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霁一进院子见看到了满院的凌乱,断腿的木凳、破碎的瓦砾、就连石凳石桌都被掀翻了。
“昨晚你受人攻击了?”这分明就是打斗后的场景,洛霁看着墙上刀斧砍痕,语气之中都带着颤抖,“谁这么大胆?你没事吧!”
“无妨,只是几个小毛贼罢了。”容扬面上闪过一抹得意,轻凑到洛霁耳边,轻说,“你就那么怕我跑了?”
被他气息呵的,洛霁只觉得耳朵热的发烫,她忍不住瞪了一眼:“我才不怕呢。到底是谁?你查了吗?”
她记忆之中的容扬最是恩怨分明,怎么今生的容扬性子竟然柔顺许多?
“这些日子我在查贩卖私盐的事情。”容扬说的淡然,就如同欣赏一件旷世珍宝般盯着洛霁动手,啧啧啧称赞道,“这是一双怎么样的手啊,针无虚发!好手!好手!”
洛霁一冷,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竟然被容扬发现,忍不住昂起头,语带威胁:“你要不要试试?”
“求之不得。”容扬清冽的笑容弥漫在脸上,直至最后竟连眼中都带上笑。
“呸!”洛霁啐了他一口,暗叹他的脸皮真厚比城墙。
看着这一地的凌乱触目惊心,忍不住担心的问,“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竟然敢动你!”
“昨晚已审讯出来了。”容扬冷哼了一声,他拉着洛霁走入书房,好不容易寻了个干净地方,洛霁要落座,却拉着他,见没有手巾,袖管一招,擦干净后这让她坐下。
洛霁不由一愣:前世的容扬虽也对她呵护备至,可却没有这般体贴入微。今生的容扬性格和前世大不相同。
“你可相信,一个年逾六旬的老汉会是幕后黑手?还能调动的了闻风丧胆的龙帮,真是厉害!”容扬轻笑起来。见洛霁一脸疑惑,又说,“战星抓住的几个盐贩子倒招的快,这老汉自己也认了。表面看,这私盐案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而且……”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朝洛霁面上飘来,说道:“昨晚这些小毛贼乘乱还偷走了图案。”
“什么?”洛霁惊的站起身,“他们竟然偷走了这图案,看来和洛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是啊,不然本王怎么会放在那么醒目的地方呢?”容扬轻轻说道。
“你的意思是?”洛霁疑惑的问。
“我早就怀疑洛晟一案并不简单,也只想抱着试试的态度,果不其然,看来这私盐案和洛晟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容扬说的虽平淡,可听到洛霁心中却心惊胆战。
“现在图案被偷,你就这么算了?难道没有后招?”洛霁问。
“我没有!”容扬轻松的耸了耸肩,突然倾靠上前,握住洛霁的手放入他胸口,双目相对:“有你在,我什么办法都忘记了。”
“你……”面对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洛霁只觉得心中一软,打在他胸膛上的力度也软了三分,“你尽胡说!”
容扬却笑而不语,松开洛霁的手,从怀中掏出一锦盒,打开后,飞出几只小飞虫。
“萤虫!”
面对洛霁的脱口而出,容扬面上倒是闪过一抹惊讶:“这是塔尔族的萤虫,能够寻味而动,只要母虫在,雄虫就会回来,我已在那图案上沾上莹虫最爱的花粉,没想到霁儿倒认识。”
“谁是你的霁儿?”洛霁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容扬倒也不在意,洛霁突然想到洛晟也在追查私盐,心中一慌,容扬看出她的心思,劝着拉她坐下,“放心,我已派人守着洛晟,况且我才是他们的眼中钉,你难道不应该更担心我吗?”
“好,我担心你。”刚才差点就露馅了,洛霁随口敷衍着,却没想到容扬却信以为真,突然站起身,面露欣喜,一把拉住洛霁,神秘兮兮的凑耳说道,“今天这么乖,给你个惊喜!”
他搬开书册,轻扭笔砚,一道暗门出现。两个人顺着这暗道走了半晌,就见一小门隐有光亮透入。
容扬推开门,走在前面,小心翼翼搀扶着洛霁走出,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凝香阁!”
“果真是我的霁儿,冰雪聪明!”容扬面上得意,“这凝香阁地形虽处街角,但隔两条街,就直通皇宫,我准备从凝香阁打一地道到武勇伯府侧,今后若你不方便出府,可从密道至凝香阁相见。”
“那岂不是就像姚小娘和王栋林……”洛霁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这倒是。”容扬见洛霁面露不愉,突然想到,轻拍了下额头说道,“那我让北冥直接挖地道到你屋子去!”
“别……别……我可不是这意思!”洛霁慌忙摇着手,她还没想好今后该如何和容扬相处呢。
突然之间,一只小莹虫飞回锦盒内,容扬抓住洛霁的手:“走!”
两人顺着莹虫一路找寻,最终却停在了一朱红色大门口。
“竟然是礼宣侯侯府!”洛霁冷笑起来,朱红色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容扬拉着洛霁躲到角落中,却从中走出一人,摇摇晃晃之间,打着酒嗝。虽一身长袍,可神态之间已无半分书生姿态,除了道貌岸然的凤清还能有谁?
“走,跟上他。”眼看莹虫盯在他身上,两人同时跟随而上。
招摇过市的凤清一路摇摇晃晃,绕过两个路口,却在一偏僻后门停住了,四处查看后,竟然从怀中摸出钥匙,偷偷摸摸的钻了进去。
此时正是白日,他们不便再跟随,洛霁将此地默记,准备晚上再来一探究竟。
“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来捉鬼?”容扬朝洛霁眨了眨眼眸,还没有等洛霁回答,自顾自说,“自然是我去哪里,我的霁儿就去哪里,是不是?”
面对如此骄傲的容扬,洛霁除了送他一个白眼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哦,不对,是我的霁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容扬面上绽放笑意。
洛霁不由的叹息,前世的容扬虽偶尔也无赖,但显然面前的这个更没脸没皮。不过她万分庆幸,这倒是给与她重新审慎了解容扬的机会。
“不许在我面前想其他男人!”
一声愠怒之声传来,只觉得额头上一痛,洛霁吃痛的摸了摸,心中暗叹容扬的敏锐,嘴里却没服软:“我哪里有?我在想洛晟的事情呢!”
“那也不行!”容扬仰起头,眉目之间隐有霸道,捏着洛霁的手却不放,“在我面前只能想我!还有,你爹还真将那书生给带回武勇伯府了,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