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钦城绷紧了黑脸,突然间,他起身,卷着一身寒气头也不回的迈出了雅间——
“喂!你去哪?”见情况不对,沈千姿有些急了,赶紧追了出去。
可是到门口,那道因愤怒而离开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千姿。”身后,上官游突然唤道。
沈千姿皱眉,走了回去,重新在他对面坐下。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男人是被她气走的,沈千姿自己也很清楚。
好吧,她承认她是小心眼了,不,应该说她对这个异世的人多多少少都怀着一份戒心,哪怕是他,也同样。
“你喜欢钦城吗?”突然,上官游温润的声音传来,一双温柔的黑眸很认真的看着她。
沈千姿愣了愣,抬头再次朝房门看了一眼,最后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
叹了一口气,她低头看着面前的茶盏,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喜欢又怎么样?喜欢一个人又不能当饭吃。”
上官游蹙眉,神色多加了几分严肃:“你如果不喜欢他,那又为何同他在一起?难道只是因为看重他的身份?”
听到他加重的语气,沈千姿抬头望向他:“是又怎样?难道女人选男人,不看他的身份,不看他的背景吗?难不成你选妻子,什么都不看,只看对方长什么样子?我没那么清高,我也做不到那种心里一套面上一套。”
上官游眼眸微微闪了闪。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大方坦荡。
抿了抿薄唇,他抬眸看向门口:“可你伤到他了。”
沈千姿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那么小气来着。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离开他我一无所有,好不容易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凭什么要交出去?”
默了默,她视线移向别处,眼底闪出一丝迷茫:“你们这里的人太现实,也太无情了,有几个值得让人信任的?亲情尚且如此让人不耻,更何况两个没有血缘亲情的人在一起,有多少信赖可言?我为了自己而活,难道我还有错了?他喜欢我又怎么样,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谁知道他会喜欢我多久?”
顿了顿,她突然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对面:“上官大哥,难道这世上的深闺怨妇很少吗?我独立点,难道不行?还是你们也希望我有一天也成为那种被人冷落的深闺怨妇?”
“钦城不是那样的人。”上官游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说道。他没想到,她的心思竟是如此复杂,想得竟是如此的长远。到底她经历过什么,才让她如此特立独行,甚至连枕边人都不愿给予全部的信任。
她的这些想法,钦城可知道?还有,那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难道她就不是这里的人了?
沈千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她觉得应该是上官游的性子让她下意识的放松了戒心。
比起月钦城,上官游的脾气明显好很多,人后是什么样的她不清楚,但在人前,他给人感觉就是不温不热、不急不躁的,且说话也都谦逊有礼。说他是商人之子,他身上并没有什么铜钱的气息,不像是富二代,反倒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
温润儒雅,大方优雅,她觉得这样的人还真算少见了。能有这么一个义兄,也算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至于月钦城,那性子就很让人琢磨不透,有点喜怒无常的感觉。他耐性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可以包容。若是他失去耐性的时候,那就是一种翻脸无情的感觉。
听到上官游对月钦城的评价和肯定,沈千姿忍不住朝他撇嘴:“他是你兄弟,你当然帮他说好话了。”
“……”上官游嘴角狠狠一抽。他承认这个女人很特别,特别能气人!
别说钦城会生她的气,要换做是他,怕是也会被她气得吐血才是。
可惜……他没有同她生气的机会了……
敛回心中某些涩涩的思绪,上官游嘬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这才看向她,突然问道:“为何不追出去?”
沈千姿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他刚才的样子,你觉得我追出去了会平安无事?他那人有暴力倾向,我害怕被他揍得缺胳膊断腿。”
“咳咳咳……”方才那口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上官游猛的被呛了。
这女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就钦城对她的占有欲,宠都来不及了,还会揍她?
沈千姿也没理他,任他在对面猛咳不停。
摸了摸鼻子,她觉得自己是该出去看看,那男人脾气不好,这气性一来,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
说服自己以后,她也没跟上官游打招呼,直接起身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而在另一间雅间内,带着银制面具的男人霸气的坐在软垫上,听着属下禀报消息。
“少主子,淮阳王带着一名女子就在隔壁。据属下得知,那名女子正是刚被淮阳王娶进府中的侧妃。”
银面男人眼眸微眯:“你确定是本少要找的人?”
黑衣男子忍着想哭的冲动点头:“少主子,这一次应该不会错了。淮阳王府就正侧妃三人,已经捉了两人前来,剩下这一个肯定不会有错。”
“哼!”银面男子从软垫上起身,挺拔的身躯被冷肃的气息围绕着,黑眸更是凌厉的射向地上的手下,“这一次再出差错,本少亲自取你们人头。”
为了避免再出意外,这一次,他自己亲自出马。
从雅间里出来穿过走廊,沈千姿正要下楼,只是刚踩上木质的楼梯,突然一抹黑影将她视线挡住。她抬眸一看,险些没把心脏病吓出来。
“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走路?没事挡我路做什么?”这神马人啊,大白天的带个面罩,脸上长了疤啊?
不怪她口气不善,而是面前这位带着面罩的青衣男子抱臂站在楼梯中间的位置,人高马大的不说,那一身青衣还加一副面具,光是这装扮就让人心生恐惧,更何况他还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墨眼幽深无底,甚至还带着几分凌厉的感觉,这副打扮、这副架势,在她的酒楼出现,像是来用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