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秦陛下。”大宛使臣木松突然站起来,行礼后道,“此番微臣前来,除敬献贺礼外,还带着我们皇上的旨意。”
“皇上听闻昭秦女子个个温柔婉约,想替丞相长子求娶。”
有一身形挺拔,气质如清风朗月的男子起身,浅笑着行礼。
“小臣易羽,见过皇帝陛下!”
“免礼。”
云元轩脸拉的老长。
他就知道那该死的老东西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什么求娶?
分明就是在嘲讽他生不出女儿!
因为那老家伙知道哪怕是他真的有公主,明知道大宛图谋不轨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让人去和什么亲!
【丞相?就是那个暗地里没少给狗皇帝挖坑,还养了一堆异人,想要用蛊虫来控制昭秦皇室的老登?】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他好像不久前才折了一个蛊老在京城吧。现在竟然还不安分的带一个蛊子过来,是想干啥?】
亲自体验了蛊虫荼毒的宁白泽俊脸黑沉得可怕。
他凌厉的眼神扫过大宛使团,果然察觉到那些异常。
那所谓的丞相长子,他一看就极其反感,平白的毛骨悚然。
这打眼看去,人家也是俊俏少年,不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可身上就是有一种让宁白泽不喜的气息。
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打量,恭敬颔首。
宁白泽收回眼神。
这小子笑的不怀好意。
小侄女可是说了,他这奇奇怪怪的体质就是讨蛊虫喜欢。
他一点儿不想变成那些虫子的点心。
易羽心思百转,但依旧维持着和煦如风的假象。
昭秦朝臣,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敏锐。
自己那个好父亲的算计,怕是只能落空了。
也不知道他那天真的好父亲,是否能承受得住人家的怒火?
【丞相那老登也是心狠,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竟然都舍得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交给蛊老和蛊婆那对疯子!】
蛊术向来十分神秘。
哪怕仅凭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言,普通人也能随便说上几句。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蛊师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残忍。
许是这个职业本身都沾了一些奇幻和奇妙的色彩。
哪怕是以蛊虫行医救人的蛊师,养蛊的过程也不会善良到哪里去。
而蛊子,又和普通寨子里的那些名誉圣子圣女们不一样。
后者是控制蛊虫,让他为己所用。
而前者,是将自己当做是蛊虫的食物,并加上特殊药业的炮制。
活生生的将一个人养成了蛊毒的载体。
这么说吧。
哪怕是天赋再怎么高的蛊师,想要彻底的养成和控制一个蛊虫,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可蛊子不一样。
因为从小与蛊虫为伍,将自己的血肉作为各种各样蛊虫的养料。
身体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改变。
只要被蛊虫咬上一口,蛊子就会在三分之内拥有那蛊虫的能力,如臂指使。
除此之外,蛊子也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算是被害者发现自己中蛊,大家的心思都会放在寻找解法和蛊虫身上。
也不会关注和他们一样的活人。
但是真的遇到了博闻强识的医者,蛊子被抓住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他们只会用蛊毒,却根本不知道解毒的办法。
毕竟不是由蛊虫亲自下的毒,哪怕是摧毁蛊虫,中招的人十有八九也是活不了的。
但这会消耗一个蛊子。
代价不可谓不大。
【让我看看,被他们盯上的是谁家的倒霉丫头?】
“微臣替丞相求娶宁老的孙女,宁家四房的五小姐宁若安!”
“噗嗤!”
【啥?这瓜怎么又飞到我头上了?】
【我是刨了他家祖坟,还是炸了他家祠堂?】
“放肆!”
“大胆!”
此言一出,惊起数人。
“皇上!”宁长远气势进出,“我孙女流落民间多年,好不容易才将能找回来,怎么可能将她嫁出去?”
风行佑更加直接:“皇上,我不同意!哪个爱嫁自己嫁去,别想打我外孙女的主意!”
“皇上,若安孩子是个孩子。我和阿瑶亏欠她许多,想将人多留在身边几年。”宁白锦态度冷硬。
“皇伯父。”云晏景冷声道,“若安与我早已有了婚约。”
“是啊,父皇。”云旭年立刻找补道,“这婚事早早的就定下,双方已经交换信物,现在就只等着二人年纪到了就能成婚。”
皇后脸色极其难看:“木大人是吧?本宫不知道贵国丞相为什么会知道宁家才找回来不久的真千金,但我们皇上也绝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儿,还请木大人回绝贵国丞相。”
她心里的确是对宁若安有点小意见。
可这也并不代表她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好的一个姑娘,被嫁到那虎狼窝里去。
“还请皇上三思!”
满朝文武竟是没有一人同意。
易羽早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顺利,但见此盛况,还是心有触动。
这位五小姐似乎很不简单啊。
至少从他的这个情报当中,有许多人是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可他们现在缺的统一的口径。
宁风两家本就受昭秦皇帝忌惮,皇帝应该喜闻乐见才是。
可太子和皇后的态度,却又引人深思。
哦,对了。
这皇太后可是风家的人,听说她对宁若安的母亲,风行佑唯一的嫡女风星瑶疼爱。
皇后为了讨好自己名义上的婆婆,做些面子功夫也是应该。
尽管易羽已经极力忽视了那些打量的眼神。
但还是感觉到了十分危险且凌厉的杀意。
是他!
昭秦小王爷云晏景,那个据说要跟宁家退婚,但又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的男人。
云元轩简直气得火冒三丈。
好啊。
他就知道那老东西放不出什么好屁!
嘲讽他不算,竟然还想将老祖宗千求万请才换来的救星给撬走!
做他的春秋大梦!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就被那么多人误会,心里还是有些小委屈。
“哐当!”
云元轩愤怒的扔出了酒杯,正好砸在木松头上。
“皇上。”
宁长远猛然一惊,就要跪下。
“宁老不必多说,朕绝不同意!”云元轩目光如炬,“木松,你回去告诉那个老匹夫,他若是想要开战,我昭秦随时奉陪,不必故作姿态的恶心朕!”
【哎呀,虽然我还没有当过红颜祸水,但直接开战大可不必哈。】
【毕竟丞相那老登的目标是狗皇帝,我也只是个借口。】
右相抹了一把汗,不停嘀咕被骂的不是自己。
【我那可怜的大伯哟。】
宁白锦头皮发麻,有种无路可逃的惊恐感。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的家伙,将你的特殊体质传了出去。丞相那连自己儿子都能下狠手的老登,现在是彻底的盯上你了。】
宁白锦提着心彻底的死了。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大宛丞相给剁吧剁吧喂狗!
“皇帝陛下恕罪,微臣不敢!”
大宛使团慌里慌张的跪了一地。
木松不停的擦汗,心里已经将丞相骂了千百遍。
那狡猾的老东西竟然敢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