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觅安眸子一顿,声音严厉起来。
“你不知道后宫的规矩吗?月信乃污秽之物,期间不得与皇上同寝!”
白漪袅手帕捂嘴咯咯一笑,满眼得意。
“臣妾当然会提醒皇上啊,可是皇上不听,还说臣妾矫情,硬是要同寝,有什么办法呢?”
雪融一旁听不下去,也不想皇后继续争论,因为没啥必要。
“皇后娘娘,白嫔娘娘,说话这半日都没喝口茶,快些润润舌头吧!”
黎觅安和雪融是心中有灵犀的,马上懂了雪融的意思,亦觉着对。
皇上不怕月信污秽,管她什么事儿?难道她还吃醋不成?所以也就端起茶喝了,之后要转移话题。
恰在这个时候,云昭仪请安来了。
她有孕在身是可以不来的,只是这几天担忧父亲,想过来和皇后说说话,想想对策。
结果她与白漪袅撞上了,彼此因为互相讨厌,只当对方是空气。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昭仪请起,雪融,快扶她坐下,别累着。”
黎觅安挺心疼云昭仪的,怀着孕担忧着父亲,煎熬程度可想而知。
雪融等人又端茶又捶肩的服侍着,白漪袅在一旁被衬托得冷清,不免心头起火。
“云昭仪怀孕之后,比以前懒多了,真真是无奈。”
云昭仪不想搭理她,淡淡一笑而已,转头要和黎觅安说话。
“云昭仪也要想开些,云大将军毕竟犯了大错,皇上不能不制裁了。”
这话等于往云昭仪心上捅刀子,毕竟云昭仪是个柔弱女子,忍不住对白漪袅反唇相讥。
“皇上是否处置我父亲,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不必在这里说。”
白漪袅见云昭仪急了,正中下怀,越发讽刺起来。
“唉,要是早点生下皇子,还可以救云将军一命,可惜啊!来不及了。”
黎觅安把茶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皱眉看着白漪袅,语气里浓浓地嫌弃。
“你可以跪安了,白嫔!”
事情都已经挑起来了,白漪袅哪里肯放过机会?
“皇后娘娘,这是在偏心吗?”
“本宫说了,你跪安!”
黎觅安严厉的命令,像一块石头沉重的压下来,使得白漪袅喘息吃力。
“皇后娘娘如此偏心,传出去如何服众?”
黎觅安可怒了,因为白漪袅敢不执行她的命令,不禁走下座位来到白漪袅面前。
“你敢违抗本宫的旨意?来人!把她抬出去!”
黎觅安动真格的了,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白漪袅自然不敢和皇后对抗,却会选择迂回的方式。
“哎呦,我的肚子!翠柳!翠柳!”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黎觅安和云昭仪都来不及反应,倒是雪融看透白漪袅要使坏,匆忙跑过来。
她跑过来时推了黎觅安一下,黎觅安倒退两步,恰好白漪袅倒在了雪融身上。
说来也巧,恰好魏沅这个时候进来了。
他今天连苏良盛都没带,一身素衣随便在皇宫溜达,过往的太监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是皇上。
他进钟粹宫时也不让人吵嚷,一个人溜达进来,恰好看见白漪袅跌倒压在雪融身上。
“给皇上请安。”
黎觅安在宫女的提示下,醒觉过来。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云昭仪随即跟着行礼,魏沅示意她们起来,又看着白漪袅。
“这是怎么回事?”
雪融先一步跪下,解释。
“启禀皇上,奴婢看见白嫔娘娘站不稳的样子,过来扶她,娘娘恰好倒在奴婢身上,可喜可贺,没有摔倒。”
魏沅也不是傻子,自然会问明白。
“好好的,怎么站不稳了?”
黎觅安连忙施礼,细细解释。
“白嫔和云昭仪吵嘴了,情绪有点激动,所以差点倒下。”
魏沅不禁皱眉头,看着白漪袅。
“你是主动到钟粹宫吵架的?朕知道昭仪是柔弱之人,断然不会主动找茬。”
“启禀皇上,白嫔说破了云大将军的事情,使得昭仪情绪激动,说了几句,两人就吵起来了。”
黎觅安边说,边感叹自责。
“这都是臣妾无能,该让昭仪早点回去才是,留着只能生气。”
后宫妃嫔私下议论前朝事,是要被责罚的,所以黎觅安紧紧揪住这一点,不让白漪袅有反驳机会。
魏沅想偏心,可惜不占理啊。
“白嫔,你才禁足完就不安分,要不要再禁足十天?”
“皇上饶命,臣妾知罪了。”
白漪袅赶紧哭,哭得梨花带雨。
“出去吧!”
魏沅怒斥一句后,转头看着云昭仪,念在她腹中有龙种态度和善许多。
“昭仪安心养胎,孩子平安生出来,朕会念在骨肉亲情上,对云将军从轻处罚。”
一时间云昭仪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磕头。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皇上总算给她一条出路,虽然不确定孩子能否平安降生,但好歹是条出路。
之后云昭仪退下了,黎觅安见魏沅不走,正好想套问昨天,摄政王进宫的情况。
所以她命雪融沏好茶,小心伺候着。
“皇上不必对这些小事介怀,后宫向来是无风三尺浪的。”
“嗯,这茶叶,不是高山滴雪了?”
魏沅一句话,令黎觅安紧张起来。
但凡和摄政王魏靖尧相关的事情,她都是高度紧张的,生怕有一点差错。
魏沅对喝什么茶没兴趣,而是借着茶叶说魏靖尧,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哦,那茶太过寒冽,臣妾怕皇上不喜欢,所以没沏。”
“摄政王不怕寒冽,朕为何要怕呢?”
魏沅把玩着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黎觅安,可是黎觅安不是从前的柔弱女子了,内心已经足够坚韧,从容不迫。
“回皇上,摄政王怕不怕寒冽,臣妾不关心,皇上却是一国之君,身体健康岂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