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雅转身就走,片刻就离开了赤王府。
一路施展轻功,周围的一切风景都急速而去,苏青雅脸色略白,直到城外荒郊才停了下来,将手中布包打开。
里面只有一块半块玉佩和一封信件。
将信封打开,里面宣纸洁白,写满漆黑秀丽又的字体。
雅儿。
这封信是娘就准备好的,娘知自己性命不多,这已是必然,你不要太过悲伤。
一眼便看到这里,苏青雅心脏一阵紧缩,脸色苍白起来,脑海浮现柳芸那张美丽凛然又不失温柔的面庞,她在写下这封信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娘长话短说,你的亲生父亲名为殷莫,是原来江湖魔门清风门门主,如今已不知去向。那半截玉佩是你爹给娘的,便是这凤离想得到的东西,娘交由你。
雅儿,你的感情娘不多说,只是万事由心,莫要逃避本心,哪怕是痛了亦是不悔。
人死由命。珍重。
柳芸的信和她人一样,总是这样简短只提要理,但是她还是从中看出她对她的不舍与安慰。
“娘,娘……”苏青雅钝痛,这种痛苦清晰,让她浑身颤栗。
以往的她父母全部在幼儿时便死了,她虽伤心但是为了活下去而被忙碌的淡忘,可是柳芸给她的母爱深刻,她们两人似母女又似朋友,知己。柳芸言语虽然不多,但是总是在背后为她默默支持。
她伸手将宣纸紧紧抓在手中,指骨泛白,站在原地许久。
树木凋零,大雪纷飞。
苏青雅静静的走在雪地上,头上已堆积了厚厚一层,融了又添,添了又融。她面色平静,双颊有些消瘦,眼下淡淡青黑,唇瓣也泛着青紫。身上穿着还是三天前的那件青色裙子,狐毛小袄子。此时早就被浸湿,贴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一个游魂般,一声不吭,静静的走着,不知疲惫一般。
不远处,夜易冷也安静的跟着,他跟了她三天二夜,看着她的痛苦,看着她的悲伤。将责务放在了脑后,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他想将她打昏了再带回去,但是他知她明她,所以没有动。
就在时,苏青雅脚下一个歪倒,身体直直的向下倒去。
她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被拥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内,头上顿时传来一声压抑怒意的低斥:“够了!”
夜易冷心疼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到她身体的冰冷,心中无奈。她一直聪慧,坚强。怎么可以这样折腾自己。
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此时脆弱的脸蛋完全展露在自己的面前。神情冷沉,迸出数字:“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见她无力的喘息,夜易冷就忍不住放开了手,为她身体传输内力。
苏青雅仰头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一会有了些气力,冷淡道:“放开我。”
夜易冷心中生怒,到了此时她依旧不愿被他碰触一下。他并没有放开手,垂下眼帘,咬牙道:“等你有力气站了,本王自会让开。”她的冷淡也将他激出几分脾性。
苏青雅闻言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相拥在雪地上,直到苏青雅恢复不少,夜易冷迟疑一瞬,便放开了她。为何她永远只有在受伤后才肯被他触碰。
“你跟了我三天。”苏青雅开口说着。不是疑问而是叙述。其实她一直有些感觉,只是没有挑明出来。也许就是因为知道他跟随着,她才会这样走着,没有一点忧虑与顾忌的走着。
夜易冷点头,看着她的目光透着责备和心疼。三天二夜,她一路走着,就喝了一些雪水,如此损害着自己。
苏青雅撇开目光,淡声道:“我已经没事了。”早在前来走路时,一天后她就慢慢平静下来了,后来的时间她一直在思考问题,想着事情,算不上说完全没事,但是已经可以做到冷静。
她仰头,再看夜易冷,问道:“夜易冷,他们是否连我娘的骨灰也没有留下。”
她问的平淡,眼瞳清凉却中泛着无底的寒意锋芒。夜易冷伸手将欲要将她抱在怀里,只是手掌刚刚举起来就垂了回去,轻轻点头。
“呵。”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苏青雅还是忍不住气得胸闷。徒然淡笑一声,苏青雅手掌微微握了起来,嘴角笑意虽淡但是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阴厉,眼瞳之中锋芒毕露,万千风雪。
夜易冷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她的变化,眉宇轻皱,沉声道:“苏青雅,你想做什么?”哪怕是她本事再大,再如何的聪慧,单凭她也无法与一国相抗。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这次的力道控制好不伤到她,“你不该因悲乱心。”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苏青雅目光微闪,没有甩开他的手。她本只想平淡度日,但是他们个个逼她,毁她心中在意,将她隐藏的血性与欲望全部激出。
“夜易冷。”苏青雅抬头,静而深的注视他。
他被她看得莫名,点头。
“你想要凤离江山可对?”她平静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脸上泛着淡淡的笑。
若是以往,夜易冷不会说,但是此时,他的心境改变,他认清了自己也认清了她。他看出她笑容里的自信与轻狂,哪怕此时她面庞虚弱憔悴,也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美丽,绝色无双。
“是。”他答道。举世无双的面容无波,一双血红眼瞳亦如炙热尊贵九天之凤,孤傲独霸。
苏青雅伸张被他扣住的手掌,反握在他的手腕上。目光绽放无尽光芒,一字一句说着:“我助你。”
夜易冷心中鼓动,惊喜万分,只是下一秒就沉静了下去。他面色没有一点喜色,反而眼含复杂,面上慎重,道:“你有什么条件。”她的样子不像是要呆在他的身边,而是透着一种挑衅与自信。她要是不是成为他的女人。
苏青雅对他赞赏一笑,平静道:“我要与你以战友相待,等同谋士。”
女子要成谋士,这是前所未闻。但是她说的自信从容,理所当然。再一次挑战这历代的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