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的一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就连隐藏在暗处的龙羽和战星都忍不住站出来看个究竟。
“你干吗啊?”洛霁轻捶着容扬的胸膛,脸上已如同火烧云般烧的滚烫起来,尤其是刚才被容扬亲过的唇此时娇艳欲滴。
“盖章!”容扬说的理所当然,眉目郎朗,端的是意气风发。
“谁?谁在这里?”突然之间,冷不丁传出家丁爆喝之声,洛霁本能一个推手,忙扯着嗓子遮掩,“是本小姐在这里。”
巡夜的家丁明明见两个人影,可此时却见大小姐站这着,虽然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杵在这里很是扎眼,可这里毕竟是洛府,家丁低头哈腰后,也不敢多问,很快就走远了。
“呦!”洛霁此时才想起了容扬,在黑暗之中抹黑好不容易将他搀扶起来,见他一身的灰,原本清郎的好儿郎满是落拓,她满怀歉疚,“啊呀,下手猛了点!你没事吧?”
说着,伸手将他头顶上沾上的落叶摘去,却听的容扬咬牙切齿之声传来:“本王明日就来提亲!”
“别!”洛霁连忙伸手将他的嘴捂住,容扬这性子,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容扬只觉得唇边一阵香气,忍不住的轻轻啄了一口,洛霁如同被烫了一般,连忙缩手,轻拍着他胸膛说道:“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娶王妃还不是一件正经事啊?本王原本是原配,什么时候成了见不得光了小妾了?还要被你藏着掖着的?”容扬轻轻皱眉。
洛霁忍不住的轻笑起来,见他眉头轻皱成了个“川”字,她伸出手却是慢慢的放在他的眉间,指尖温热,无端的将容扬心中原本的怒火在一瞬间被浇灭。
“等我!”
秋日的虫儿已没了多少力气,在草丛中叫的有气无力,倒也算是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洛霁忍不住抬起头,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无异于拒绝。况且,眼前的人还是当朝皇叔。
她早就从洛家老太太口中得知,宫中太后对于容扬皇叔的婚事甚是挂念,甚至不惜几次派出皇帝来催婚。
以往的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更不明白自己陷的这么深,可此时,她有些慌了,她隐隐有些害怕,怕容扬会离开。
“好!等你!天荒地老都行!”清朗声传来,一如他往昔的话语,抬头之时,眼眸轻亮,笑意盈盈。
容扬轻摸着她的头,见她默默点头钻入他怀中的小女儿姿态,忍不住的轻笑起来:谁让他那么喜欢呢!
“你会离开我吗?”呢喃间,洛霁轻轻开了口,最担心的也最为纠结的,她还是说出了口。
以往,她什么都不在乎,自然什么都不问。可今时今日,她却生出一股恐慌,前世的害怕又席卷而来。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你若跑至天涯,我必追至天涯。”容扬轻轻的摸着洛霁的头顶,毛茸茸的,很是舒服。他嘴角忍不住的弯了起来,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她这棵铁树开了花。眼前这小丫头终于学会了担心和害怕。
容扬的眼角瞥到一个黑影,他已经站在那里良久了,却没有动。江景阳,你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回来了。
江景阳的目光同容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洛霁觉察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了江景阳。想到此时她正在容扬的怀中,她本能的要推开,却没有想到,她腰肢处一紧,容扬根本就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搂的更紧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明日本王就会让事情有个了解!”容扬轻凑在她耳边,故意挑衅的朝江景阳望去,敢觊觎他喜欢的人,不给江景阳心里种下一根刺,他容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江景阳这晚并未入睡,脑子一直都盘旋着在洛霁和容扬的身影,他原本有着天时地利,可惜却被他自己生生的错过了。
不甘如蚁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辗转反侧、根本就无法入眠。
门口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江景阳烦躁的打开门,却是呆住了,洛霁正站在他面前。
这是第一次洛霁来找他,江景阳刹那吃惊后却是满心的愉悦和欢喜,急忙却是要将洛霁迎进门。
“景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景阳站在一破旧的房屋前,身边站着洛霁,他不明白为何洛霁竟然将他带来此处,他刚想开口,侧目之间却看到边上的女子脸上笑容如花儿般绚烂绽放,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欢愉,仿似从心里流出的喜悦。他顺着洛霁目光望去,果然是容扬。
今日的容扬身穿一身素色长袍,竟连普通男子佩戴的玉佩都未戴,偏生衬的他气质卓然,卓尔不凡。
容扬同江景阳颔首,牵着洛霁的手,径直往前而去。守门人恭谨低头开门,铜环铁兽的扣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沉默。
破房内门扉均是紧闭,唯有一间房内隐有动静,洛霁朝容扬点了点头,推开了门,江景阳想跟进去,却被容扬拦在门外。
“黎司徒、黎大人,我来看你们了。”
是洛霁说话的声音,江景阳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黎司徒竟然会被关在此处。
他只知道洛霁参加皇帝的琼林宴,却没有想到,这琼林宴后的第一天,一贯权势滔天的黎司徒和黎元朗竟然被囚禁于此,倒着实让他费解。
里面没有动静。
“黎司徒、黎大人,就没有什么话想对小女子说的吗?”里屋内的洛霁追问。
“你算什么东西,还有脸面来耀武扬威,要不是着了你的道,我早就……”
“胡说什么!”黎涣厉声呵斥道,声音沧桑却威严,就连站在门外的江景阳都为之一震。他自小就知道黎涣,历经三代帝王而不倒,为人阴沉,行事圆滑。
“黎司徒,你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不过,你这亏心事做的太多,自然怕你的好儿子一不小心像昨日那般又脱口而出,到时候悔之晚矣!只是可惜,你筹谋半世,却最终功亏一篑,这是你运到不济,还是你坏事做尽,天理昭彰?”
“本司徒从未亏欠任何人。”黎涣低沉着声音说道。
“哦?是吗?那江远峰呢?黎司徒,你不要说你忘记了这个人。”