“姑娘……姑娘手臂上怎么多了块红斑?”水溶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一把推开紫鹃,看了看黛玉的玉臂。果然手臂上又一块殷红的斑点。梅清远背对着着边道:“什么形状?”水溶道:“半掌大小,状如蝴蝶。”梅清远沉重的叹了口气道:“王爷,郡主中毒了。”
水溶给黛玉盖好被子,才看着梅清远,神情冷酷,道:“立刻解毒!”
梅清远为难的道:“王爷,郡主所中之毒名为’蝶澈”清远无能,解不了此毒。”水溶一怔,道:“连你都说解不了?世间万物无不相生相克,本王不信当真有解不了的毒。”梅清远道:“王爷,蝶澈之毒本就是绝毒。解法说难也不难,只要有千雪芙蓉和醉仙果便可解。可是……”水溶道:“如何?”梅清远硬着头皮道:“这两样解毒之物本身就是剧毒。而且蝶澈之毒专噬中毒之人的血,这期间郡主必定吐血不止。要解毒之时郡主的身体早就虚弱不堪,寻常的补药也得慎用,何况是千雪芙蓉那样的灵药。药一下去……郡主只怕凶多吉少。”
水溶目光如刀,道:“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你既然知道蝶澈之毒有知道解法,难道就没有人活下来的?那叫什么解法?”梅清远连苦笑都不敢了,道:“王爷知道清远师承医神门下。这蝶澈之毒世间难见。据清远所知,只有一个人中了这毒还活下来的。”水溶眼光一闪,道:“是谁?”梅清远道:“清远有个师姐,乃是医神之女,姓林名妙心。五年前失踪,三年前家师去世,清远整理手札时看到过记录,在实际失踪前一年便中过蝶澈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