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正义把给老爷子带的东西搬上车,苏氏掂着小脚提着给五丫打包的行李。来姐儿也抹着眼泪牵着妹妹的手,“五丫,如果训练的太苦咱们就回来吧,女儿家哪有当捕快的,你不缠足就已经很难嫁个好人家了,怎么还能抛头露面的当差呢?!”
“姐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在这个家里,来姐儿是最疼胜男的人,所以胜男也真心感谢她的照顾。
“娘,咱们还是别让五丫回老家了吧!”
来姐儿总感觉这个事情肯定不是妹妹愿意的,一定是父亲逼五丫答应的,呜呜,妹妹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大后却要为李家牺牲掉终生的幸福。太不公平了,她心里只为妹妹抱冤屈。
“唉,来姐儿,娘也舍不得呀,可是——”
苏氏哭了一夜,眼睛都是红的,老公说的没错,如果李家失去捕头的职位,很可能百年的基业都被人谋去了。一个女儿和一大家子人相比,作为主母,她心里的天平更倾向于家族的平安、繁荣。
再说了,胜姐儿的未来,大爷也筹划好了,魏家的三小子她也去瞧了瞧,很清秀的一个孩子,听老王头说,这孩子聪明着呢,刚来几个月就能独立验尸了。五丫嫁给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事情。
“姐,你别伤心,我愿意当捕快,真的!”
胜男看来姐的眼泪哗哗直流,她慌忙用手去替她擦。她没有说谎话,她真的愿意。
“呜呜……”我不信!
母女三人哭哭啼啼的来到门外,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李正义接过五丫的行李放进车厢里,然后大手一挥,“行啦,你们回去吧,我当天还得赶回来,所以路上不能耽搁!”
“恩,大爷,你和老爷子说说哈,对五丫也别太严格!”
“五丫,等过节我就回去看你!”
“娘、姐姐,你们回去吧,我会好好的学习,你们就放心吧!”
“行啦,走吧!”
苏氏和来姐儿说了又说,眼瞅着马车消失在街头仍然探着脖子直看。
“驾~~~”
胜男坐在马车里,车厢后放着家里给老爷子准备的东西,还有她几件换洗的衣物。本来苏氏和姐姐还准备了几个包袱,把她日常用的脸盆都装了起来,但是老爹说家里都有,只让准备些衣服就行。
李胜男来到明朝也有几个月了,她一直以为李家的长辈们都不在人世。没想到,李家的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几个老姨奶奶都健在,老爷子把捕头的位子传给李正义后,便带着一家老小回到老家玫瑰镇。
胜男听了老爹的讲述后,感觉李家的祖先很聪明,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估计等她弟弟长大接过捕头的位子后,李正义也会回老家呆着,为李家保存实力或者说留好后路。万一哪天梅水镇呆不下去了,还有老家的田地可以养家。
玫瑰镇离这里大概四五十里,马车行驶了多半天后,终于在中午时分到达。
“胜姐儿,你看,这些地都是咱们家的!”
坐在前面看路的李正义,见马车里的胜男正探着小脑袋好奇的看风景,便抬手指着大路边的一片又一片的农田说道。
“这些都是?”
胜男扒着车窗,放眼望去。此刻正是夏日,成片的耕地里茂盛的立着一垄一垄的麦子,结实的麦穗谦虚的低着头,好一片丰收的前景。
“没错!”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呀,李家在玫瑰镇的李家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好多!”李胜男不是没有见过农田,前世也曾经去过几个农家乐,那里的田地最多的也不过几十亩,上百亩的都很少见。以前见过的小块田地和眼前看到的滚滚麦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没得比呀。
关键是,这些土地中的一部分将来是自己的,嘻嘻,想想就开心!
过了玫瑰镇的城区,马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一个叫李家沟的村庄。
“到地方了,停车吧”
李正义一路也不停的和路边的熟人打招呼,不是二叔就是三大爷的,貌似这个庄子里的人都有亲戚关系。
车子停在一栋大宅院门前,黑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还放着两个镇宅石狮子。胜男被老爹抱下车,新奇的四处打量着。眼前的宅子要比梅水的房子气派多了,大门前还有几节台阶,顺着台阶上去,入眼的也是一个影壁墙,墙上画着松鹤图,影壁墙后面是宽阔的院子,看面积足足有一百多平米。院子也是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东西三间厢房,角门后还套着一个小院子,里面也是一排七八间房子,后面还有马房和牲口棚……
“大爷回来啦,大爷,您回来啦!”
没一会儿,院子里跑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半旧的青色布衣,黄色的面皮,厚厚的唇上还有两撇胡子。他看到李正义手里拿着东西,慌忙快跑几步走到近前,然后接过东西躬身请主人进门。
“家里都还好吧?老爷子身子骨还结实吗?”李正义见来人是家里的管家李信,也就没有推辞的把东西让他拿着,看五丫已经好奇的跑进了屋,便开始问起家里的事情。
“结实!老爷现在还每天骑马练刀呢,一顿饭也能吃三四个馍馍和两碗菜粥咧!”
比他吃的还多,能不结实吗?
五丫在院子里看了看,大概知道老家的房子格局,这时屋里也听到动静,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迎了出来。
“大爷回来啦,这是五姐儿吧!”
李正义嗯了一声,然后拉起五姐儿的手走进正屋。
小丫头的眼里闪过惊讶,咦,不是说大爷不待见几位姑娘吗,怎么对这位这么亲切?!
进了门,迎面的是一副中堂图,图上画着千里马,两边是一对对联,字很狂野,胜男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出几个字。中堂下是一张八仙桌,桌后是红木的条几,条几上左右对称的放着一些古玩和陶瓷的花瓶,花瓶里插着鸡毛掸子。
桌边东西两边放着两把椅子,东面位子上坐着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须发花白,精神却很好,一双大眼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儿子和孙女。
“听说那个妾生啦,是个小子?!”
“是,爹,还请您给孩子取个名字!”
李正义躬身站在老爷子身边,恭敬的对老爹说道。
“恩,很好,李家总算没有断在你小子手里,”老爷子放下茶杯,捋了捋胡须,“按族谱,他们这辈儿的是‘承’字辈儿,就叫承志吧。小名你们自己叫,最好取个贱名,好养活!”
“是!”李正义见事情办成一半,还有五丫的事情没有说,便让母亲带着丫头婆子出去,他凑在父亲耳边悄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说,“父亲,按理说这点小事不该劳烦您,可是我那里人多嘴杂的,我担心胜男还没有训练出来就被人把事情捅了出去,到时候——”
“行,我知道了,你也是为了李家,”李老爷子抬手打断儿子的解释,他的目光扫向一脸乖巧的李胜男,“丫头,你想当捕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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