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听闻皇上夜里头忙着没有用膳,就让人给皇上炖了鸡汤,这不又怕别人送不进来,臣妾只好亲自端进来了!”
“你这,万一摔着怎么办,可不是让朕心疼!”南莲华端过无暇手里的汤盅,又扶着她在榻上坐下!
“臣妾没事的!”这句话里头,南莲华分明听到了落寞的味道,可是又不能怎么办!
“无暇,朕会找到一双美丽的眼睛换给你的!”
“不用了,皇上,无暇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好了!能得到皇上的怜爱,无暇已经很高兴了,再说,皇上您给无暇服用了血引,无暇现在又能多活好几个年头陪在你身边已经是很好了!”
无暇嘴角带着温婉的笑意,仿佛是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子!
外头楚云歌刚刚打算掀营帐的手顿住,连同着一起停止的还有她的心跳!
不为别的,只为里头那人对那个无暇如此温柔,印象之中,他对她便是从来没有过这样很温柔,甚至是连行床第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温柔过!
难道说这就是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之间的差别吗,可是明明他也说过爱她呀!爱,多么刻骨铭心的一个字,爱折磨了她千百万遍了!想着爱这个字眼,突然的楚云歌心里头一痛,又有什么在啃噬她的心了!
挽起袖子,着着营帐里头的灯光,楚云歌清楚的从她的手腕处有一条红色的线正在移动,快到心脉处了吧!
这是什么?起初楚云歌并不知道,后来,不,现在来说应该是之前了,三个月之前,也就是南莲华被她刺了一剑的那一次,她才发现这是什么,蛊毒!严格来说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里面有这么一个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蛊而已,那次之后终于知道,这便是情蛊!
情蛊,顾名思义与情有关,情蛊母与子,被种了子蛊的人不能爱上被种了母蛊的人,若是爱上了,就会被子蛊噬咬心肺,情越深离死亡就越近!而这种蛊毒要解除必须要放干下蛊之人的血,以血引出子蛊与母蛊!
呵呵!放干下蛊之人的血,这谈何容易,别说找不到凤焰,就算找到了又能拿他如何,楚云歌曾与无涯子提过他,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她师傅脸上的表情,竟然是恐惧!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楚云歌从来没有见过无涯子那个样子,头一次,却是因为凤焰,那么,多么的恐怖,可想而知!
而她呢,本想要克制住自己爱这人的心,可是根本控制不住的,知道的呀,爱一个人是怎么样都控制不住的,所以呢,能怎么样呢!
被子蛊噬咬心脏的感觉清晰的传遍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楚云歌咬牙抵抗住,头顶一阵一阵的冒冷汗,最后身子还是抵抗不住,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谁!”动静虽然不大,可是还是惊扰了守在不远处的士兵以及里头的人,这一声谁是士兵发出来的,还不等她爬起来站稳,刀戟长枪已经是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回皇上,是名女子!”楚云歌被人扔进了营帐,跪在他的面前以及那女人的面前,抬起头,楚云歌只觉得明晃晃的烛光太亮,甚至超过了那深宫里头的夜明珠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女子?皇上,是谁呀?”南莲华还没有开口,那无暇却是开口了,作为情敌与女人,楚云歌能听得出来哪里头有危机感,当然这是她的角度,若是以南莲华的角度,怕是只听到那温柔的声音吧!
“无关紧要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楚云歌只觉得从胸腔涌起来一股心疼,然后她感觉到了口里的血腥,强忍着,将嘴里的血咽回去,楚云歌抬头,倔强的看着南莲华,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他!
南莲华余光落在她身上,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只暗地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把她压到国师哪儿去,让国师严加看管!”
“皇上,不是说是无关紧要的人吗?又为什么要扔到国师哪儿去?”楚云歌的目光落在那女子伸手扯住南莲华袖子的动作上,黑色的眼眸一片黯然!
“她是国师的人,不然你以为,乱闯朕军营的人都能和你一样安然无恙么!”
这话风清云淡的,可是处处透露着对那个女人的宠溺,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声音!
够了!不想了,不要再想下去了,不要再待下去了,不然,不然她怕她的心承受不住,她怕那子蛊就在这一刻吞噬了她的心脏!
“是!”将士领了命令,然后就拉着楚云歌起来,几乎是拖着出去的,而楚云歌根本站都站不稳,所以也只好,任由他们这样将自己毫无自尊的拖出去!
被拖出去的她,并没有看到,那双冰绿色的眼全都落在她身上!
“皇上!皇上!”南莲华看楚云歌的背影看的有些呆了,所以,无暇连着喊了他好几声,他根本没有听到!
直到无暇喊他第三次,他才回神,“怎么?”简单两个字带过语气里头的落寞!
“没什么事,很晚了,无暇告退了,皇上早点休息!”
“嗯!”
“是!”转身的人,柔弱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似乎是怒了!又是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之前每次她来这军营,说到要走,这帝王都会送她离开,可是这一次并没有,眼睛为他付出了,她并不后悔,只要在他心里有一点儿地位就行,而原本她以为他肯迎娶她为后,是因为爱她了,她满心欢喜,可是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军营里头又重新空荡下来了,可是南莲华却再也没有一点儿的心思去看那复杂的地形图,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哪人儿!
分离三个月,真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他不否认他不恨她,因为她居然要逃开他,就为了她的家人,她刺了他两次!还决然离去,他真是恨她!可是心里头更多的是什么,他自己很清楚,是爱,是想念,是不舍得,所以才会这么愚蠢的昭告天下失明之事,迫不及待的要攻打东厥,只因为她在东厥,他不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