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姿压根就没在乎他难看的脸,想到什么,再次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估计就这两天我可能就要你兑现,你赶紧准备准备吧。”
昨晚上她偷偷的查看了一下淮阳王府的情况,才发现,原来这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有钱。
之前心中没数,她害怕自己狮子大开口对方拿不出来。现在,她心中已经有数了……
看着女人那双晶莹透亮饱含着期盼的漂亮眼眸,月钦城觉得自己没当场掐死她都归功于自己太能容忍。这女人心中难道就只有那些虚华不实的东西?
看着她脸上厚厚的面纱,他眯着的凤眸眸光越加深邃起来。
萧家说她容貌不慎被毁,但他记得很清楚,她扮鬼的时候脸上可是比雪脂还白皙干净。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鬼?
她也不像是那种傻得被人卖的女人,为何就甘愿当那些人的棋子?
她同他的相识除了杨智应该没其他知道才是,难道是她自己说出去的,所以才会被那些人选中当了棋子接近他?
可是从她方才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很诧异见到他才对。
若是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那在幽冥山的事又该如何作解释?
片刻的细想,萦绕在月钦城脑海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使得他之后一直都冷着脸,再也没看沈千姿一眼。
两人从出发一直到进宫,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这一次,沈千姿总算见到了传说的‘真龙天子’。
不过见过之后她的感想就是,皇帝也不过如此,所谓真龙,就身上的一件黄皮上锈着龙。除了严肃一点、看人凌厉一点、说话霸道点、举止威风了点,其他的,也就一般般……
毕竟年纪大了点,身材臃肿了点,长相比起她身旁的男人,难看了不止那么一点点……
“淮阳王妃,眹早前听说你端庄贤淑、才气过人,所以才将你赐于淮阳王为妃,对于这桩婚事,你可有不满之处?”沈千姿行了跪拜大礼之后,作为一国之君的月凛开口就是如此问话。
沈千姿没想到他会如此问话,虽说心中诧异,可也知道捡好话说:“皇上恩赐,臣妾感激都来不及,又岂会有不满之心?能嫁淮阳王为妃,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只会感激皇上的恩德。”
月凛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凌厉的目光在她面纱之上扫了一眼:“听说你容颜被毁,但皇室之人也并非只看重容貌,你大可不必在意别人的议论,只要你安分守己、尽心为淮阳王操持府中之事,相信淮阳王也不会介意你如今的容貌……城儿,你说父皇说得可对?”
一直都沉默旁观的月钦城扬唇一笑:“父皇说的即是。”
沈千姿越听越不是滋味,凭着多年来的刑侦经验,她越想越觉得这月凛的话中有话。
可因为对这父子俩不了解,她也琢磨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谦卑的低着头听父子俩对话。
“城儿,父皇知道你不喜任何人插手你的事,可这婚姻大事父皇却不得不替你做主,如今萧氏已经到了你府中,虽说容貌会让你有所失望,但贵在其性子温良贤淑,你应该善待她才是。”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善待于她。”
“你也老大不小了,府中早就应该添置人口了。这子嗣之事你心中应该有个数才是,可别因为淮阳王妃的容貌就将其冷落了。”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好了,眹也不多留你们了,你且带淮阳王妃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吧。”
“是。”
沈千姿再一次觉得自己被草草的打发了。
从御书房出来,她跟在月钦城身后,朝上次她去过的宫殿走去——
迎接他们的是上次在宫门口接她的水公公,态度依旧那个样子,恭敬之中又带着几分冷漠。
见到两人到来,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礼,说道:“奴才给淮阳王请安,给王妃请安。太后今日凤体抱恙,让奴才前来传话,只想见一见淮阳王妃,还请淮阳王到偏殿稍加休息。”
闻言,月钦城什么也没说,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沈千姿,高拔颀长的身躯就朝着另一处走去——
“……”沈千姿眨眼看着他就这样冷酷的离去,心里有些不爽。这男人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淮阳王妃,请跟老奴来吧。”水公公面无表情的说道。
沈千姿这才收回视线,朝他点了点头:“有劳水公公了。”
寝宫之中,沈千姿总算见到了所谓的宁太后。保养得当的缘故,让人看不出实际的年龄。给人感觉就是个雍容贵气,仪态万千的中年女人。
一看太后红光满面的气色,沈千姿就知道方才水公公所穿的话掺了很大的水分。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快速的收回视线,她踩着小碎步走过去,端庄的屈膝行礼。
她一直都记得现在的自己是萧姗姗,所以在学那些礼仪的时候她也多了几分心思,目的就是不想被人识破。毕竟萧姗姗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她若是装得不像,不仅会露出破绽,说不定自己还会惹来麻烦。
宁太后淡淡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未叫起。
沈千姿迫不得已,只能继续屈膝半蹲着。低着头,她一副恭敬之态,只觉得有一束很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自己头上。
“淮阳王妃,可知为何上次哀家没有见你?”良久,宁太后低沉的嗓音传来,有着五十六十岁年纪的人才有的沧桑感,甚至毫不掩饰她的冷傲和高贵。
沈千姿只觉得她这声音很让人压抑,暗自蹙了蹙,她端庄的回道:“回太后的话,臣妾不知。”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啊。对付这些人,装傻充愣才是上策。别以为她平日里插科打诨什么都不懂,官场之道她还是了解的,虽说对方只是个刷了绿漆扮嫩黄瓜的老女人,但她可没敢小看对方。
能在这里坐着的,能是一般的女人?
对于她的回话,宁太后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但却免了她继续半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