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到了北蒙后,情况很快好转,云将军开始反败为胜了。”
“是吗?好啊!好!”
魏沅得意狂喜,当众哈哈大笑。
黎觅安实在忍不住,问了句。
“摄政王,云将军身体如何?有没有负伤?”
“回皇后娘娘的话,都有负伤,摄政王要重一些。”
魏沅看了眼黎觅安,随即手一挥。
“行军打仗,怎么可能不受伤?摄政王征战多年,一点小伤自然会承受。”
雪融听出画锋不对,低声咳嗽提示黎觅安。
“哦,臣妾是担心云将军,倘若云将军受伤严重,云昭仪要着急的。”
“唔。”
魏沅脸色有点不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黎觅安也不在乎,毕竟她不是留下让他察觉到的痕迹。
“下去歇息吧。”
魏沅示意北蒙使者跪安,接着又向黎泾举杯,可是再也没有之前那份欢乐了。
黎觅安独自喝了几杯闷酒,回来的路上竟然控制不住落泪。
“娘娘,臣妾觉着皇上的话,有道理,行军作战,哪能不受伤呢?”
“这道理我懂,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最终,黎觅安因为忧心过度,病倒了。
两个月内,她差不多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魏沅虽然过来探望两次,说了一些关心的话,可是对于黎觅安来说,没什么用处。
她对魏沅只有憎恶,嫌弃,以及恨,半点正能量的感情都没有。
终于这天,黎庚的书信送到钟粹宫。
他在信中说,自己在军中过得开心,一切都很好,马上要随着摄政王班师回朝了。
黎觅安心情变好,可是身体仍旧虚弱,怎么吃药也好不利索。
“娘娘,不能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魏沅得到魏靖尧要回来的消息,赶紧安排出城迎接的事宜。
大楚规矩,征战的将军无论输赢,回来时皇上以及皇后都到亲自到城外迎接。
如果魏沅不是因为黎觅安,主动询问魏靖尧伤势,还满眼担心的样子,绝对会带她出来的,即便生病也无所谓。
但是那一幕令他心中不爽,纯粹要给黎觅安点颜色看看,因此把白漪袅给带上了。
白漪袅小产之后,最担心的是皇上疏远她,不重视她了,那么她就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
结果呢?魏沅竟然让她代替皇后,一起随驾出城。
这可是无尚的光荣!她又精神起来了!
城外,魏靖尧率军缓缓向前移动,看着那龙车仪仗也从对面缓缓来前,心潮越来越澎湃激动。
他可不是想看见魏沅,可是跟随魏沅一起而来的皇后。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陪伴魏沅出现的,竟然是白漪袅。
这一刻,魏靖尧眼睛气红了。
“王叔凯旋回来,请饮此酒。”
魏沅将一杯酒亲自递给魏靖尧,魏靖尧接了,喝干。
“臣为国家效命,理所应当。”
这句完事后,等于场面话都说完了。
按例,白漪袅代替皇后再献一杯茶。
“皇上,恕我莽撞的问句,皇后娘娘怎么没来?”
魏靖尧也知道这话不合适,可能要引起怀疑,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了。
“皇后生病很久了,朕怕带来,病恹恹的,影响王叔心情。”
“嘶……唔。”
魏靖尧一瞬间感觉到不妙,从魏沅的语气来听,明显有点讽刺意味。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的心情要是那么容易被影响,就打不赢这场仗了。”
“起驾,回宫。”
魏沅转身上轿去了,白漪袅跟着。
其他几位将士在魏靖尧身边,七嘴八舌的闹起来。
“皇上不带皇后出来,带这么个嫔,算什么意思?”
“就是,这不是恶心咱们吗?”
魏靖尧也没说什么,一脸严肃的进城回府。
按例,他还不能随便入宫,魏沅得为他举行盛大仪式,算是对他打赢仗的慰劳。
但是魏靖尧懒得等了,差人进宫告诉皇上,一切仪式都免了,全不要。
魏沅很生气,仪式的有无是宫规决定的,魏靖尧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
“传旨,摄政王无召,不得进宫!”
他心急火燎的要进宫看皇后?门都没有!
一时间,这两人竟然杠上了!
皇宫内外传开了此事,人人都知道摄政王生气皇后不出席迎接仪式,跟皇上赌气了。
当然他们只看见了表面的,不懂内情。
黎泾得知后赶紧给黎觅安写信,让她说服太后出面,不要再让皇上和魏靖尧僵持下去了,时间长了会出大事。
果然,黎觅安找到太后说了,太后出面劝了皇上。
最终按照魏靖尧所愿什么仪式都不要,自由的入了宫,过来和魏沅谈了谈,便住到清凉殿去了。
入夜黎觅安连雪融都没带,乔装打扮成宫女,过来找魏靖尧。
这次清凉殿里是真清凉,非但没几个人,连蜡烛都没点。
魏靖尧一个人在黑夜里抚琴,妖娆又凌乱的琴声,使得人一听便知心情不好。
但是这还不够,魏靖尧三抚两抚,竟然把琴搬起来摔碎在院子里。
那一声巨响后,是石头谷底般的寂寞。
黎觅安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心里满是怜惜。
“何苦欺负那哑巴物呢?”
“谁?”
魏靖尧黑暗中猛然回头,看着暗处那个孤单柔弱的影子。
“你……你又冒险了。”
魏靖尧从情绪激动到矜持严肃,不过一瞬间。
“我还好,虽然生了病却不是大病。”
“那就好。”
黎觅安忍不住低头,在黑暗中抿嘴笑了笑。
“以后不要摔琴了。”
“你在嘲笑我么?我的性子确实不柔和。”
魏靖尧的难为情都被黑夜掩饰了,毕竟他从未对别的女人,敞开心扉讲过心里话。
“你不需要柔和,平安即可。”
黎觅安低声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
魏靖尧突然冲过来,颀长的身体拦住她的去路。
“别走,多说几句再走。”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低柔,轻缓下去。
“我要说的,一共就这几句,已经说完了。”
黎觅安不得不清醒些,克制些。
“送我荷包的人,一定有许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