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大院还是原来的大院,只是,门口没了守卫,院子里远远望去也亮堂了不少。
这说明,老子辛苦得来的人脸獾油起了作用,这于婉秋八成已经好了。
原本我还以为,进守卫这关可能要花费一点心思,现在好了,推门一闪身就进了去。
大院里原本那些用来摄魂的符箓和神像都已经撤走了,别墅的灯火也都点亮了起来。
朱门酒肉依旧,荒野白骨难寻,这曾经一起私奔的两个人,如今阴阳相隔,可能也就没那么刻骨铭心了吧。
人情啊,不过如此急。
我冷淡一笑,直接进了别墅。
虽然还被高墙圈禁着,但是别墅里却已经洋溢起了新生活的气息。昂贵的音箱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空气里还瞒着鲜花红酒甜腻的气息。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酒肉,甚至还备下了一对蜡烛。
像是再等待着一场带着暧昧气息的宿醉。
“吴妈,你说,先生他原谅我了吗?”楼上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这个……这个我说不好。”一个老妇人嗫嚅道。
“我都已经知道错了,可他为什么就不来看看我?他要是不在乎我了,为什么还要救我?可要是在乎我,为什么还不让我从这暗无天日的大院里搬出去?”
“小姐,我也不知道……不过,先生既然为您做了这么多事,那他心里肯定还是有您的!”
“但愿如你所说吧。唉,这次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情啊,爱啊,男人都是那狗东西。别对他们指望太高,只要给你锦衣玉食也就罢了。”女人自己感慨着,咂舌道:“若是先生能原谅我,哪怕是让我做小我都愿意。对了,吴妈,你再替我催一催先生去,就说……就说我今晚必须见她。”
“好……好吧,我再去试试。”
“对了,吴妈你看我今晚上的这身衣裳好看吗?先生以前说过,他最喜欢看我穿红色睡衣……”
“好……好看!那我去给先生打电话了……”
楼梯传来了脚步声,老妇人撇着嘴从楼上走了下来,嘴里低声嘀咕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下贱……”
见那老妇人进了保姆间,我便堂而皇之上了楼。
透过窗帘望去,女人似乎正在穿衣镜前捯饬着自己,就像是求欢前的孔雀,总要把自己的羽毛梳理漂亮。
到底不是那个被关在玻璃间里一身黑毛的“怪物”了,这么一瞧,女人的身姿还真是不错。只是,这美丽的皮囊下面,可就不一定有美丽的灵魂了……
我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将奴柘掏了出来。
若是以往,我肯定要做个黄纸小人了,可既然有了这个小东西,我可以省了一张黄纸了。
“看你的了!就按照我先前交代你的去做,记住了,只要不出人命,你想咋玩就咋玩。”
我将最初从于婉秋身上带走的那搓狸子毛拿了出来,塞给了奴柘。
“放心吧,戏弄人是我的长项!”
小东西满口答应,利用自己的体型优势,一摇三晃大摇大摆地进了于婉秋的房间。
从门口望去,那女人还坐在窗前摆弄着自己的睡衣,她还刻意将那已经够低的衣领又往下扯了扯。
这得是多么渴望褚南天重新宠幸自己啊。
“这件事和你无关,但就冲你这份薄情和下贱,我也得捉弄捉弄你。”我心中冷声道。
果然,在我心中暗数了三个数之后,对面的房间突然传来了一声撕心嘞肺得的哀嚎。
“毛,黑毛,又是黑毛,吴妈!吴妈,你给我上来!”
女人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楼下的老妇人慌忙跑了上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还有黑毛?我不是让你将楼上楼下彻底清理干净吗?”
“小姐……我,我清理干净了呀……”
“那为什么这还有?”女人狂吼道:“说,你是不是有意放在这,故意给我添堵的?”
呜呜!
就在这时候,房间里面无缘无故起风了。
呼的一下,那撮黑毛被卷了起来,然后散落成片,簌簌而落。
“小姐……你……你的脸,你的脸上又有黑毛了……”老妇人听着这幽咽的风声,一抬眼,发现这黑毛竟像是落地生根是的,长在了女人的脸上。
这句话,顿时让这女人六神无主起来,仓皇跑到了镜子面前,然后便双手抓着头发,哇哇大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而此时,气氛达到了一个高超,房间里恰和适宜地又响起了一个诡谲的声音。
“于婉秋……”
“于婉秋……”
“你就没有想我吗?我是叶潇肃啊,我死的太惨了……”
这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就像是从遥远的深山老林里飘出来的是的。又像是近在咫尺,趴在自己的耳边,尤其是那风,拨弄着自己的脸庞……女人登时瘫在了地上,满脸仓皇。
“潇肃……潇肃,是你吗?”
“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他们……是他们非要杀了你。”
“小姐,我……我去叫先生,你等着……”老妇人见势不妙,哪管得上于婉秋,咚咚咚狂奔着下楼去了。
我见玩的差不多了,再下去,这女人必疯无疑,便招了招手,奴柘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
“怎么样?我这装神弄鬼的把戏还算过关不?”小东西得意洋洋道。
“别着急,等一会褚南天来了,你还得再来一场呢!”我冷声道:“只有褚南天怕了,才会调陆天翁回来,到那时候,咱们不用送上门,也能找到宋叹了。”
门外,女人一动不敢动,趴在原地哽咽着。
而楼下的老妇人足足出去了十来分钟,才将一脸冷漠地的褚南天带了进来。除此之外,褚南天身后,还跟着四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于婉秋,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褚南天进了别墅,就冷飕飕道:“想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我的同情?”
等褚南天上了楼,于婉秋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仓皇冲过去叫道:“南天,南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叶潇肃,是叶潇肃在说话……”
“滚!”褚南天一把将于婉秋推开,皱眉道:“我褚南天在云城什么样的女人见不到,玩不起?你该不会以为,老子还在乎你这个下贱货吧?连叶潇肃那种穷鬼都玩剩下的女人,我还在乎?实话告诉您,把你带回来,给你治病,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女人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和别人走,否则,我没面子。第二,”我在你的身上,投了不少的房产和地产,咱们一没结婚,二没领证,你死了,那些东西我拿不回来啊。等我料理干净了这件事,你就乖乖把我的东西吐出来,我给你留一命,就算仁至义尽了。
“南天……南天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知道错了,你看,我今天穿了你最喜欢的红裙子,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啐,穿的跟只鸡是的。”褚南天冷声道:“只要有钱,我让谁穿红裙子,谁就得穿红裙子,吴妈,我给你一万块,让你穿,你敢不穿吗?”
吴妈顿时老脸通红,赶紧低声道:“不敢……不敢……不过先生,刚才确实不对劲,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好像……好像是鬼!”
“鬼?哈哈!”褚南天冷笑道:“不要说于婉秋装神弄鬼,就算是叶潇肃真的回来了,我也能让他在死一回。老子阎王爷都不怕。怕鬼?”
“呜呜!”
奴柘不等我指令,直接吹出一股妖风,颤颤巍巍便诡笑道:“呵呵,褚南天,有本事你就让我在死一回。要是没这本事,我就拉你下地狱!”
你还别说,奴柘这声音确实阴森可怖,就像是墓地里飘出来的亡灵是的。
本以为,吓唬吓唬也就罢了。
哪成想,就在褚南天有些慌神的时候,他身后的一个属下,忽然哎呦一声惨叫,两只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喉咙,好像极度痛苦是的……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此人正是刚才载我们回来的两个喽喽中的一个。
“你……你怎么了?”褚南天惊骇道:“你们快看看他这是……”
另外三个人正要上前查看,结果,就看见这人的嘴唇瞬间变得乌青,接着,青黑色的皮肤从嘴巴朝全身扩展,一眨眼,已经变得全身青紫,然后,这人的牙巴骨嘎哒哒响了几下,几个毛茸茸的触足从嘴唇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