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容昭推开容悦便往外去。
“你回来!”容悦死死地拉住容昭,厉声喝道:“不许出去!”
梅若应声而入,雪白如玉的脸上抹了一道黑灰却无暇顾及,只急的两眼直冒火:“公子!他们在前面路口埋了炸药!后面的路也被冰坨子堵住,左右山上有弓箭手埋伏,我们逃不掉了。”
“这混蛋好大的手笔!”容昭叹道。
“……不对!这不是他干的!”容悦失声道,“这定然是有人想要咱们的命!”
容昭顿时懵了!好像一下子耳目失聪,连车外的嘶喊声都听不见了。
“昭儿!昭儿?!”容悦看着呆愣愣的容昭,又狠狠地摇了他一下,焦急的说道:“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等会儿他们的人冲下来,双方短兵相接时,你寻个机会逃出去!”
“姐!要走我们一起走!”短暂的愣神之后,容昭已经恢复了理智,他不再听容悦说什么,只吩咐梅若和绿云:“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保护好姐姐!我下去看看。”
“昭儿!别去!”容悦喊道。
“姐,没事,我有血点儿呢。”容昭说着,推开梅若钻出了马车。
不过说几句话的工夫,外边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容昭再次震惊——按说,不管是皇上的龙禁卫还是容家的卫队,都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战队,这些人都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的!然而这会儿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却被对方的冰坨和炸药给弄得一片混乱,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全都没了章法。
内奸!容昭看着眼前的混乱,脑海里画了大大的两个字。
“公子!”梅若随后从马车里出来,以身挡住容昭,焦急的说道:“怎么办?”
“看来指望这些护卫是不能够了,若想保住性命还得靠咱们自己。”容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凑到梅若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奴婢明白了。”梅若点了点头,转身从马车上跳下去,随手从一个受伤的护卫手里抢了一杆长戟,以长戟做支撑踩着那些碎冰以及倒在地上的护卫往外冲去。
牧羊犬雪白的毛上沾上了血迹和灰尘,看上去甚是狼狈。它焦躁的围着容昭转悠且不停地呜呜叫着。
“血点儿,你怎么了?”容昭这才发现自己的爱犬也有些不对劲儿,“安静些!别闹!”
“呜呜……”牧羊犬忽然抬腿扑到容昭的腰上。
“乖!安静!”容昭伸手抚了抚它的脑袋,又抬头喊容千乘:“千乘将军?!千乘将军!”
正在指挥手中兵勇举着盾牌抵挡对方利箭的容千乘回头看见容昭,皱眉道:“公子!您怎么出来了?外边不安全,快进车里去吧!”
“千乘将军,我们只这么防御是不行的!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对我们的状况摸得一清二楚,而我们连对方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这不行啊!”容昭朝着容千乘喊道。
“公子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进攻?可他们躲在雪林里,我们就这么贸然冲进去无异于送死啊!”容千乘叹道。
“送死?”容昭微微冷笑,“你看现在这个情形,我们在这里等着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再说,若是我姐姐有什么闪失,就算敌人杀不了大家,你以为皇上会饶得了大家吗?”
“公子说的是!”容千乘咬牙道,“属下这就安排一队人冲上去!”
“也不可莽撞,找薄弱的地方冲,撕开一条口子再说。”容昭说道。
“属下明白。”容千乘答应一声,转身去挑拣善征伐的手下。
容昭再看看马车前面的龙禁卫,皱眉喊陈存孝:“陈公公?陈公公!”
“世子爷!您这身子骨儿怎么站在这里啊?快进去吧!这些毛贼不成气候的,您放心。”陈存孝跟在皇上身边久了,这自大的毛病已经深入骨髓。
容昭看看前后左右紧紧围在马车周围的龙禁卫,再看看容千乘亲自带了一队精锐分梯次互相掩护往上坡上冲去,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手按着牧羊犬的头,对陈存孝说道:“陈公公,你带着你的龙禁卫好好地守着我姐,我带一队人从这边冲上去跟千乘将军遥相呼应,这样也好过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
“昭儿!你回来,我去!”容悦左胳膊打着板子右手提着一把短剑从车里出来,柳眉微蹙一脸的杀气。
陈存孝一听这话哪里还沉得住气,忙道:“世子爷世子爷!娘娘娘娘!您二位赶紧的进马车里去!这儿不安全!其他的事儿都交给奴才!”说着,陈存孝朝着后面的人一挥手,“你们!跟老子走!”
“哎哎——”容悦看陈晓村带了十几个人就往另一面山坡上冲,一时也没了主意。
“陈公公威武!你们!还有你,你!赶紧的跟陈公公上!只有把他们打跑了我们才能保命!留在这里死守就等于坐以待毙!”容昭朝着龙禁卫喊道。
“世子爷说的没错!”龙禁卫的一个小队长抬手抹了一把脸,挥手指挥自己的人:“你们,跟我往那个方向冲!我就不信凭我们这些人还怕了那些匪类!”
“是!”几十个人的小队本来已经疲于支撑了,听见这话又重新鼓足了劲儿。
容昭看着原本守在马车周围只守不攻甚至被炸药和冰坨给搞得不知所措的护卫们重新恢复了战斗力,已经有五个小队跟着自己的队长往山坡上冲去,暗暗地送了一口气,拉着容悦跳下了马车。
“昭儿!你干什么?!”容悦被拉着下车往后跑,一时莫名其妙。
“姐!你别多问,听我安排!”容昭把容悦拉进自己的马车里。
梅若已经抱着几套护卫的衣裳等在里面,见他们进来忙道:“快!东西都全了,娘娘和公子快换下来。”
容昭随手拿了一套就开始脱自己的外衣,一边脱一边吩咐梅若:“你帮姐姐!快点!”
“我们这是干什么?”容悦纳闷的问。
“逃命啊!还能干什么?你不会真的以为容千乘和陈存孝他们能够把那些想要我们命的人歼灭保护我们安然无恙吧?”容昭说着,把自己精致的月白色外袍丢到一旁,拿起那件脏兮兮的护卫衣裳就往自己的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